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跑来一条狗。怎么赶都赶不走，像是带着目的性一样。 就那么没日没夜的睡在屋门口的车子旁。 先发现它的是豆爸。 我以为他会带着厌恶至极的态度狠狠地击赶这条狗。 但他没有，只是走进屋内淡悠悠地说“来了一条野狗，怎么撵都不走。” 他说得很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是不喜欢野狗的，尤其是其貌不扬的狗，他总是说长得丑还笨，丑我还是能理解，他有个对比，农场的德牧狗很多。 笨，我一直没能想 清楚。是从哪个方面下判断的呢？ 我们总是喜欢在生活中提到笨这个词。孩子做题不会，会说笨。 工作出了 纰漏会说笨。 人老了，手脚不灵活也说笨。 这些都是用发生的某件可说可看的事来作为一个标准来判断的。可狗，说笨，至今也没个具体标准。 第二个发现这条狗的是我，与其说是发现，倒不如说是见真尊。 早晨起床，打开房门走出户外，它突然就那么窜过来，站在地上，昂头看着我。 第一眼并没有坏印象，最起码不是我的想象中的那种邋遢狗样。 反倒是狗模狗样的，除了瘦点，四肢还算修长。毛杂了些，整体还算干净。 我走过去，它后退几步。“你来我们家干嘛？听说怎么赶都不走。” 它轻微的歪了歪着头，耳朵耷拉着。看着我，又后退着。 我对狗的热情是短暂的。 仅仅是观察片刻，便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它却识趣的跑开，回到门口停车的位置。 偶尔传来几声它的低鸣声，尤其是马路上有过往的车辆时，它便假模假样的叫着，它一叫，农场其他的狗紧跟着叫，一瞬间，犬吠声此起彼伏。 豆爸说“这小狗才烦人哩，它一叫其他的狗就叫个不停。” 我想既然烦心已起，接下来他是不是要给它赶走。 “我看它也不咬鸡，昨晚我喂狗时，还给它留了点饭吃。” 豆爸的话让我很奇怪吃惊，看来早晨那狗对我的仰望很可能是来源于昨晚的那一餐饭。 豆豆是最后一个见到小狗的。 或许就是两小无猜。小狗就那么跟在豆豆后面，我见它蹭着豆豆裤脚，豆豆在那咯咯笑着。我本想提醒他，外来的狗注意卫生，但面对着毫不掩饰的纯粹，只好把话含在口中。 豆豆说，狗的英语叫“dog”，他叫狗为“道哥”。 豆豆走哪，狗跟到哪。它不再只蹲在门口，开始盯着我们一举一动，时不时跑来我们跟前，摆弄着尾巴，走来走去，时不时蹲在地上歪着头，偶尔也跑来蹭蹭我的裤脚。 豆爸说，它想跟人亲热。 我说村里老人常说猫来穷，狗来富。这狗跑来是好事哈。 豆爸不言语，也没表态。到底是把这狗送走还是就那么顺其自然呢？ 可能是读懂我们的善意和犹疑，它开始胆大了，时不时钻进厨房里，睡在桌洞下。 我是不能忍得，开始呵斥它。它跑出去，停下来看着我，见我转身，又试着往厨房走。 我跺着脚，继续呵斥，顺带骂咧两句。 它听懂了，钻进草丛里。 回到屋，跟豆豆说，你不要招惹它，否则它会得寸进尺。 豆爸说，要不逮到送走吧。 我又阻止了。算了，别送走了，猫来穷，狗来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