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40年代,华罗庚和闻一多走在大街上,突然身后凑过来几个叫花子,闻一多对华罗庚说:“我一句话能让他们跑。” 西南联大数学系教授华罗庚与文学系教授闻一多并肩而行,身后尾随着五六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他们二人对视一笑,突然转身齐声说:"我俩是教书先生!" 乞丐们顿时作鸟兽散,有人边走边嘟囔:"白跟了大半条街,这俩穿长衫的穷得叮当响。" 坊间流传着"教授教授,越教越瘦"的顺口溜,当时教授月薪仅够买三斗糙米,连黄包车夫都比他们宽裕。 华罗庚在剑桥留学时每月有八十英镑津贴,回国后却连给孩子买双布鞋都犯愁。 他在昆明郊区租住的二层土楼,楼下牲畜粪便味能飘到二楼,六个孩子挤在漏雨的阁楼里,雨季时被褥都能拧出水。 而他的瘸腿在泥泞山路上格外吃力,每天天不亮就要走20里地去上课,裤腿上沾满泥浆。 有次空袭警报响了三回,他抱着教案在防空洞里给学生讲完了微积分。 夜里借着黄豆大的煤油灯光,他趴在木箱上写《堆垒素数论》,老鼠啃过的草稿纸摞起来有两尺高。 家里米缸见底那天,妻子吴筱元把最后半把米熬成稀粥,三个大点的孩子懂事儿,舔着碗底说饱了,唯有三岁的小女儿饿得直哭。 看着孩子这般,他摸遍口袋找出支派克金笔,那是他在剑桥得的奖品,当铺老板掂了掂说:"这年头学问不值钱,给你换三十斤苞谷面。" 日本人派汉奸送来请柬,说只要肯去北平教书,立马给花园洋房配汽车,华罗庚把请柬撕了扔进灶膛,火星子溅到手背上烫出个疤。 英国老同学来信劝他回剑桥,信封里夹着英镑汇票,但他在回信里却写:"中国在打仗,数学不能亡。" 在那之后,昆明物价飞涨得像断了线的风筝,有教授夫人摆地摊卖绣品,有先生去茶馆说书挣钱。 华罗庚接了三个中学的补习课,下课后还要帮杂货铺算账。 腊月里穿单衫讲课,板书时手指上用粉笔在黑板上显的格外吃力,学生们看不下去,凑钱给他买了件旧棉袍,袖口棉花都结成了硬块。 值得一提的是,空袭警报也俨然成了家常便饭,有次炸弹落在学校隔壁,气浪掀翻了华罗庚的讲台。 他捡起摔成两半的三角板,指着墙上的弹孔说:"这就是立体几何最好的教具。"学生们在废墟里扒出半本《解析几何》,他拿回家当宝贝似的压在枕头底下。 熬到第四个年头,他瘦得眼窝深陷,走路打晃,有天在茶馆给人代写书信,听见茶客议论:"这些教授死脑筋,守着清汤寡水图啥?" 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圆,轻声自语:"这个圆画不圆满,国家就永远缺个角。" 1945年春天,华罗庚终于完成《堆垒素数论》,交稿那天刮大风,手稿用麻绳捆了三道还是被吹散好几页。 印刷厂老板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说:"华先生,这书印出来怕是连五十本都卖不掉。"他没有说话,掏遍全身凑不出排版费,最后用半年教课薪水抵了账。 那些年昆明的乞丐都认得教授们的补丁长衫,有回华罗庚在米店赊账,伙计揶揄他:"您这学问能当饭吃?"他指着墙上"抗战到底"的标语笑答:"学问是种子,等太平年月就能发芽。" 后来他总跟学生说,当年在牛圈楼上搞研究,楼下老黄牛反刍的声音比爵士乐还动听。 信息来源: 西南联大北京校友会编《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校史》 王元著《华罗庚传》 《抗战时期知识分子生活状况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