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队长张北华决定带60人,去偷袭只有30日军的车站。潜入时,却发现前后都是日军,足足有300人。 八路军泰西游击队刚扎下脚跟,队长张北华从老乡那儿得着个风声:鬼子在界首车站修炮楼,正到处抓苦力运给养,张北华寻思这是个摸敌情的机会,立刻派了侦察兵出去。 没两天,侦察兵带回消息,界首车站拢共就三十来个鬼子,七八个在街上住着,剩下的缩在车站里头,岗哨稀稀拉拉,看着挺大意。 张北华盘算,趁这股松懈劲儿,带上六十几号弟兄,半夜摸进界首街,收拾了那几个散住的鬼子,既能实战练练手,风险也小。 腊月里的一个晚上,他领着队伍往界首车站去,一队掐断车站到泰安的电话线,堵住桥洞,防着泰安鬼子增援,另一队猫在路基陡坡下头。 而他自己带大部队埋伏在村外斜坡上,风吹了大半晌,街上死寂一片,他等得不耐烦,招呼一个精瘦的小战士:“走,咱俩摸进去瞧瞧!” 张北华背上只别把大刀片子,连短枪都没带,俩人悄没声地溜到街边上。 借着昏乎乎的月光,俩人顺着墙根一家家摸索,走不多远,瞧见一家大车店还亮着灯,里头影影绰绰有动静。 张北华猫腰想凑近看,旁边小门“吱呀”一开,一个扛枪的鬼子兵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心头一凛,脚下一滑缩回黑影里,鬼子浑然不觉,晃荡着走远了。 等那鬼子背影消失在黑地里,张北华才领着小战士闪进大车店,可里头灯“噗”地灭了。 刚站定,东边小院又传来说话声,听着不像鬼子话,两人顺着窄胡同摸过去,那院门竟敞开着!张北华让小战士守外头,自己闪身进去。 院里一掌柜模样的老汉看清来人,脸都吓白了:“哎呀老总!你们胆子忒大了,赶紧走!后半晌打北边来了一大拨鬼子兵,整整三百号,满街都是!” 听到这话,他汗毛倒竖,三百鬼子就在眼皮底下! 事不宜迟,俩人扭头就往南撤,跑到一处堆满沙袋的院子边,他心头一动:这八成是鬼子指挥部!空手回去不甘心,他让小战士放哨,自己翻墙滚了进去。 院里西厢房透着亮光,他贴墙溜到窗根下,舔破窗纸一瞧:屋里躺了满地鬼子,打着震天响的呼噜,绿军毯裹得跟蚕蛹似的!他轻手轻脚拨开堂屋门闩,招呼小战士钻门缝进来。 那小战士机灵又瘦削,三挤两蹭就滑进了屋,屋里横七竖八全是熟睡的鬼子,枪就架在炕沿边! 俩人屏住呼吸,猫着腰一件一件地往外递,头一回干这事,心都提到嗓子眼。 前头三个顺利递出去了,张北华正伸手捞第四把步枪,最靠边的鬼子突然哼唧着翻了个身! 两人像被烙铁烫着,闪电般缩回手,贴着墙根大气不敢喘,僵了几息,鬼子又打起呼噜。 他们对个眼神,攥着已经到手的三杆三八大盖,兔子似的窜出院子,不能再贪了。 刚跑到街口野地,前头冲过一队人影,原来是游击队员见队长久出不归,急得进街找人来了。 大伙儿看张北华扛着崭新步枪,眼珠子都亮了,张北华指着鬼子方向低吼:“睡得死猪一样,一刀一个!敢不敢跟我干票大的?” 二十多个血气上涌的汉子一跺脚,跟着他又杀了回去,摸进方才那西屋,张北华借着油灯光,瞧准枕边一个鬼子的大脑袋,手中大刀带着风声劈下,鬼子一声没吭就见了阎王。 旁边另一个队员也砍了一刀,偏那刀分量轻,伤口不够深,那鬼子疼得杀猪般嚎叫起来!满屋鬼子惊的掀开毯子张牙舞爪往上扑! 张北华抬脚把油灯踢得粉碎,屋里顿时漆黑一片,他厉喝一声:“撤到外头打!” 众人抽身往外退。 他抡圆了大刀堵在门口,雪亮的刀光在黑暗中闪出道道寒芒,砍得扑上来的鬼子乱叫,趁这工夫,队员们退到街上。 此时的界首街早翻了天,枪声、鬼子兵的叫骂声像开了锅的饺子,张北华带人向北猛冲。 跑出半截,月光底下斜刺里闪出个黑影,嘴里叽里咕噜喊着什么,张北华想也没想,步子不停直撞过去,大刀片子借着力道一个横削!“咔嚓”一声闷响,黑影软软栽倒。 后面队员刚想去捡鬼子的枪,后头追兵已经压了上来!张北华熟悉地形,吼了声“别管!走河沟!”,一个急转,接连跳下路边冰凉的河沟。 大伙儿弓着腰,踏着冰水顺着河床一路狂奔,转眼穿过铁道涵洞,彻底甩开了追兵。 车站里的三十鬼子听见街上枪响,端着枪嗷嗷往外冲,刚冲到门口,路基陡坡上爆豆般的枪弹兜头盖脸泼下来,负责压制的游击队早就憋足了劲! 车站小鬼子被这顿火力揍得晕头转向,只能缩回屋里朝外瞎放枪,根本不敢迈出门一步。 至于街上那三百多号“精锐”鬼子,以为遇上了八路军主力夜袭,被唬得心惊胆战,只敢躲在各家院子里朝野地狂打迫击炮。 歪打正着的是,炮弹全砸在游击队撤退路线的反方向,倒给张北华他们做了掩护! 消息在泰西一带的老百姓和零星抗日武装里传开,都说界首来了支八路神兵! 虽说战果不算顶大,可这股刚拉起来的游击队,硬是敢在三百鬼子眼皮底下拔牙撕肉,打得敌人晕头转向,这份血性像把火种,在寒风里呼呼地烧旺了人心。 信息来源:《泰西抗日武装起义》、《华北治安战(上册)》、《游击战经典战例分析(抗日战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