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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31年夏,连绵阴雨笼罩蜀中山峦,汉中城外军帐内,一封加急信函被雨水浸透了边

公元231年夏,连绵阴雨笼罩蜀中山峦,汉中城外军帐内,一封加急信函被雨水浸透了边缘。新四军的统帅面色凝重,这已是半月来第三次接到粮草告急的军报。他沉默展开战图,指尖划过秦岭蜿蜒褶皱,最终停在祁山前线数万将士的命运悬于一线。帐外风雨如晦,宛如蜀汉朝堂十年暗涌的缩影。

建兴六年的这场北进,关乎蜀汉存续根基。出师前诸葛亮再三叮嘱李严:“汉中至祁山路遥,转运艰难,务请公悉心持重。

”那时李严拱手应诺,眼中却掠过一丝不甘。身为刘备遗诏亲命的托孤大臣,李严修筑六水门的功绩曾被刻在巴蜀民心深处。

他记得先帝病榻前紧握他手的温度,那句“内外诸军托付将军”的遗言,至今在午夜梦回时灼烫耳际。

十年光阴如水奔逝。诸葛亮执掌权柄总揽全局,李严守了多年江州,不过徒顶“辅汉将军”虚衔。

成都传来的加封益州牧的诏书,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气之下,李严送去那封含沙射影的信函,称诸葛丞相功勋彪炳,理当加九锡封王。

军帐中诸葛亮捏着信纸指节泛白,终将那纸点火焚尽。未几,一句雷霆回应传回江州。“待克复中原日,十锡亦无不可!”这凛然之语压下了朝堂纷议,却也在李严心头扎下隐刺。

北伐战鼓擂响,诸葛亮将数万大军粮秣命脉交予李严调度。此乃权责相当之托,李严初时确也奔波操劳。

然而当诸葛亮在祁山与魏将张郃僵持时,李严却在汉中官舍里踱步沉思:丞相若再添一功,这朝堂哪还有他李严立锥之地?

六月的暴雨骤然而至。汉江支流水位暴涨,栈道数处坍塌。督粮官急报阻断险情,李严却按住军情不发,只盯着舆图暗忖时机将至。

及至前线粮草仅存三日,他才提笔作书,“霖雨百日,粮道尽毁,祁山孤悬危矣,请丞相火速回军!”

急递昼夜兼程送至帅帐。诸葛亮仰观漫天雨幕,再看帐外饥色染面的士卒,挥手下令退兵。

营中火把次第熄灭,铁甲蹚入泥浆时的哗啦声响彻山谷,如泣如诉。蜀中百姓十年节衣缩食囤积的粮草,连同克复长安的最后希望,皆消逝在潮湿的雾气中。

成都宫阙却骤起惊雷。李严疾步入殿伏地泣告,“丞相拥数万石军粮于祁山,竟无故撤军,臣深忧其有不臣之心!”

少年天子惊疑不定间,丞相回朝奏章亦抵宫中,那是整整七册督粮署文书,自五月末至撤军前,再无半粒粮米翻过秦岭的记录清晰如刀。

蜀宫大殿死寂无声。李严仓皇抬头,撞见丞相疲惫却清澈的目光,竟如芒在背。文书上的漆印刺得他双目剧痛,殿外雨声密密匝匝敲打殿檐,每一滴都似碾过他昔日修筑的六水闸门。

大理寺的判决文书秋后便到了梓潼,废为庶人,永锁草庐。随行侍卫押解李严离城时,江州百姓避走巷中,唯恐沾上晦气。当年督造水门时百姓箪食壶浆的盛景,早被一场私欲之火烧成灰烬。

三年孤寂寒暑将李严的鬓角染成霜雪。那日驿卒冒雪送来邸报时,他正修补漏雨的屋顶,闻言僵在竹梯上,手中茅草散落一地,丞相薨于五丈原的消息如冰锥穿心。

李严跌坐泥地喃喃自语,朝廷断不会再启用他这样罪人,最后一线将功折罪的期翼,随那顶白幡一同覆入黄土。

是夜狂风卷着暴雨撕裂窗纸,油灯将枯瘦身影投在斑驳泥墙,如皮影戏里飘摇的孤魂。李严蜷缩在冷榻上,怀中紧抱的锦囊里缝着那封“十锡亦无不可”的手书拓片。

这当年被他视为嘲讽的字句,此刻却如滚烫的烙印烫在心口。三更梆响时分,一口暗红的血喷在褪色的锦囊上,洇开如残败的桃花。

诸葛亮临终遗表尚有“李严才干可用”的谏言被刘禅封存。当梓潼吏员清晨破门而入时,只发现僵卧的躯壳和一室寒凉。

那封未开启的遗诏躺在案几,烛泪早已凝成琥珀。历史迷雾深处,两颗曾共同燃烧的星子,终因一者权欲燎原,一者忠贞如铁,在暗夜中互相焚尽了所有光亮。

主要信源:(《三国志·李严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