一个失忆的流浪汉,被一对夫妻收留,一起生活了17年,有一天,流浪汉看了眼电视后,竟腾的一下蹦起来,嘴里直嚷嚷:“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1990年的福建工地,贵州小伙朱家明正在干活,突然轰隆一声,脚手架垮塌下来,他整个人被埋进碎石堆里。
工友们七手八脚把他扒出来送医院,命虽然保住了,可脑袋受了重伤。
醒来后他瞪着医院的白墙发愣。
工友告诉他叫朱家明,可问起老家,他拼命想也只能记起个"水"字。
工地找不到身份证,他只能拖着病体接着干活,但受伤的后遗症让他动作迟钝,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这样半梦半醒过了十三年,他辗转在各个工地打零工。
老板们嫌他手脚慢,干几天就撵人。
没活干时他就流浪街头,睡桥洞翻垃圾桶。
2003年深秋,他在福建街头遇见谭万刚和雷丽珍夫妇。
这对浙江夫妻刚承包工程要招工,见这个流浪汉身板结实,招呼他来工地试试。
朱家明格外珍惜机会,搬砖推车从不偷懒。
夫妻俩渐渐注意到,这人虽然话说不利索,吃饭时总等大伙儿动筷才敢伸手。
工地歇工时听着工友给家人打电话,他总会缩在角落里发呆。
有次下雨停工,谭万刚发现朱家明蹲在工棚角落写字,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家""水"几个字。
问清失忆往事,雷丽珍当晚就跟丈夫合计:"让他住家里吧,总比睡工棚强。"
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愣是腾出个隔间。
搬进去那晚,朱家明盯着新被褥直搓手,憋半天说出句:"我多干活。"
从此他每天抢着洗工装、扫院子,雷丽珍炒菜他就蹲灶边添柴。
有次雷丽珍重感冒,朱家明笨手笨脚熬了锅姜汤,糖放得齁甜,夫妻俩却喝得眼角发烫。
时间来到2015年,雷丽珍怀孕了。
返乡待产前夜,谭万刚对着朱家明欲言又止:"福建是你最后记得的地方……"
话音未落,朱家明急急摇头:"家在哪,我跟到哪。"
到浙江丽水后,他主动去谭家茶园干活。
孩子出生后更成了"专职保姆",半夜孩子哭闹,总是他第一个冲进房间抱着哄。
小家伙会走路时,常骑在他脖子上摘茶叶,口水滴得他满肩湿。
村民起初好奇这个"说话像含核桃"的外乡人,后来常见他驮着孩子走在田埂上,都笑着喊他"谭家老舅"。
2020年疫情期间,闷在家看电视的朱家明,忽然盯着新闻里贵州赤水的画面直起身。
当记者采访村民时,那声调婉转的方言像钥匙插进锈锁。
"赤"字唤起模糊记忆,"水"字终于对上了号。
谭万刚立即开车带他去派出所。
民警翻遍系统却查不到"朱家明",三十年的失踪人口早已冻结档案。
正失望时,朱家明突然跺脚喊:"我家门口有棵老樟树!"
这句口齿不清的话成了关键线索。
赤水警方接到协查后顶着暴雨走访,终于在复兴镇查到。
八十岁老人徐淑芬的独子朱家明,1990年去福建打工后杳无音讯。
视频接通那刻,屏幕里白发老人颤巍巍摸着摄像头:"崽啊……你爹坟前野草都比我高了。"
朱家明突然像孩子般弓着背大哭,被泥灰染黑的手背抹得满脸黑印。
在场民警都别过脸去,谭万刚夫妇默默把纸巾盒推到他面前。
后来赤水警方复原了当时的档案记录。
徐淑芬老伴临终前还攥着儿子照片,镇政府每月给老人发的低保薄上,受益人始终留着朱家明的名字。
返程贵州前夜,朱家明把存了二十年的工资卡塞给雷丽珍:"给娃娃读书。"
临别时四岁的孩子抱着他大腿哭嚎,他蹲下来比划着:"舅舅回家看外婆,过年带赤水腊肉来。"
火车开动后,他贴在车窗上一直挥手,直到浙江的青山变成模糊的绿影。
如今他常在赤水老屋前接视频,屏幕里浙江的茶山青翠欲滴,孩子举着画喊:"舅舅!我画了你摘茶!"
屋檐下的老人听着笑语,布满褶皱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砸在怀里的相册上。
那里夹着两张全家福,1990年朱家明离家前的合影,2020年丽水茶园里驮着孩子的男人。
对此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