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之花凋零了!”1939年黄土岭一声枪响,无数日寇被气得嚎啕大哭,然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是一名“汉奸”左右了战争的结果。 河北涞源县城飘着煤烟味,城门洞里蹲着个穿粗布褂子的年轻人。 他面前摆着个竹簸箕,里头堆着刚出锅的炒花生,焦香的味道顺着风飘进斜对面的日军情报部。 两个穿黄呢子军装的日本特务晃着军刀出来,年轻人立刻弓着腰迎上去,嘴里蹦出半生不熟的日语:"南极嘛得新交!"这是他自己琢磨的日本话,把"请吃花生"说得像念咒语。 满脸堆笑的年轻人叫冀诚,涞源城关小北关村人,日本人第五次占领涞源县城后,这里成了扫荡晋察冀根据地的桥头堡。 县城里每天都有日本兵往城外运弹药,汽车轱辘压得青石板路直晃悠。 县委书记梁正中和敌工部的同志们在城外急得火烧眉毛,得有人钻进敌人肚子里,把他们的五脏六腑看个清楚。 冀诚天生是块当探子的料,他自小在涞源街面上混,哪个胡同口卖烧饼,哪个茶馆有暗门子,闭着眼睛都能摸个准。 这会儿他在情报部门口支起花生摊,故意把秤杆子压得低低的,日本兵来抓花生从不收钱。 有个叫中田的日本特务最爱占便宜,隔三差五就来抓两把,花生壳吐得满地都是。 冀诚不光不恼,还专门炒了椒盐味的往他兜里塞,这么着混了三个月,连情报部长山本敬夫洗澡都喊他去烧火。 山本敬夫是个怪人,大冬天也要泡热水澡,冀诚在情报部后院砌了个青砖灶台,每天劈柴烧水伺候着。 有回山本泡澡时哼日本小调,冀诚蹲在灶膛前添柴火,耳朵却竖得老高。 听到外面走廊上两个翻译官在嘀咕:"察南来的大官要过咱们这儿......"当天夜里他就摸黑出城,把消息送给了藏在磨坊里的交通员杨老万。 1939年10月,涞源城突然戒严,日本宪兵把四个城门守得像铁桶,连卖菜的乡下人都要脱鞋检查。 冀诚照常去情报部烧澡堂,发现院里停着三辆蒙帆布的卡车,轮胎上还沾着张家口的红胶泥。 他蹲在灶台前扒拉算盘,察南是伪蒙疆地盘,能惊动涞源全城的大官,八成是那个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 第二天中午,他揣着酒瓶子去找水翻译官,这人贪杯,三杯黄汤下肚就管不住嘴。 他装成睁眼瞎,指着桌上的行军地图直挠头:"水翻译官,这鬼画符似的线条,比俺娘纳的鞋底还乱。"水翻译官喷着酒气大笑:"你懂个屁!这是皇军进山的路线,三天后......" 话没说完就栽在桌上打呼噜,冀诚盯着地图,把每道山梁每条河沟都刻进脑子里。 当天半夜,他把情报塞进掏空的花生壳,藏在杨老万的骡子鞍子底下,城门哨兵见是情报部的熟人,草草掀开粮袋看了两眼就放行。 这份情报翻山越岭送到杨成武手里时,八路军已经在雁宿崖挖好了战壕。 三天后辻村大佐带着五百多鬼子钻进口袋阵,连个响屁都没放出来就见了阎王。 阿部规秀在张家口听说爱将被歼,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碎,索性亲自带着精兵往涞源扑,要跟八路军决一死战。 可他不知道,自己住的四合院早被冀诚摸清了位置,黄土岭上那门迫击炮瞄准时,冀诚正在城里给山本敬夫搓背,热水缸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极了前线炸开的炮弹坑。 日本人发现情报泄露是在1940年开春,宪兵队突然包围冀诚家,从他炕席底下搜出张写着"北田共"的纸条。 辣椒水灌进鼻子时,冀诚突然想起小时候放羊,头羊要是乱了阵脚,整个羊群都得撞上山崖。 他咬死牙关喊冤枉,十八天酷刑下来,愣是没吐半个字,后来才知道"北田共"是另一位地下党的化名,这出苦肉计反倒让日本人觉得亏欠了他。 抗战胜利那年,他蹲在石棉矿的工棚里卷烟卷,当年被他策反的伪警察老崔来找他喝酒,说起黄土岭上那朵"名将之花",老崔红着眼眶说:"那会儿要没你送出来的路线图,咱得填进去多少条命啊。" 他摆摆手,把花生米嚼得嘎嘣响:"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甚。" 1993年正月十六,涞源县人民医院的窗户结着冰花,弥留之际的冀诚突然抓住儿子手腕,喉咙里呼哧呼哧响。 儿子把耳朵贴过去,听见老人断断续续哼着当年糊弄日本人的调调:"南极嘛得新交......" 话音未落,监护仪上的波浪线拉成了直线,医生说是肺上的老毛病,当年灌辣椒水落下的病根。 信息来源:《隐蔽战线的英雄冀诚》、《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史料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