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8年,朱元璋下令抄了陈德的家,没想到朱元璋却被陈德8岁的孙子反问:“我爷爷为你挡了九箭,我父亲也为大明死在了战场,可为何你还要抄我的家呢?” 这年的应天府笼罩在肃杀气氛中,城东武定侯府门前,锦衣卫的绣春刀映着寒光。 八岁的陈子善被家仆护在身后,看着府里珍藏的丹书铁券被士兵随意践踏。 这个本该继承祖父爵位的孩子,此刻正经历着大明开国以来最残酷的政治风暴。 陈德的故事得从四十年前讲起,至正二十三年鄱阳湖大战时,朱元璋率领的水军被陈友谅部团团围困。 混战中朱元璋的座舰被铁索缠住动弹不得,陈友谅麾下神射手张定边连发九箭,全被陈德用身体挡下。 战后清理尸体时,军医从陈德身上剜出九枚箭头,朱元璋当场脱下染血的战袍盖在昏迷的部下身上。 这段过命交情,让陈德成为洪武三年首批封侯的三十四人之一。 洪武十三年正月,御史台突然收到密报,武定侯府藏有胡惟庸亲笔书信。 而此时距离胡惟庸案爆发已过去五年,但这场牵涉三万人的政治清洗仍在持续。 刑部档案显示,陈德次子陈恭曾在胡惟庸担任中书省参政期间,接受过其赠送的西域宝马。 这个看似平常的往来,在政治清算的放大镜下成了"通敌铁证"。 陈家长子陈镛的阵亡记录或许能解释朱元璋的纠结,洪武八年征讨云南时,陈镛率领的先锋营遭土司埋伏。 这位年轻将领身中二十七创仍死守隘口,为大军争取到关键的三天时间。 云南布政使司的捷报中特别提到,清理战场时发现陈镛的佩刀深深嵌在敌酋头骨中。 这份忠勇,让朱元璋在处决陈家时始终留有余地。 抄家当日的兵部档案记载着耐人寻味的细节,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本已备好囚车,却突然接到皇帝口谕"妇孺不枷"。 陈府女眷仅被遣散而非充官妓,这在胡党案处理中极为罕见。 更蹊跷的是,陈子善成年后居然还能参加科举,甚至有书提到这位"罪臣之后"后来官至六品通判,而这在洪武朝几无可能。 要理解这场风波,需看清当时的权力格局。 胡惟庸案本质是皇权与相权的终极较量,据记载,朱元璋借机废除延续千年的宰相制,将六部直接置于皇帝掌控。 在这种背景下,任何与胡党有牵连的勋贵都难逃清洗。 但陈德家族的特别之处在于两代人的牺牲太过壮烈,让铁血帝王也动了恻隐之心。 其实曾有七位御史曾联名为陈家求情,他们列举陈德鄱阳湖救主、陈镛云南殉国的功绩,甚至提到陈德夫人曾变卖嫁妆资助军饷。 这些证据本可保全家族,但最终抵不过"宁可错杀"的政治逻辑。 不过相比被剥皮实草的蓝玉、被诛三族的李善长,陈家能留下血脉已是奇迹。 这场风波折射出洪武朝功臣的集体困境,根据《明太祖实录》统计,洪武三年封侯的34位功臣,到洪武二十三年仅剩汤和、郭英两人。 陈家的遭遇既有历史必然性,也带着偶然性。 若非陈德当年的九箭之伤,这个家族恐怕早就消失在诏狱的血雨腥风中了。 二十年后,永乐帝重修《太祖实录》时,史官在陈德传记后添加了意味深长的评注:"勇烈贯日月,而难逃时势之劫。"这或许是对那个时代最精准的注解。 武定侯府的废墟上,后来长出一片桃林,每逢清明总有老兵前来祭奠。 他们记得的不仅是陈家的忠勇,更是一个帝王在权力与道义间的艰难抉择。 信息来源: 《明史·太祖本纪》 《明太祖实录》 《万历野获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