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汉江阻击战中,18岁小战士潘天炎吃完炒面和雪后感觉肚子很痛,急忙跑到隐蔽处上厕所,没想到回来时,阵地上已经空无一人,刚才还守在这里的战友们全都撤走了。 1951年寒冬的汉江边,鼎盖山阵地被炮火削得只剩焦土。 美军飞机大炮轮番轰炸过后,志愿军工事早炸没了影。 18岁的潘天炎刚吞完炒面配雪水,肚子突然绞着疼,猫腰钻进山后解手。等提着裤子跑回阵地,眼前空荡荡的——几分钟前还拼死抵抗的战友们全不见了踪影。 阵地上剩他孤零零一个兵。 先前驻守的9班和美军拼杀多日,掩体炸平了,战壕轰塌了。 上级见这架势,怕整班人打光,急令全员撤向主峰。偏巧潘天炎解手这工夫,命令传到阵地上,战友们撤得匆忙,谁也没留意少了个小战士。阵地上除了炸松的焦土,就剩散落各处的枪支弹药。 潘天炎打小就见识过枪炮。17岁那年被国民党抓过壮丁,后来解放军救了他,接着又踏上朝鲜战场。眼看山脚下美军又集结进攻,黑压压像群蚂蚁往上爬,他心里清楚:现在跑就是活靶子。 老兵常说“枪是胆,弹是命”,他手脚麻利地搜罗战场。 捡到四支步枪两支卡宾枪,还有挺轻机枪,子弹袋七八个塞得鼓囊囊。 最金贵的是二十多颗手榴弹,他拿绑腿布三四个捆作一束,摆在阵地前沿。 刚摆弄停当,美军先头部队离阵地不到五十米了。 轰隆几声炸响,集束手榴弹在敌群开了花。 趁着烟雾他抄起机枪突突扫射,美国兵被打蒙了头。这些天他们吃尽苦头,原以为阵地上早没人了,没承想挨了当头棒。这群大兵扭头就跑,连滚带爬撤下山坡。 潘天炎浑水摸鱼得手,但他明白“锯响就有末”,敌军吃了亏准要报复。 他刨开冻土埋下最后两束手榴弹,电线一头拴弹弦,一头拉到散兵坑。 果然不到半支烟工夫,美军又发起进攻。这回敌人学精了,猫腰走之字形,军官举着望远镜直往阵地上瞅。待到埋雷处,潘天炎猛拽电线——轰!土块混着断肢飞上半空。 美军指挥官气红了眼,改派六个兵摸上来探虚实。 潘天炎一颗手榴弹甩过去,扯嗓子喊:“同志们!准备接敌!”这声喊真管用,探路的敌兵吓得腿软——谁知这光秃秃的山头藏了多少人? 六个兵连滚带爬又退了。到了这步田地,美军彻底炸毛,两个排六七十号人从三面包抄上来。 潘天炎打完最后一梭子弹,攥紧手榴弹环冲出掩体。 正想拉开弹弦,山背后突然杀声震天,连队主力反攻恰在这骨节眼上杀到。战友们后来都说,那小个子兵抡着卡宾枪向前冲的模样,活像只炸毛的豹子。 潘天炎单枪匹马守阵地的事传遍了汉江南岸,战后部队给他记大功,“青年英雄”的名号连彭老总都知道了。 朝鲜老百姓把这事编成歌,调子传过鸭绿江,连他老家湖北枝江的娃娃都能哼上两句。 后来战争结束,潘天炎复员回了枝江县当仓库保管,一干三十年没挪窝。 2010年抗美援朝纪念日,央视军事频道记者找到他。满头银发的老人穿着洗白的旧军装,指着泛黄的立功证书说:“我算什么英雄,埋在朝鲜的战友那才叫真英雄。” 他儿子早年间想托关系给父亲调岗,老人抄起笤帚把人打出门:“这把老骨头配享清福吗?”直到2016年湖北省搞英模巡展,档案馆派人来收集文物,潘天炎才献出珍藏的立功勋章。 2019年冬老人病逝前,把最后个月退休金全捐给志愿军陵园,末了还念叨着“替我给汉江边的战友磕个头”。 湖北日报记者来采访时,潘家儿女说起父亲总叹气:“老爷子临走前都在讲,他那条命是战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活着就得对得起牺牲的兄弟。” 他的“一级战士荣誉勋章”至今摆在枝江烈士纪念馆玻璃柜里,展签上就九个字——孤胆英雄潘天炎。 信息来源: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抗美援朝战争史》(军史资料卷三) 湖北日报《枝江籍志愿军老战士潘天炎辞世》(2019年讣闻报道)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解密:汉江阻击战》纪录片采访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