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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年间,乾清宫侍卫福林休假外出,途中遇见有人牵着一匹母马。母马一见福林,似曾相

乾隆年间,乾清宫侍卫福林休假外出,途中遇见有人牵着一匹母马。母马一见福林,似曾相识般长鸣一声,福林心里奇怪。走开几步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母马刚触及他的目光,便仰天嘶吼起来。 这个福林,别看他能在乾清宫里做侍卫,衣裳亮堂,其实出身一点不高。祖上在八旗里只是最普通的一户,家里穷过好几年,靠着祖父给王府送炭的那点交情,才勉强让福林小时候跟着去骑射学堂打杂,沾了点宫里的边。 福林从小懂事,吃苦耐劳,做事不声张,能把主子的脏活累活都揽下来。别人孩子玩泥巴,他背着大缸取水;冬天冻得嗷嗷叫,他跟着老把式练扎马步。那些年,大户人家的孩子都看不起他,觉得这个小旗人没根基。福林不理这些闲话,咬着牙,心里头就一个念头:进宫了,万事都得靠自己混口饭吃。 能进乾清宫当侍卫,不是福林走了什么捷径,而是实打实靠一身本事。宫里规矩严,干错事就没下回。他平日最看重马,宫里马厩的活他没少干过。小到刷马鬃,大到夜里巡查,福林都认真。久而久之,连那些管马的蒙古汉子都认了他这个兄弟。福林信马、懂马、惜马,打小和牲口打交道,他说,牲口要比人干净,只要你待它好,它不会背叛你。 所以后来这事,谁听了都觉得奇,这么个硬汉子,命运偏就和一匹母马结了疙瘩。 乾隆二十五年,秋高气爽。福林赶上朝里例行的短假,想去城西郊野看看。那会儿京郊官道上,生意人赶集、农户运粮,牲口市也热闹得很。他穿着侍卫的短打衣裳,身上没显摆,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说实话,福林喜欢这样的日子,不用打点、不用谄媚,能喘口气。 正走着,前面传来马嘶声,夹杂着几个人喊叫。福林上前一看,是个壮实的汉子牵着头老马,那马瘦骨嶙峋,神情恹恹,一副挨饿的样子。旁边一刀把子油亮的屠夫,正磨刀霍霍,显然是准备下手。 这时候,出事了,那母马原本低着头,忽然一见福林,立马来了精神,拼命朝他嘶叫。牲口能通人性吗?在场人都愣了,屠夫还抱怨:“真邪门,这马见了你像认得似的!” 福林一开始没在意,想着这就是普通牲口的条件反射。可走出几步,回头瞄了一眼,那马眼里居然滚出泪珠,嘶声更大了。他一下有点扎心,想起小时候自家老黄牛也是这样,死活不肯让卖掉,最后干脆绝食。 福林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按宫里的老讲究,侍卫出门,最好别和牲口市场的人纠缠。可他就是迈不动脚了。问了几句,那壮汉和屠夫都说,老马没用,养不动,今天就是要送去宰了,卖肉换钱。 这时候,福林的那点仁心就犯了。他摸摸腰间的钱袋,虽然自己不算富裕,但救命的钱还是掏得出的。他直截了当:“这马我买了,你们开个价吧。”双方讨价还价,最后福林把身上积攒的小半年的银子都花了个干净,才把老马带走。 旁边有人笑,说“傻不傻,这牲口都不值几个钱了。”福林不接茬,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自己也算在苦日子里混出来的,怎么舍得看见个活命的东西就眼睁睁看它去死? 本来,以福林的身份,花点银子救个老马,最多被宫里人当个“心软”。可后来的事,就不这么简单了。那年冬天,乾隆爷的西南局势出了大乱子,大小金川一带的藏族土司闹了反。朝廷大兵压境,侍卫里谁没去过前线?福林也没例外。 福林养的那头老母马进了自家院子之后,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福林让家里下人照顾,马嘴边原先那一大块烂疮愈合得很快。春天一过,母马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大家这才发现,这老马居然是怀胎!全院子都觉得这是个喜兆头。 到了秋天,小马驹出生,毛色乌亮,四蹄一圈雪白,活蹦乱跳。福林高兴,觉得救马有福报,把这事悄悄记在心里。可天有不测风云。金川局势越来越紧张,乾隆下旨调各营侍卫西征。福林没得选,接令出发,匆匆和家人辞别,把院里的老母马和小马驹托付给亲信照顾。 这一去,就是腥风血雨。西南的山路难走,水土不服,福林好几回差点中暑、饿肚子。可打仗哪能在金川一带,那些土司手下的兵精通地形,藏兵打伏击特别厉害,清军吃了不少亏。福林跟着队伍走山路、钻林子,有时一走就是两三天,吃的都是干粮,喝的溪水都是凉的。 有一次夜里,队伍刚扎下营地,就遭遇敌人突袭,箭矢乱飞,喊杀声直冲云霄。福林在混乱中差点丢了命,侥幸躲过一劫。那种紧张,至今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很多同伴都倒下了,福林在尸堆里拖着受伤的腿回到营地。 更让人唏嘘的是,大小金川之战拖了足足七八年,前后死伤无数。朝廷一轮一轮调兵,许多像福林这样的底层侍卫,说白了就是战争的消耗品。官兵们白天打仗,晚上还要守夜,很多时候连饭都吃不上。有人写信回家,再也没收到回信。 这场战争对西南的普通人也一样残酷。藏族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废,甚至有的村子被毁得只剩下瓦砾。那些打仗的土司,其实也是被逼着头破血流。乾隆朝堂上风光无限,可底下的小人物,都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福林当侍卫十几年,见惯了宫里的冷暖,也见多了战场上的生死。他说自己救那匹母马不是为了什么功德,就是看不下去一条命白白丢了。可现实偏偏捉弄人,他能救下牲口,却救不了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