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震惊世界。张学良的心腹近臣孙铭九，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抓住了狼狈的蒋介石。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他的结局如何？ 1909年，辽宁新民县一个贫苦农家的孩子呱呱坠地，爹娘给他取名孙明久。谁也没想到，这个农家娃会在27年后改写中国历史。 18岁那年他加入东北军，因脑子灵光、办事利索，被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看中，一路提拔到身边当差。1931年张学良路过天津时，张学铭派孙明久贴身护送。 冰天雪地里，这个年轻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少帅掉落的钢笔都能在三步内捡回来。张学良一高兴，当场摘下贴身瑞士表赏他——表盘上还刻着少帅头像呢！ 这块表成了孙明久的青云梯，当张学铭因抗日行动遭日本人施压去职时，他把孙明久托付给哥哥。张学良大手一挥：“跟我干！”孙明久就此改名孙铭久，从随从参谋干到卫队营长，成了少帅最信任的“影子”。 命运的转折点在1936年寒冬，蒋介石亲赴西安督战剿共，住进华清池五间厅。12月11日深夜，张学良把孙铭九叫到跟前：“去请蒋委员长进城，记住——要活的！” 窗外北风呼啸，少帅补了句掏心窝的话：“明天这时候，咱俩未必能再见了。”孙铭九回家给妻子塞了张字条，上面就两行字：“若未归，勿守寡，改嫁。” 凌晨的骊山枪声大作，当孙铭九带兵冲进蒋介石卧室时，只见衣帽假牙俱全，唯独不见人影。后墙下那只掉落的布鞋暴露踪迹，士兵们打着手电搜山，终于在虎斑石缝里揪出缩成一团的蒋介石。 绸袍沾满泥浆，光脚冻得发紫，浑身抖得像片落叶。这个曾不可一世的委员长，此刻竟对孙铭九讨价还价：“给我匹马...我腰痛走不动。” 捉蒋英雄的光环只亮了53天，张学良送蒋被扣的消息传来，东北军炸了锅。孙铭九带着少壮派军官拍桌子怒吼：“打！砸开南京城救少帅！” 可老将王以哲等人主张和谈，双方在1937年2月2日彻底翻脸。孙铭九竟调五卡车死士冲进王家公馆，把这位抗日名将乱枪打死在客厅。鲜血流进地毯花纹时，东北军最后的凝聚力也散了架。 捅下这天大的娄子，孙铭九只能躲进陕北红军根据地。可过惯锦衣玉食的他，哪受得了顿顿啃窝头的日子？不到两个月就溜回天津租界。 当盘缠用尽时，这个曾举枪抗日的英雄，竟跪在南京鸡鸣寺向汪精卫宣誓效忠。他穿着伪军制服给日军讲课，用张学良送的勃朗宁手枪陪日本军官打飞靶，甚至签发《剿共十杀令》——当年在华清池护他周全的石头若有知，怕是要裂开道缝钻进去。 1945年日本投降，孙铭九转身投靠国民党。可刚带队杀回东北想“戴罪立功”，就被解放军按在宾县雪地里。审讯室里他反复念叨：“当年骊山抓蒋的是我...”这话竟成了保命符。 中共念及西安事变之功，只让他写悔过书了事。关押他的哈尔滨道里监狱里，看守正是当年被他出卖的东北军旧部，两人隔着铁窗对视时，空气都能拧出苦汁来。 上海弄堂的晚年藏着多少难眠夜？人民政府给他安排参事闲职，政协开会时总坐最角落。1990年张学良在台北受访，第一个点名想见的就是他。 当日本记者带来录像时，91岁的孙铭九盯着屏幕老泪纵横，屏幕里少帅问：“铭九还活着吗？” 2000年春他临终留下遗嘱：“别办追悼会，遗体捐给医院。”这或许是他对历史最后的交代——用这副走过汉奸路的身骨，赎半点少年意气犯的错。 孙铭九的故事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拧开了历史最复杂的锁芯。我们该骂他汉奸行径？可没有他骊山捉蒋，抗日统一战线未必能成。该赞他西安首功？转头他就把枪口对准同胞。他这一生都在忠奸钢丝上晃荡：前半程是热血冲头的愣头青，后半程是苟且偷生的糊涂虫。 看看他人生三次抉择，华清池的忠勇是真，王以哲门前的暴戾也是真；延安窝头的嫌苦是真，上海弄堂的忏悔还是真。历史从不给人贴纯色标签，尤其乱世里的小人物。当东北军少壮派把他捧成“行动部长”时，没人教过这个农家子政治手腕；当他刺杀王以哲时，更不懂会葬送三十万东北军的魂。 最扎心的是命运对比，同样西安事变立功者，杨虎城流亡海外惨遭灭门，张学良幽禁半世纪，唯独孙铭九活到91岁寿终正寝。你说天道不公？可他在政协会议坐冷板凳时，在捐遗体协议签字时，心里压着的十字架比谁都沉。 英雄与罪人有时只隔一夜间，那夜骊山抓蒋的枪声震醒中国，而三年后南京城的谄笑又玷污了自己。他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亮面照见民族存亡关头的血气方刚，裂痕里藏着人性在绝境中的卑怯。当我们站在道德高地审判时，不妨想想，若自己身处1943年的天津租界，妻儿饿得啃墙皮，汪伪委任状摆在面前——选骨头还是选活路？ 历史给孙铭九打了最矛盾的分数，华清池加十分，玄武湖扣百分，临终捐献加半分。这扭曲的等号背后藏着最朴素的理，大时代碾过时，有人成了丰碑，有人成了路标，而更多人只是碑上剥落的漆皮——提醒后来者，家国大义这条路，一步错不得。 参考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