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齐白石的弟子李苦禅了解到共产党缺少经费,他一口气画了100个扇面,筹集到2000块银圆,全部上交给了党组织。 1939年,抗日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北平沦陷,日军铁蹄下民生凋敝。共产党地下组织为了抗战四处奔波,可经费成了大难题。就在这节骨眼上,李苦禅站了出来。他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富商,就是个靠画画吃饭的艺术家。可他硬是用自己的本事,画了100个扇面,筹到2000块银圆,毫不犹豫全给了党组织。这事听起来简单,但干起来可不轻松。 李苦禅是谁?他原名李英杰,1899年出生在山东高唐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农家。小时候家里没钱供他念书,但他对画画着了迷。村里庙会上的彩绘、民间艺人的作品,他一看就挪不开眼,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学。1916年,他考进山东聊城省立二中,跟着国画家孙占群学画,画荷花、猫、鸡、鹤,线条虽嫩,但已经有点灵气了。 1918年,李苦禅跑到北京,进了北大附设的“勤工俭学会”,一边打工一边学画。白天干活,晚上研究画法,苦得不行。他还在北大的“业余画法研究会”认识了徐悲鸿,跟着学素描和西画,开阔了眼界。 1922年,他考进北平国立艺术专科学校西画系,专攻油画。为了攒学费,他晚上拉人力车,手上磨出老茧,衣服被汗水泡透。同学林一卢看他这么苦,送他“苦禅”俩字当名字,既说他命苦,也夸他画里有禅意。他挺喜欢,就用了。 1923年,李苦禅拜齐白石为师,成了齐白石第一个正式弟子。他站在老师旁边看画,看得眼睛都不眨,琢磨笔墨怎么用才带劲。齐白石很欣赏他,说过“英也夺吾心,英也过吾”,意思是这小子有天赋,连自己都佩服。跟着齐白石,他学得不只是画画,还有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1924年,他和王雪涛几个朋友搞了个“九友画会”,想把国画弄出点新花样。1925年毕业后,他在北京师范学校教书,一边教一边画,作品像《野牡丹》《竹鹭图》,气势越来越足。 1930年,李苦禅去了杭州国立艺专教国画,画了《墨鸡》《鱼鹰》,笔力硬朗,看着就带感。他特别喜欢画鹰和鱼鹰,经常跑到野外盯着鸟看,琢磨怎么把那股子矫健劲儿画出来。1934年,他在上海办了个画展,花鸟画粗犷豪放,圈里人都夸。 抗战爆发后,他没闲着,把家当成了地下党的联络点,帮着传递消息,搜集旧衣服,还用画笔给同志们化妆,助他们过封锁线。可惜后来有个学生被抓,供出了地址,他也被日军逮了,关了28天,受尽酷刑,但他硬是一句话没说。 1939年,北平的地下党经费告急,李苦禅通过徒弟黄骐良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心想,靠画画能帮上忙,那就干!他家之前是联络站,后来暴露了没法继续用,他就换了个法子——卖画筹钱。1941年冬天,他带着儿子李杭到天津法租界永安饭店办画展。展厅里挂满了他的花鸟画,鹰飞得威猛,荷花开得大气,来的富商眼睛都亮了。画展还没正式开,六成画就被订走了,晚来的只能干瞪眼。七天下来,卖画的钱全交给了地下党,买药买物资,实实在在支援了抗战。 同年冬天,有个前门商行经理找上门,要订100个扇面,约定腊月二十八取货,还先付了定金。李苦禅知道时间紧,自己做了个夹具固定扇面,像流水线一样画。先画鸟,笔锋利落,羽毛看着像活的;再添山水,墨色晕开,层次分明。他和儿子没日没夜地干,屋里墨汁味呛人,寒风吹进来也顾不上。腊月二十八,经理来一看,扇面个个精美,痛快付了2000块银圆。李苦禅一分没留,全给了党组织。他说:“战乱时候,艺术得给爱国让路。”这话听着朴实,可干出来的事真不简单。 抗战胜利后,李苦禅又回到艺术和教育的老本行。1946年,徐悲鸿请他去北平国立艺专当教授,他教得认真,画得更扎实。1949年后,他在中央美术学院教国画系,专攻大写意花鸟画,上课时经常现场画几笔,墨汁飞溅,学生看得热血沸腾。他常说“人格就是画格”,告诉学生画画得有灵魂,爱国得放第一。 晚年李苦禅也没歇着,画了《盛荷》《松鹰图》《墨竹图》,笔墨大气,看着就提气。1973年的《松鹰图》,鹰站在松树上,眼神犀利,像不服输的劲头;1979年的《盛夏图》,荷塘画得生机勃勃,挂在人民大会堂里。他还当过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全国政协委员,为艺术圈出了不少力。1983年,他因心脏病去世,享年84岁。济南后来建了李苦禅纪念馆,藏着他的画和遗物,他的作品也被国内外博物馆收了,影响不小。 李苦禅这辈子,年轻时苦学苦干,战时拿画笔救国,和平年代教书育人。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英雄,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用自己的本事为国家出力。1939年那100个扇面、2000块银圆,不是数字那么简单,是他一颗滚烫的爱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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