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49年冬,邺城皇宫内,权臣高澄面色铁青,厉声质问皇帝元善见:“我高家两代为国鞠躬尽瘁,陛下为何要谋反?” 被逼至绝境的元善见反倒挺直了脊梁,发出荒诞而悲愤的诘问:“自古以来只有臣子造反!我身为皇帝,难道还会造自己的反不成?” 高澄怒极反笑,腰间佩剑撞在蟠龙柱上发出清越鸣响:"陛下既知君臣大义,却与荀济等人凿地道欲出邺城,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他重重踏前一步,玄色衣袍扫落案上《春秋》竹简,"当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尚且不敢行此大逆之事!" 元善见猛然掀翻案几,青玉盏摔得粉碎:"昔周武王伐纣,曰'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仇'!你高家父子把持朝政,我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中,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他踉跄着扶住龙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桓温曾言'不能流芳百世,亦不足复遗臭万载耶',你高澄今日所作所为,后世史书自会公断!" "史书?"高澄抽出长剑抵住皇帝咽喉,剑锋映出元善见眼底燃烧的怒火,"崔鸿著《十六国春秋》,亦不过是胜者手中笔!"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金铁相击之声,高澄脸色骤变,转身时瞥见元善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班超投笔从戎,终成西域定远侯;我元善见纵然今日身死,也不愿再做这'寄人篱下的天子'!" 君臣对峙间,皇权与权臣的博弈,在历史长河中激荡出苍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