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三国演义》片场。鲍国安突然揪住陈宫衣领,眼中寒光迸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现场鸦雀无声,剧本根本没这句词!监视器后的导演猛地看着剧本:这演员把曹操的魂勾出来了!
刚接到角色时,鲍国安彻夜难眠。
他揣着笔记本蹲在北京街头,逢人就问:您心里的曹操啥样?三个月问遍三百人,答案却让他更懵?
知识分子赞他雄才大略,老百姓骂他奸诈狠毒,老戏迷拍桌子:白脸奸臣!这还能改?
更大的压力来自学界。有人警告他:戏曲里白脸曹操就是原著精神!
鲍国安把自己关进资料室,翻烂了《三国志》又啃《三国演义》,突然拍案而起:罗贯中笔下的曹操,哪是张白脸就能框住的?
中戏表演课的教学经验让他顿悟:影视表演必须打破戏曲的脸谱化。
他给角色定下三根骨:机智多变、性格多变、多疑,这才是活曹操!
当十八路诸侯会盟的戏码开拍时,鲍国安突然改戏。原本正襟危坐的他斜倚案几,抓过酒樽仰头痛饮,睥睨袁绍的眼神像看蝼蚁!
导演急得跳脚:剧本没写喝酒!鲍国安一抹酒渍:豪放不拘才是曹孟德!
这种即兴火花贯穿全剧。
演到“煮酒论英雄”,他偏不用咄咄逼人的演法。
青梅在指尖轻转,笑语像闲谈,刘备却冷汗透衣,举重若轻的压迫感,把“重戏轻演”的创作理念发挥到极致!
还有笑声设计!
剿黄巾时的朗笑尽显少年狂,官渡胜袁绍的傲笑震屋瓦,待到晚年头痛发作时,那几声干笑却渗出狐狸般的猜疑。
同组演员感慨:听他笑一声,就知道曹操走到人生哪站了!
为了抠细节,鲍国安成了剧组“偏执狂”。
拍赤壁败走华容道,他顶着高烧在泥潭里滚爬。化妆师要给他补妆,却见他抓把烂泥抹脸:八十万大军都没了,丞相哪顾得上体面?
更绝的是对关羽的演绎!
当曹操目送关羽过五关,鲍国安设计了个微颤的抬手动作。看似挽留,又像告别!
原著里曹操此刻暴跳如雷,鲍国安却摇头:他敬重关羽的义,更懂强留不住。
这场戏播出后,连学者都赞他读透了人物!
二十一年后,陈建斌在新《三国》吼着“哭典韦”时,弹幕却刷起“盖饭梗”!
曹操掀桌又捡饭的滑稽场面,成了鬼畜区最爱。
网友辣评:鲍国安演的是乱世枭雄,这位像暴躁甲方!
于和伟2017年靠曹操翻身时,一段《短歌行》唱得荡气回肠。
但老三国剧迷仍摇头:悲怆有余,缺了鲍版那股诗人豪气,尤其横槊赋诗的霸气,至今无人能及!
近年新剧更露怯。
《川流》里曹操用“送美酒”当暗号,被观众揪出逻辑硬伤:万一士兵不拆酒坛呢?
八十万大军赌两个小兵悟性?当剧情都圆不拢,立体的曹操更成奢望!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鲍国安的“曹操病”从开机前就种下了!
为体验枭雄心境,他连续熬夜诱发心脏病;为保持状态,拍哭郭嘉那场戏前硬饿三天!
他写的《曹操创作手记》。据说十二万字手稿从心理学拆解性格,连“笑分九类”都标注场景。
有年轻演员看到复印本咋舌:这哪是笔记?简直是学术论文!
戏拍完那年,四十七岁的他头发白了一半。
央视庆功宴上他躲进洗手间干呕,为演曹操最后油尽灯枯的状态,他连续一周每天只喝米汤!
当鲍国安在曹操临终戏睁开泪眼,片场静得听得到针落。那眼里翻涌着未竟的霸业、未扫的群雄,还有漳河水畔未写完的诗篇。
三十年后,横店仍有演员模仿这段表演,却总差口气,在流量至上和要求效率的今天,现在谁又会为了角色能付出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