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妻子的崩溃：当婚姻成为牢笼

我叫苏沐，今年35岁，是上海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为丈夫周明远和六岁的女儿准备早餐，是我雷打不动的习惯。

"妈妈，我的蝴蝶结又松了！"女儿小雨在客厅里喊道。

我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来，妈妈给你重新系。"手指灵活地在小雨柔软的发丝间穿梭，很快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成型了。

"沐沐，我的领带呢？那条蓝条纹的。"周明远从卧室探出头来，眉头微皱。

"在衣柜第二个抽屉里，我昨天刚熨好的。"我头也不抬地回答，同时把煎好的荷包蛋装盘，"早餐五分钟就好，你们先坐。"

这就是我的生活——完美的妻子，完美的母亲，完美的职场女性。至少在所有人眼中是这样。

"苏总监，这是'星辰'项目的最新方案，客户要求下午三点前确认。"刚到公司，助理小林就递来一叠文件。

我接过文件，顺手把包挂在办公室门后的挂钩上："好的，我先看看。对了，帮我订一束花，明天是我和明远的结婚纪念日。"

"七年了？真让人羡慕。"小林笑着说，"还是红玫瑰吗？"

我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七年了，我们的婚姻在外人看来依然光鲜亮丽。周明远是金融公司高管，我是广告公司创意总监，女儿在国际幼儿园上学，周末我们一家三口会去郊外野餐。标准的上海中产幸福模板。

中午休息时间，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查看家庭监控。这个习惯始于半年前，当时小雨说保姆有时会凶她，我安装了摄像头以便随时查看家中情况。

屏幕上，保姆正陪小雨在客厅玩积木。我滑动手指切换到卧室摄像头，想看看是否需要提醒保姆整理床铺。画面中，床头柜上周明远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明远，昨晚很开心，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悦」

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悦？林悦？周明远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上周公司年会我见过她，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周明远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崇拜。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又一条消息：「你妻子不会发现吧？我好害怕...但也好刺激...」

我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人狠狠揍了我一拳。手指不受控制地放大监控画面，那条消息清清楚楚地显示在屏幕上，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眼睛。

"苏总监？您没事吧？脸色好苍白。"小林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强撑着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

"喂，妈..."

"沐沐！你爸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华山医院，医生说是脑溢血！"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快过来！"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看着医生们围着父亲忙碌。母亲坐在长椅上不停地抹眼泪，而我的手机屏幕上，周明远回复了我的三条未接来电：「在开会，什么事？」

我颤抖着手指打字：「我爸脑溢血住院了，你能来华山医院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又过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终于响了，却是周明远的助理："苏女士，周总正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他让我转告您他会尽快赶过去。"

我挂断电话，突然觉得无比荒谬。父亲躺在急救室里，而我的丈夫却在和别的女人调情，甚至不愿亲自接我的电话。

"沐沐，明远呢？"母亲红肿着眼睛问我。

"他在开会，说一会儿过来。"我机械地回答。

母亲叹了口气："男人事业为重，你爸当年也是这样..."她顿了顿，"对了，明天不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吗？你爸还说要给你们准备礼物..."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七年前的明天，父亲牵着我的手走过红毯，郑重地把我的手交给周明远，对他说"好好照顾我女儿"。而现在，父亲躺在病床上，那个承诺照顾我一生的男人却背叛了我。

凌晨两点，父亲终于脱离危险。周明远在父亲被推出急救室后才匆匆赶到，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抱歉，会议拖得太久了。"他低声说，伸手想搭我的肩膀。

我躲开了他的触碰："什么会议这么重要？比岳父的生命还重要？"

周明远的眉头皱了起来："苏沐，别无理取闹。公司正在谈一个上亿的项目，我不能说走就走。"

无理取闹？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看到了他和那个女孩的暧昧信息，现在他却站在这里指责我无理取闹？

"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我爸。"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周明远似乎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的背影看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第二天上午，医生告诉我们父亲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两周。母亲坚持要留在医院照顾父亲，让我回家休息。

"把小雨接回家吧，别让孩子总在医院待着。"母亲说，"明远呢？他没来？"

"他公司有事。"我简短地回答，心里清楚他很可能正和林悦在一起。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机械地收拾着小雨的衣物。结婚七年来，我第一次感到这个家如此陌生。墙上的婚纱照里，我笑容灿烂地依偎在周明远怀中，现在看来简直像个笑话。

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群消息。市场部主管@了我：「苏总监，'星辰'项目客户要求大改，林悦说她有更好的创意，总经理同意让她接手了，您看...」

林悦？又是她！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的」。

晚上，周明远难得地准时回家，手里还拿着一束红玫瑰。

"结婚纪念日快乐。"他把花递给我，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抱歉昨天没能及时赶到医院，今天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脑科专家给你爸会诊。"

我接过花，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周明远，我们谈谈。"

"什么事这么严肃？"他脱下西装外套，漫不经心地问。

"林悦是谁？"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周明远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怎么了？"

"只是实习生？"我把手机打开，调出昨天监控拍到的消息截图，"这样的实习生？"

周明远的脸色变了："苏沐，你监视我的手机？"

"那是我们家，我在看女儿的情况，恰好看到了你手机上的消息！"我的声音开始发抖，"所以这是真的？你和那个女孩...?"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周明远提高了声音，"她只是个小姑娘，对我有点崇拜，我应付一下而已！"

"应付？'昨晚很开心'这种话是应付？"我感到一阵眩晕，"七年婚姻，就换来你的'应付'？"

周明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苏沐，你能不能别这么小题大做？男人在外面有点应酬很正常，我又没真的做什么！"

"小题大做？"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爸躺在医院里，你在和小姑娘调情；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在为背叛找借口！"

"够了！"周明远猛地拍了下桌子，"你知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公司里我要装完美上司，回家要装完美丈夫，连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至少林悦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另一个项目！"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七年来，我尽心尽力经营这个家，换来的却是他把我当成压力和束缚？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个家。"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现在。"

周明远愣住了："你认真的？就为这点事？"

"七年婚姻对你来说是'这点事'？"我冷笑一声，"滚出去，周明远。在我叫保安之前。"

那天晚上，我抱着小雨哭了很久。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女儿和简单的行李，回到了父母家。

"怎么回事？"母亲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和行李箱，脸色立刻变了。

"周明远出轨了。"我简短地说，"我想暂时住几天，等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胡闹！"母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就为这点事带着孩子跑回娘家？"

我震惊地看着她："妈，他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男人都会犯错！"母亲不耐烦地挥手，"你爸年轻时也有过花花肠子，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三十五岁就叫快四十？"我忍不住反驳，"而且这不是任性，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母亲冷笑，"你离了婚带着孩子，以后怎么生活？让别人看笑话？小雨怎么办？"

"我会照顾好小雨，我有工作有能力..."

"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母亲打断我，"小雨的国际学校学费谁出？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明远的吧？离婚后你们住哪儿？"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母亲的话像刀子一样戳中了我最深的恐惧——离婚后，我真的能独立生活吗？

"妈，我只是需要暂时住几天..."

"你爸还在医院，我没精力照顾你们母女俩！"母亲的态度异常坚决，"要我说，你今天就回去和明远好好谈谈，别动不动就提离婚！"

我站在从小长大的家里，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里已经不再是能庇护我的港湾了。在母亲眼中，维持表面完整的婚姻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好，我明白了。"我轻声说，抱起还在熟睡的小雨，"打扰了，妈。"

"你去哪儿？"母亲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有回答，轻轻带上了门。

走在街上，我抱着小雨漫无目的地游荡。手机响了，是公司HR的电话。

"苏总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HR经理的声音充满歉意，"但公司决定让林悦正式接手'星辰'项目，考虑到您最近家庭情况特殊..."

"我明白了。"我挂断电话，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苏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我的大学室友林夏惊讶地看着我，"天啊，真的是你！你怎么..."

她的目光落在我红肿的眼睛和怀里熟睡的孩子上，立刻明白了什么："走，去我家。"

在林夏的小公寓里，我终于崩溃大哭，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那个混蛋！"林夏愤怒地说，"还有你妈怎么能这样？女儿受了委屈，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让你忍？"

"她说离婚后我就没有家了..."我哽咽着说。

"放屁！"林夏握住我的手，"家不是别人施舍的，是你自己创造的。你有能力，有工作，还有我这个死党，怕什么？"

我看着林夏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她说得对。三十五岁，我的人生才过了一半，为什么要被困在一段已经死亡的婚姻里？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价值绑定在一个背叛我的男人身上？

"你说得对。"我擦干眼泪，"我要离婚，而且要争取小雨的抚养权。"

"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沐！"林夏笑了，"大学时那个敢怼教授的女强人哪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喂，是我。我想咨询离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