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河南一67岁的老红军回四川老家探亲，然而当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看到他的介绍信后，却表示：查无此人，已成烈士…… 1984年清明时节，六十七岁的李国平踏上回四川达县老家的路。 这位在河南沁阳安家多年的老红军由儿子陪着，怀揣当地政府开的介绍信。 民政局工作人员翻查档案却直摇头——名册里没这号人。待翻开烈士登记簿，李国平三个字赫然在目。 十六岁那年，李国平在四川达县放牛时撞见红军队伍。 起先他以为当兵的尽干欺压百姓的勾当，躲树后偷看半晌倒瞧出蹊跷：这支队伍帮穷汉佃户斗地主分田地。 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娃觉着新鲜，和同村七个后生一合计都参了军，后来才晓得这是红四方面军。 1936年2月间，队伍开到党岭山脚。 这座万年雪山终年寒气入骨，晌午头都冷得人手脚发麻。 战士们揣着辣椒水上路，热气还没传到肚肠就被寒风刮透。冰坡上一个跟着一个打滑溜，不断有人栽进雪窝没了声息。李国平爬到山腰浑身骨头缝冒凉气，眼前一黑栽进雪堆。 迷糊间听见有人拍他腮帮子，睁眼瞧见马夫唐志明。 老唐把他棉袄襟子撕了条布，将李国平的腕子和马尾巴结结实实捆作一处。 枣红马呼哧带喘往前蹬，李国平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捱过山头。 那雪山坳里埋的全是精壮汉子，冻硬的尸首拄着木棍排成溜。老唐这手救命招成了他往后几十年的心病。 打完仗李国平在河南沁阳落了脚。头些年托人往老家捐信石沉大海，渐渐以为老家没人了。 眼下捧着烈士簿子才解了惑——几十年没个音讯，乡里当他早牺牲在战场。 民政干部前头引路去郭家坡。老屋地基早被雨水泡塌了，爹娘坟头青草窜得半人高。 老红军蹲塘埂上舀水抹了把脸，指头摩挲着裂了纹的塘沿，这地界比他记得的缩了大半圈。 这档口离返乡隔了三十五年，当年他站过的山道铺成柏油路。 民政登记处里装起电脑那年还闹过笑话——录信息的小伙子按着烈士簿上的名册敲键盘，跳出李国平的名字后面跟着红五角星标记。 前两年大雪封山，达州市退役军人事务局来人扫墓。 开春整修烈士陵园石碑，有个年轻干部在电子档案备注栏添了小字：该同志1984年健在返乡，原档案误记待修正。如今烈士名册还供在玻璃柜里，后边钉着张薄纸片记着这事。 老兵的儿子在郑州铁路局干到退休，孙子辈早搬进电梯房。 李国平九十九岁那年冬天在沁阳走了，骨灰盒上盖着褪色的红布，底下压着他当年捆马尾巴撕下的那缕布条。 唐志明的孙子去年清明去陵园献花，在电子屏幕前站了半晌——烈士英名墙上他爷爷的名字紧挨着李国平，两个名字中间比别处空着大半指宽的缝。   信息来源： 《达州地方志办公室·达县革命历史档案（1984年卷）》 河南省沁阳市《老红军口述史·李国平同志回忆录》 达州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官网《全市烈士英名录电子化工程公示文件》 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管理处《碑文勘误登记表（2019年度）》 《河南日报》旗下顶端新闻客户端刊载《寻访中原老兵｜雪山上的生命绳》人物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