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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高中的时候,在一个周末,被一个女同学叫了去她家玩,当时我本想拒绝的,可她还带

我读高中的时候,在一个周末,被一个女同学叫了去她家玩,当时我本想拒绝的,可她还带了另外一个女同学,我觉得三个人去她家,去看看她的家乡也不错的,去到她家,我们三人爬了一天山,感觉好快。夕阳把云彩染成橘红色时,我们才拖着酸痛的双腿回到小芳家的小院。她妈妈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炊烟裹着腊肉的香气飘出来,在青瓦上绕成缠绵的曲线。 “快洗洗手吃饭!”小芳妈妈系着蓝布围裙,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饭桌上摆着现摘的青椒炒腊肉、清炒野山笋,还有一大锅金灿灿的玉米糊。我望着碗里油汪汪的腊肉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另一个女同学小雯只是小口抿着玉米糊,眉头微微皱起。 饭后,小芳带我去看她房间里的宝贝——窗台上摆着十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野花,压平的枫叶标本夹在旧课本里。“这些都是我在山上捡的。”她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我要考农大,研究怎么让这些野花长得更好。”月光透过木窗棂洒进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半夜我被争吵声惊醒。小雯的声音从院子里飘进来:“你非要带我来这种穷乡僻壤?连洗澡都要烧热水!”小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的山……”我趴在门缝上偷看,小雯正把行李箱甩在地上,拉杆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小雯头也不回地走了。小芳蹲在院门口,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尘土里。“她昨天说我家像原始社会。”小芳抽着鼻子,“可我觉得这里的星星比城里亮多了。”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突然发现那些在城里司空见惯的嫌弃,此刻像一记重锤,砸在小芳满是憧憬的心上。 回城那天,小芳塞给我一包晒干的野菊花:“泡水喝能去火。”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校服袖口磨得发白。公交车发动时,我看见她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挥手,身后是连绵的青山,像一幅被风吹皱的水墨画。 高二那年,小芳退学了。班主任说她父亲摔断了腿,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我去她家找她时,正看见她背着竹篓往山上走,马尾辫在风里晃荡。“我在采草药卖钱。”她把沾满露水的金银花递给我,“等攒够钱,我就去自考。”山风掠过她单薄的脊背,我突然发现,曾经那个爱收集野花的女孩,肩膀已经能扛起生活的重量。 高考结束后,我收到小芳的信。她在镇上的药店打工,白天抓药,晚上在灯下自学。信里夹着一朵压得扁平的蒲公英,絮语般的绒毛轻轻颤动。“我还是想去农大。”她写道,“就算走得慢一点,我也不想放弃。” 五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大家都在讨论考研、出国,小雯已经是外企白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谈笑风生。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小芳的头发剪短了,戴着细框眼镜,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原来她通过成人高考考上了农大的函授班,现在在县农业站做技术员,研究如何让山里的野生药材实现人工种植。 “下周我要去省里汇报项目。”她翻开手机相册,屏幕上是漫山遍野的金银花,“这些花现在成了老乡们的‘致富花’。”我望着照片里忙碌的村民,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被小雯嫌弃的小院,此刻那些嘲笑与轻视,都化作了小芳脚下坚实的土地。 去年春节,我回乡下探亲,特意绕路去看小芳。她的实验室就建在半山腰,玻璃温室里培育着珍稀的野生植物。“等这个项目成功,就能带动更多人脱贫。”她指着远处新建的药材加工厂,眼里闪着光。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背后的青山融为一体,曾经那个蹲在院门口哭泣的女孩,早已在风雨中长成了能为家乡遮风挡雨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