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前瞻： 　　>我莫小怂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签收了那个写着“封神大典VIP体验”的快递盒。 　　>穿越当天，我被卡在姜子牙封神台的横梁上，啃着半截黄瓜观礼。 　　>“有请雷震子上前听封！” 　　>我手滑点赞了实时弹幕：“这发际线起码是资深程序猿级别啊！” 　　>一道雷劈歪了，雷震子当场发疯找托尼老师拯救发际线。 　　>“杨戬何在？” 　　>我憋不住发弹幕：“二郎神带狗狗打架是作弊！” 　　>下一秒哮天犬和它的电子狗杠上了。 　　>就在姜子牙准备把祸害封神台的罪魁祸首绑上打神鞭时—— 　　>我的弹幕系统突然卡Bug爆屏：“哪吒！快藏好你的藕粉！姜子牙在偷偷扫描付款二维码！” 　　---（我叫莫小怂） 　　莫小怂这辈子的最后悔时刻，不是小学三年级把同桌的纸飞机怼进了校长大人光秃秃的脑门，也不是毕业典礼上冲着教导主任响亮地打了个韭菜包子味儿的饱嗝，更不是上个月试图用自己刚学的“超度饿死鬼咒”安慰因减肥失败而暴怒的相亲对象。 　　是此刻，手腕子上还挂着那该死的、缠得像木乃伊裹脚布似的打包胶带时，我就后悔了。手贱啊！我居然签收了那个画风奇诡的快递盒——破烂的瓦楞纸板，糊满了油腻的指印和陈年污渍，散发着一股咸鱼在阳光下暴晒三天后又淋了雨再捂进三伏天垃圾桶的，复杂而奔放的馊味儿。上面唯一清晰的字，是用某种类似烧焦棍子沾了墨涂上去的，歪歪扭扭如同喝醉的螃蟹在爬：“封神大典 VIP体验装，生人勿近，后果自负！”落款更离谱，“天庭顺丰，使命必达”后面还画了个潦草的带翅膀小乌龟。 　　信了你的邪！当时脑子里怕不是进了一整瓶过期的二锅头，我鬼使神差，就在快递小哥那仿佛看将死之人般充满人文关怀的悲悯眼神下，颤巍巍签了名。 　　签名的墨迹还没干透，一股源自宇宙尽头臭水沟的恐怖吸力猛地扼住了我的喉咙！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被这强劲的力道搓揉挤捏着，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疯狂搅拌。等我眼冒金星勉强看清周围时，人已经以一种极其憋屈的“大”字型，牢牢镶嵌在了一根粗粝硌人、凉飕飕的巨大石梁下方缝隙里。硌得屁股生疼，空气里弥漫着古老的尘土味、混杂着一丝劣质檀香燃烧后特有的呛鼻烟味。 　　身下，是高度带来的眩晕感。 　　前方视野倒是极佳，如同在鸟巢体育馆正中央的贵宾吊顶包厢。一个巨大到离谱的青石平台悬浮在半空，白云在它脚下懒洋洋地飘。平台正中，一张红得刺眼、绣着复杂金色纹路的长案像祭坛般杵着，后面站了个一身灰扑扑长袍、白胡子长得能直接拖到地上的老头。老头背挺得跟标枪似的，自带一股“我很严肃别惹我”的低气压，正字正腔圆地对底下黑压压一片奇装异服的围观群众说着什么，声音嗡嗡的仿佛自带劣质大喇叭扩音效果： 　　“……凡榜上有名者，当受此敕封，位列仙班，司掌天职，不得……” 　　【滴！‘剧透弹幕系统（特供版）’加载完毕！宿主莫小怂，检测到您正在封神VIP席（物理卡位），身份：场外热（笑）点制造机！请对封神流程发表‘建设性’弹幕，活跃气氛，助力大典圆满成功！热度达标后，系统提供‘光速返程票’一张哦！温馨提醒：弹幕内容越贴合时代热梗，效果越炸裂哦亲~】 　　啥？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叮铃哐啷响？场外…热（笑）点制造机？光速返程票？！最后那句“效果炸裂”的温馨提示，怎么听着比超市促销“最后三天！倒闭清仓！”还不靠谱？ 　　我正懵着，突然觉得右边裤兜有异物感。一掏！半根早上出门前削好没啃完的、水灵灵的翠绿黄瓜赫然在握！肚子也很应景地“咕噜噜”叫唤起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啃两口压压惊先！于是，在封神大典的最高处的VIP专属位置（物理卡位版），我，莫小怂，嘴里叼着半截黄瓜，跟只偷窥的壁虎一样，一脸懵逼地看着下方历史性的宏大场面。嘴里嚼着，凉丝丝、脆生生的汁水微溢——此刻也只有这点点人间烟火能支撑我没直接裂开。 　　平台下方的人群嗡嗡作响，激动、忐忑、渴望的情绪像看不见的浪涛般在那些古装俊男美女、威猛武将、诡异妖精之间翻涌。 　　红木长案后的姜老头（姜子牙本牙）终于完成了他的长篇开场白，拂尘一甩，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瞬间压下一切嘈杂：“肃静！敕封开始！诸神各归其位，静候天命！”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一位，”姜子牙展开案头一卷金灿灿的帛书，垂眼念道，“雷震子！上前听封！” 　　话音刚落，“呜——噗噜噜噜！” 　　巨大的破空声带着尖锐的摩擦音炸响！一道比黑夜本身更黝黑的光影如同失控的洲际导弹，狠狠砸在高台边缘，连带着脚下这巨大石台都仿佛不堪重负地晃了三晃。 　　震耳欲聋的轰鸣尾音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漫天扬起的尘土勉强落下，露出当中的人…哦不，神影。 　　好家伙！我嘴里的黄瓜差点掉下去。这哥们儿造型相当硬核啊！身高接近三米，背生一对肉翼，漆黑如精铁，边缘锋利似刀；手臂肌肉虬结，青筋如盘绕的藤蔓，块块分明；一张脸倒是周正，就是此刻满头银白乱发根根倒竖，简直比用了十瓶劣质发胶还要桀骜不驯！但重点在于，那高高的发际线…啧啧，宛如退潮后的海滩，无限风光在“险”峰，中间那一片锃亮的头皮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夺目。手里还拎着根造型奇古、噼啪闪烁着金色雷蛇的长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靠近老子就电得你麻麻都不认识”的暴躁狂霸气场。 　　雷震子？！那个长了翅膀的、玩电的小哥？发际线…竟如此感人？ 　　就在这万众瞩目、连空气都凝滞的肃穆时刻，就在姜子牙清了清嗓子，准备念出那份金光闪闪的任命书的刹那！ 　　【叮！“人气检测到可爆破点！”系统在我颅内发出类似微波炉加热完毕的欢快提示音，“建议宿主以时代热点切入，精准吐槽，制造反差！比如：‘这发际线起码是资深程序猿级别啊！’备注：‘资深程序猿’——该时代996高压秃头精英人士代称。】 　　我叼着黄瓜的嘴微微张着，脑子里系统提示音疯狂搅局，眼睛死死盯着那锃光瓦亮的大脑门——那闪耀的弧线简直自带聚光特效，比什么神兵利器都耀眼！ 　　一个没忍住！那根残留着黄瓜清香的手指，完全是惯性操作，非常丝滑、非常随性地点了一下……虚空点赞？！ 　　意念随之刷出那条系统“贴心”提供的弹幕：【卧槽！雷哥这发际线…起码是25年资深高级架构师起步啊！熬夜熬秃的吧？心疼jpg。】 　　心里还嘀咕：系统这“996秃头精英”比喻，好像也没完全说错？这“雷公”造型外加这海拔，这熬夜搬砖攒下的沧桑……绝配！ 　　意念落下的瞬间，我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某根名为理性的弦，“啪嗒”一声彻底绷断的脆响。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啃了一半的黄瓜直冲天灵盖。 　　轰咔——！ 　　寂静！ 　　绝对的寂静吞噬了整个大典现场。所有神仙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嘴巴微张，瞳孔放大，像一群被集体掐住了喉咙的呆头鹅。 　　下一秒！ 　　“嗷——！！！” 　　一声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足以震破十万天兵的耳膜！ 　　是雷震子！ 　　他整个人原地炸毛！那满头倒竖的银发根根绷紧绷直，每一根都在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那张原本只是写满暴躁的脸，瞬间扭曲成了厉鬼索命的惊悚面具！他的双眼迸射出血红狰狞的光芒，如同两座濒临喷发的火山口！ 　　“谁！！！”雷震子的声音不再是闷雷滚动，而是彻底劈开的九天神雷，带着毁天灭地的雷霆震怒和某种被踩到终极痛处的癫狂，“是谁！！！说我的发——际——线——！！！给我滚出来！！！” 　　他手中的黄金棍疯狂挥舞，每一次甩动都炸开一片刺目的、不分敌我的狂雷！金色的电蛇四处乱窜，噼啪炸响，离得近的几个倒霉蛋神仙被电得嗷嗷直叫，头发根根竖起，冒着袅袅青烟，远远望去像一群刚出炉的炸毛刺猬。整个封神台平台瞬间变成了大型露天蹦迪（高压电版）现场，人人自危，抱头鼠窜。 　　场面彻底失控！ 　　姜子牙手一抖，那把飘逸的白胡子差点给自个儿揪下来一大撮。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老神仙扑克脸，第一次裂开了缝隙，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剧本咋回事”的史诗级茫然与惊怒。他手里的打神鞭还悬在半空，尴尬地抖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的……头发……”雷震子咆哮的音调猛然转了一个诡异的弯，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慌和极致的脆弱，那双通红的血眸死死盯着下方黑压压、乱糟糟的人群，“高级…程序猿？熬夜？秃了？托尼……托尼老师是谁？！在哪？！我的头发……还能长出来吗？！托尼老师救我！！”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的，震得整个平台嗡嗡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快得无法形容的银色流光，如同一颗小型爆发的脉冲星，撕裂了混乱的半空，狠狠一头扎进了下方山林深处！只留下一个狼狈逃窜的“资深程序猿”背影，以及一圈圈仍在扩散的空气涟漪。 　　封神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像一块被踩瘪的生日蛋糕。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集体吞了个沾着绿毛的臭鸭蛋，震惊、茫然、滑稽，还有几分被雷电“滋滋”问候过后的惊魂未定。姜子牙老头僵硬地站在他那尊贵的红木长案后面，那只举起打神鞭的手停在半空，如同一尊被施了化石咒的雕塑。他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加深了千年沟壑，雪白的长胡子微微颤抖，显然正经历着内心剧烈风暴的洗礼——他主持过大小劫难数百场，哪次不是仙乐飘飘，祥云朵朵，场面掌控得如同万年寒冰？今天这开场……他感觉自己那根名为淡定的老弦也快绷断了。 　　“肃……肃静！”姜子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试图重新绷紧那根早已脱缰的缰绳。他举起拂尘，像是要驱散空气中的焦糊味和尴尬因子，“有请……下一位，二郎真君杨戬！上前……听封！” 　　“真君”二字咬得格外重，仿佛在极力强调来者的可靠。 　　唰！ 　　一道挺拔如松、英武不凡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高台之上，落点精准，连飞扬的尘土都仿佛在他身周主动退避三尺。银甲雪亮，反射着清冷天光，衬得那身大红袍更是威风凛凛。额间那道竖着的天眼，此刻紧闭着，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生人勿近的凛然气场。正是赫赫威名的清源妙道真君，玉面郎君二郎神杨戬！ 　　站在他腿边那位，更是吸引眼球。一只神骏非常的细腰犬，浑身毛发漆黑油亮如同最上等的绸缎，唯有四个爪子纯白如雪。此刻它微微歪着脑袋，一双湿漉漉又炯炯有神的狗眼打量着这混乱后余韵未消的场面，眼神里充满了智慧的（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光。 　　肃穆的气氛似乎被杨戬沉稳强大的气场强行拼凑回了一点形状。那些惊魂未定的神仙们屏住了呼吸，努力做出恭敬状，眼神齐刷刷聚焦在这位真正的“偶像实力派”大神身上。姜子牙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空气中残留的焦味和被雷震子撞歪的台角，再次展开金册，声音也比方才有力了些： 　　“今奉……” 　　【叮咚！检测到热度潜力股！“顶流二郎神携带超萌宠物犬登场！”系统在我颅内发出那种嗑到糖的兴奋尖叫，“宿主快！精准捕捉萌宠流量密码！结合社会热点吐槽！例如：‘二郎神带狗狗打架是作弊，电子狗了解一下？’备注：‘电子狗’——该时代无人智能战斗伙伴概念，‘挂逼’为利用系统漏洞作弊者代称。】 　　我：“……” 　　我嘴里剩下的那点黄瓜已经咽不下去了。系统你这是要玩死我吗？上一个雷震子的坟头草……哦不，秃头还没凉透呢！那可是连姜老头都敢电的狠角色！这个杨戬……虽然长得帅，但那双丹凤眼扫过来的时候，感觉比打神鞭还要凉飕飕啊！ 　　我想捂嘴，想掐断脑子里那个疯批系统的声音，想把那根惹事的黄瓜塞回地里。 　　然而！晚了！一切发生在一闪念间！ 　　脑子里系统疯狂输出的“流量密码”和“萌宠+作弊”的精准打击方案，如同病毒般瞬间激活了我那该死的、刻在DNA里的吐槽本能！尤其是在看到哮天犬那得意洋洋的小眼神时——那股子“我主人牛逼所以我牛逼”的劲儿！这能忍？！ 　　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 　　意念刷屏如闪电：【#二郎神颜值天花板##哮天犬是天界顶流#不过杨哥啊，打怪还带狗狗算不算开挂啊？电子狗才是人类未来！（狗头保命）@通天教主管不管管不管？这种挂逼行为严重破坏公平竞技环境啊！管理员赶紧踢人封号！】 　　发送完毕。我的灵魂仿佛抽离了一秒钟，只剩下冰冷的、纯粹的、来自生物本能的“卧槽”。 　　下方。 　　姜子牙手中的金册帛书刚刚展开，一个音节还在他嗓子眼里酝酿着。 　　嗡——！！！ 　　杨戬额间那道紧紧闭合的竖眼，毫无征兆地猛然睁开！不是正常睁开的动作，而是像被一股极其诡异荒诞的力量硬生生给“剜”开了一道血淋漓的裂缝！一道极其纯粹、如同千年雪山核心孕育出的银白神光，带着能洞穿九天十地的恐怖威压，笔直地、不容置疑地、狠狠地射向了……呃，射向了……他脚边那只一脸懵逼、还摇着尾巴的哮天犬？！ 　　刹那间！ 　　“嗷呜？！” 　　哮天犬那双充满了智慧与“主人宇宙第一”光辉的狗眼，在接触到那道银色神光的瞬间，瞳孔骤然缩小成了针尖！它浑身的黑毛如同通了高压电般瞬间根根倒竖！一个惊恐的狗哨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四条修长的白爪瞬间蹬离了地面，活像一只突然被踩了尾巴的巨型海胆！ 　　但这只是开始。 　　那道来自它亲爱主人的第三只眼的神光，并没有对它造成物理伤害，反而像是一种……强制召唤？！ 　　滋滋滋……噼啪！ 　　一阵刺耳、高频、让人牙酸的电子元件短路声硬生生撕裂了安静。只见在哮天犬猛地跳开落地点的旁边，空气剧烈扭曲波动，无数细小如沙砾的荧光蓝粒子凭空闪现，疯狂旋转凝聚！ 　　不到半息时间！ 　　“嗷呜汪~启动战斗模式！目标已锁定！”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夸张萌化电子尾音的机械狗叫声突兀响起，彻底打破了刚刚凝聚回一丝的寂静。 　　凝聚成型了！ 　　一只体态几乎与哮天犬一般大小的……机械造物！冰冷光滑的银白色流线型外壳闪烁着未来科技的冷光，双眼位置是不断流淌着冰冷数据的幽蓝屏幕，一条酷似合金鞭的金属尾巴在身后灵活地左右甩动，发出“唰唰”的破空声。它四条闪烁着金属寒芒的机械臂稳定地踏在平台上，微微低头，幽蓝的电子眼死死锁定了前方炸毛的真·哮天犬！ 　　哮天犬：“？？？”（我是谁？我在哪儿？这银坨坨是什么鬼？） 　　电子狗（摇晃着钛合金尾巴，发出可爱的电子配音）：“汪汪！检测到生命体能量波动！初步判定为……疑似山寨犬科？数据比对中……汪汪！相似度37%，结论：正版打击盗版行动，启动！” 　　真·哮天犬彻底疯了！那双狗眼里从迷惑到震惊，再到被“山寨”二字点燃的无边怒火！它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堂堂洪荒异种，血统纯正的高贵犬神，竟被个铁皮疙瘩喷是“山寨货”？！ 　　“嗷——呜——汪！！！”愤怒的狗嚎如同地狱咆哮，卷起一股肉眼可见的腥风！暴怒的哮天犬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尖牙闪烁着寒光，以撕裂空间的速度朝着那冰冷的电子狗猛扑过去，裹挟着能将巨兽撕成碎片的罡风！ 　　那电子狗的反应快得令人目眩！幽蓝的电子眼瞬间锁定攻击轨迹，覆盖着能量护盾的合金臂爪如闪电般弹出！ 　　铿！呲啦——！ 　　刺耳的金铁摩擦与撕裂声炸响！火星四溅！ 　　一只覆盖着能量荧光的机械爪，带着精准无误的无情力道，硬生生撕裂了哮天犬屁股后面那撮平日里打理得最油光水滑的……后臀毛！ 　　一缕油亮乌黑、还带着点神兽独有光泽的狗毛，飘飘荡荡，打着旋儿，在凝固的空气中悠然飘落。 　　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姜子牙那摊开的、散发着古朴灵光的金册帛书上。像个不和谐的注释，又像一张嘲讽的黑色便签。 　　时间再次凝固。这一次，连空气都冻成了冰渣子。 　　姜子牙低头，看着自己那象征着无上权柄、天道意志体现、本该庄严诵读的神圣金册上，那一小撮带着原始力量和愤怒味道的、属于哮天犬的后臀黑毛。 　　额角的青筋，一根、两根、三根……如同毒虫般鼓胀暴起，在他那向来仙风道骨、处变不惊的老脸上疯狂地跳动、抽搐。 　　打神鞭！ 　　那根之前被遗忘在手中、显得有些尴尬的长鞭，此刻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密密麻麻、令人心悸的金色符文！恐怖的神力波动如同即将决堤的火山岩浆，以长鞭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辐射、挤压！空气中响起沉闷的、仿佛空间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他的眼珠，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如同淬了万载寒冰，又燃着三昧真火的熔炉，死死地、一寸寸地扫向整个平台上方，重点是那些阴暗的梁柱犄角旮旯！ 　　“何方妖孽！”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姜子牙喉咙深处迸发出来，每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万钧的神威，狠狠砸向全场，震得平台都在轰鸣，“装神弄鬼，秽乱封神台！给老夫——滚！出！来！” 　　噗！ 　　上方横梁缝隙里，那点可怜的、用来壮怂人胆的黄瓜碎末，终究没保住。被这滔天怒意和实质化的神力威压一震，我直接喷了。碎渣渣黏在下巴上，凉得透心。 　　杨戬那充满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也如实质般穿透而来，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那双带眼一齐聚焦的寒光给洞穿了！尤其是第三只眼，感觉能直接扫描出我银行卡密码是六个零！ 　　整个封神台像个压力锅，所有神仙都是待煮的饺子，而唯一热源就是中央那个快要气炸的白胡子老头和他那条开始“劈啪”乱闪的电鞭。连那两只还在以毛换零件的狗子都察觉到了这恐怖的低气压，夹着尾巴暂时偃旗息鼓。 　　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次直接原地升天套餐。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高压电场的苍蝇，马上就要被无处不在的神念和打神鞭上爆起的金色电火花烤成焦炭。缩在这横梁缝里，连呼吸都带着土腥味，能苟一秒算一秒吧！我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妄图和大梁融为一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个尖利干涩、仿佛枯枝摩擦琉璃的声音突兀地撕裂了平台上的死寂。伴随着这声音，一道黑绿交缠的妖风打着旋儿从下方人群中腾起，“砰”的一声落在平台上，激起一阵乌烟瘴气。 　　黑烟散去，露出一个身形干瘦、眼神怨毒、穿着墨绿道袍的道人。最扎眼的，是一头油腻腻、打着绺儿的乱发下，一张嘴有点歪斜，尤其是右边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过，留下了怪异的弧度，说话时总显得一张一斜，透着股令人浑身不适的怪异感。 　　还能有谁？申公豹！ 　　他甩着那歪斜的嘴角，冲着姜子牙就是一阵机关枪似的扫射：“姜子牙！你主持的这是什么劳什子封神？！看看！看看！乱成一锅粥！鸡飞狗跳！连畜生都撒欢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还有何颜面执掌这封神榜？” 　　他的声音像砂纸在磨铁器，极具煽动性，台下不少原本就心怀鬼胎或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妖精野神，眼神立刻变了，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湿冷的毒虫开始窸窸窣窣地蔓延。 　　【滴！检测关键反派！申公豹，人送外号‘专业拖后腿一百年’！系统温馨提示：此僚出场必备口头禅——‘道友请留步（坑你没商量版）’。宿主火力全开，上嘲讽！】 　　系统提示音像是追魂夺命符！这祖宗都拎鞭准备抓我了，还嘲讽？！ 　　【卧槽！豹哥你这邪魅一笑（物理）是刚跟隔壁村容嬷嬷进修回来的吧？嘴角都歪到后槽牙了，还搁这‘道友请留步’呢？赶紧换个台词啊，比如‘奥利给！坑人全凭一股劲儿！’气势不就上来了？冲！豹哥亮出你的新活儿！奥利给——！@申公豹@全体坑货预备役】 　　噗！我脑子里的弹幕已经彻底刹不住车了！ 　　刷出的瞬间，我的胃袋猛地收缩！刚咽下去的黄瓜感觉要逆流而上！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闪过、意念发送完成的刹那—— 　　申公豹猛地打了一个极其响亮的喷嚏！ 　　“阿嚏——！” 　　如同平地惊雷！吓了他自己一跳，也吓了所有人一跳。他那根带着怨毒正指姜子牙的手指猛地弹了回来，硬生生戳在了自己有点歪的鼻孔上。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申公豹那标志性的歪斜嘴角突然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抽搐！如同通了电的筋膜枪！左边脸试图勾起一丝标志性的恶意笑容，右边歪掉的嘴角却像个叛逆的陀螺，上下左右毫无规律地疯狂抖动！他整个人都开始发颤，嘴唇像是在唱极限饶舌般翕动。 　　万众瞩目之下，这位“专业拖后腿一百年”、坑死无数队友的封神著名坑神，像是突然被人摁下了复读机的开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扭曲着那张抽搐的帅脸，朝着整个封神台、朝着脸色铁青的姜子牙、朝着无数眼神惊疑的神仙，爆发出一个扭曲变形、却又仿佛用生命在嘶吼的音节： 　　“奥————！！！” 　　他拼命想合上嘴，阻止那疯狂涌出的气流。 　　“……利————！！！” 　　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抗拒而暴突出来，脸憋得像颗成熟的紫葡萄。 　　“……给——噗！！！” 　　他终于还是没憋住，最后一个字伴随着喷溅而出的一大口唾液（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午饭的韭菜叶子？），完成了这句响彻封神台的……全新战吼！ 　　“奥——利——给！！！” 　　申公豹最后一声破音的嘶吼像柄烧红的刀子，狠狠捅穿了封神台上死水般的寂静。 　　下一秒，石破天惊！ 　　“噗哈哈哈哈！”“卧槽——！”“哎呦妈呀！啥是奥利给？申道兄你口味好重！”“憋不住了道友…哈哈…笑岔气儿了……” 　　排山倒海般的狂笑、憋笑打嗝、捶地呛咳瞬间引爆全场！庄严的神台彻底沦为大型欢乐喜剧人现场。那些平日里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神仙们，此刻一个个东倒西歪，揉着肚子、拍着大腿、眼泪鼻涕齐飞，更有几个修为不济的小妖精直接笑滚到了地上，蜷成了虾米状。 　　噗嗤一声闷响。 　　横梁缝隙里，我死死捂住嘴，一口逆冲而上的浊气带着点反胃的酸水全怼在了卡着我屁股的大石头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自己这波“杰作”给笑抽筋了。 　　姜子牙那张老脸，彻底垮了。 　　已经不是抽筋那么简单。那张饱经风霜、阅尽沧桑的面皮，此刻呈现出一种类似被石碾子来回碾压过的青灰色，嘴唇抿成一条刀锋般锐利的直线，下颌因紧咬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吸干这片天地间所有的空气。 　　下一秒，排山倒海的怒火终于彻底挣脱了理智的束缚！一股比先前打神鞭波动更为可怕的金色神光自他体内轰然爆发！长袍无风狂舞，白须怒张如戟！ 　　“妖孽！老夫今日若不将你这藏头露尾、搅乱天数的鼠辈挫骨扬灰、形神俱灭！老夫便不姓姜——！！！” 　　姜子牙的声音不再仅仅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种被逼至绝境、触及底线后的极致疯狂！那是一种不惜掀翻桌子、拉整个封神台陪葬的、玉石俱焚的滔天恨意！ 　　“打神鞭，听吾法令！肃清妖氛！！！”姜子牙须发皆张，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老狮子，手中的打神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无数细密符文脱离鞭身，在半空中凝结、扩张，眨眼间织成一张笼罩整个封神台上方空间的巨大金色罗网！每一根金色的光线都发出高频的嗡鸣，饱含着毁灭性的波动，无差别地朝着每一处阴影、每一丝空间缝隙扫荡而来！ 　　空气被切割的锐啸刺耳欲聋！ 　　那网，带着“天道之下皆蝼蚁”的绝对威压，如同神灵审判的巨掌，朝着我藏身的这片横梁区域狠狠拍下！死亡的气息冰寒彻骨！我完了！真·灰飞烟灭套餐已送达！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姜子牙那燃烧着疯狂怒火的眼睛，如同地狱的入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我闭眼等死的电光火石间—— 　　滋啦啦！！！ 　　一阵刺耳到超越人耳极限、宛如亿万根绣花针同时疯狂刮擦玻璃的电子噪音，在我脑海里毫无征兆地炸裂！眼前猛地爆开一片铺天盖地的、由无数混乱字符、乱码、破碎的像素方块和扭曲颜文字组成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血红色瀑布！ 　　【警告！警告！系统核心遭受不明因果律冲击！信息流过载！！！后台崩溃！！！权限解除！！！天道老爷我错辣啊啊啊——！！！】 　　【关键词触发！！！“哪吒-本体-致命弱点-藕粉代餐-减肥秘密”！坐标泄露！@#%……&*（&%……】 　　【关键词触发！！！“姜子牙-衣袖内侧-暗藏-‘封神大佬上岸红包群收款二维码’-检测到连续三天凌晨一点同笔大额进账！”解析中！！！@#$%^&*()】 　　【错误！！！底层数据库溢出！！！自动上传最高威胁目标私密信息至公——频——道——！！！】 　　脑子里的声音不再是呆板的电子音，更像是一个被十万头草泥马踩踏过的服务器，在彻底宕机前发出的、歇斯底里的、毫无逻辑的哀嚎和泄密！ 　　更要命的是，所有内容，包括那些触目惊心的“藕粉代餐”、“红包群二维码”、“凌晨大额进账”的字眼，伴随着系统崩溃发出的疯狂嘶鸣，像是被几十个最大功率的高音喇叭加持着，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无比清晰地响彻在——整个封神台区域！！ 　　公——放——了——！！！ 　　轰！！！ 　　如同瞬间引爆了亿万颗当量的超级核弹！ 　　整个封神台世界，彻底死寂。 　　风停了，云滞了，甚至连光芒都仿佛被冻结。 　　所有神仙的表情瞬间凝固。 　　前一秒还在狂笑捶地的，表情僵在脸上，肌肉抽搐。原本指着申公豹“奥利给”后羞愤欲绝的表情，转为一种仿佛吞了屎壳郎混合洗衣粉的极致荒谬。而那些一直冷眼旁观的大佬们，如广成子、太乙真人、云中子……乃至刚刚还在安抚暴走灵珠子的李靖，脸上万年不变的“一切尽在掌握”面具，在这一刻同时裂开！ 　　一道道目光，先是茫然，旋即带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诡异复杂情绪，先是齐刷刷刺向红木长案后…… 　　姜子牙。 　　姜子牙那张已经气到黑中泛紫的老脸，表情如同走马灯般急速变换：震怒——茫然——一丝慌乱——接着是被人当众扒光老底后瞬间飙升到顶点的惊怒和……社死？！ 　　尤其当那句“暗藏‘封神大佬上岸红包群收款二维码’-连续三天凌晨一点同笔大额进账”还在空气中嗡嗡回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到了他那宽大的、此刻正微微颤抖的袖口位置！ 　　姜子牙像是被无数道无形的针扎着，几乎本能地用拿着打神鞭的手捂了捂袖口内侧！这个动作在万籁俱寂的封神台上，简直像明晃晃地写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捂住之后才猛然醒悟这个动作的愚蠢，一张老脸由紫黑瞬间涨成了煮熟大虾的颜色！那根原本要灭杀我的打神鞭也因为他的动作晃了晃，金光都暗淡了三分。 　　几乎同时！ 　　“呃啊——！！！我的藕粉！！！” 　　一个稚嫩又带着十二万八千吨愤怒和惊恐的尖叫声撕破死寂！只见角落一道燃烧着三昧真火的、如同小炮弹般的身影猛地窜起！正是刚才还一脸酷拽、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混天绫缠身的哪吒三太子！ 　　此刻这桀骜不驯的小魔童，脸上哪还有半分狂傲？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原地转了三圈，嘴里惊慌失措地嚷嚷着“藏哪里？藏哪里？！东海珊瑚丛？昆仑冰髓洞？还是老龙王他家夜壶后面？啊啊啊！”一边喊，一边不管不顾地催动风火轮，化作一道燃烧的火线，疯狂地朝台下飞去，连火尖枪都丢下了，显然是去找他那要命的“减肥代餐”去了。一边冲还一边不忘回头冲着姜子牙的方向惊恐大叫：“老姜头！你不讲武德！敢动我的藕粉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啊啊——！” 　　他这一跑，直接踩了马蜂窝。 　　“藕粉代餐？减肥？”李靖那张威严的大脸瞬间扭曲！他猛地转身，看着儿子那火烧屁股般的逃遁背影，气得胡子眉毛乱抖，一手按住了腰间的宝剑，“逆子！！！竟敢偷……偷此物糊弄为父！站住！！！”一声暴喝，托着黄金玲珑宝塔就追了上去！宝塔在他手里一阵乱晃。 　　轰隆隆！ 　　下方东海龙王阵营彻底炸了！ 　　“老龙王他……他家夜壶后面？！”东海龙王敖广那张原本就青蓝交错的老脸，此刻直接绿了！一股股粗大的白气如同失控的蒸汽机般从他巨大的鼻孔里喷薄而出，龙须狂舞，硕大的龙头都在抖动！这不仅仅是泄密的问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三太……不！李哪吒！欺人太甚！！！你……你……还我龙宫清洁！气煞我也！”老龙王吼声如雷，庞大的龙躯猛地腾起，驾驭滚滚黑云就朝着哪吒逃窜的方向追去，掀起的狂风巨浪将周围一片神仙刮得东倒西歪。一群龙子龙孙、虾兵蟹将也呼啦啦全跟着冲了。 　　“红包群？二维码？凌晨收款？”截教那边，虬首仙、灵牙仙等脾气火爆的妖王猛地盯住姜子牙，眼神由怀疑迅速变成浓烈的鄙夷和愤怒，“好啊！姜子牙！你假公济私！收黑钱开小灶！这封的是哪门子的神？！兄弟们，这事儿不能算完！！！”几个脾气最爆的妖仙怒吼着就要冲上台！ 　　场面彻底崩坏！彻底失控！ 　　尖叫的、怒吼的、愤怒质问的、慌乱奔逃的、趁机拱火的、大声密谋的……神仙打架，神兽互喷口水，宝物乱飞，昔日庄严肃穆的神台瞬间变成了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菜市场兼斗殴现场！鸡飞狗跳的程度比开场雷震子和哮天犬事件加起来乘以十还要猛烈！ 　　混乱的旋涡核心，姜子牙孤零零地站在那张刺眼的红木长案之后。 　　他身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真空屏障。没人敢靠近，但无数道或鄙夷、或探询、或幸灾乐祸、或极度渴望真相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他身上。 　　他手里那根打神鞭的金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棍体本身那点黯淡的木头本色，可怜兮兮地悬在那里。 　　他那张布满千年沧桑的老脸，此刻只剩下一种颜色——惨白。白得像刷了三遍劣质白灰的破墙。 　　没有愤怒了，没有杀意了，甚至连一丝活气都快没了。他微微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的骨头。 　　我卡在横梁上，同样浑身僵硬，只有眼珠子还能惊魂未定地转动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我好像……还活着？系统那一通鬼哭狼嚎的公放大泄密，反而救我狗命？ 　　可……可看着下面这场面…… 　　我感觉自己不是得罪了姜子牙。我是直接捅破了封神榜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息，也许是一刻钟。 　　下方混乱的声浪稍稍退去些许，虽然依旧是菜市场般的嘈杂，但那些打斗追逐的似乎换到别的山头去搞了。 　　一道孤独、疲惫、带着浓浓的咸鱼……不，带着浓浓的心如死灰意味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到了我卡住的横梁下方。 　　是姜子牙。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执掌封神榜、代天封神的威仪？ 　　白胡子散乱，头发如同刚被十级台风蹂躏过的鸟窝。那身标志性的灰袍子皱巴巴的，尤其是袖口的位置，被他下意识反复揉搓过的地方，更是皱得像块用过的抹布。他身上那股子“我很严肃”的低气压彻底没了，只剩下一种浓浓的、腌入味了的、社畜加班三十年终于熬到退休却发现退休金泡汤的——绝望和颓丧。 　　他就那么幽幽地站在下面，抬起头。 　　目光相对。 　　那双曾经燃烧着怒火、布满了震惊与茫然的眼睛，此刻沉淀成两潭深不见底、麻木又心累的死水。看我就像在看一团……难以分类却又不得不处理的不可回收垃圾。 　　那眼神，比十万道雷劈在身上还让我灵魂颤抖。 　　“咳……”姜子牙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挤出一个音节，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在敲铁片，“莫……莫……小子？” 　　我浑身一紧。 　　他似乎想抬手，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袖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里面一抹鲜艳的反光——像是什么高级塑料片的边角？！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那袖口又飞快地掩住了。 　　“别缩了……”他长长地、深深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想把灵魂都吐出去，“老夫……看见你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措辞，每一个字都透着油尽灯枯的疲惫：“下来……聊聊。” 　　“……哈？”我没动。 　　姜子牙看着我，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想笑，又比哭还难看。他抬起手，那袖口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淡金色的、由纯粹神力凝结成的……二维码？！ 　　“天庭新媒体中心，”姜子牙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认命，“急需一位……擅长制造‘爆点’、深谙‘流量之道’的……首席运营官。”他顿了顿，麻木的眼神在我嘴角残留的一点黄瓜绿碎屑上扫过，又飘忽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同背诵招聘说明书，但最后一句咬字略重： 　　“俸禄：十……功德（日结），仙丹管够。包食宿。” 　　“职责：处理……突发舆情。” 　　他最后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不得不这么做”的浓浓窒息感。 　　我卡在石头缝里，低头看着他手里那个神力流转的金色二维码，又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一点黄瓜根蒂。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每月末还完花呗卡债，连一碗多加酸笋的螺蛳粉都点不起的惨烈画面……还房租的前三天，看着房东那催命符一样的微笑……超市打折区是我唯一的温暖港湾…… 　　这哪里是招聘广告？这简直是社畜绝境里的最后一口仙气！ 　　“那个……首席运营官……”我嗓子有点干，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努力把视线从他那个金光闪闪的招聘码上拔开一点点，“有五险一金不？” 　　姜子牙猛地一窒，那双死气沉沉的老眼里，掠过一丝极其极其细微、极其极其复杂的、类似“这厮还敢提条件？！”的暴怒闪电。但他最终只是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点了一下那颗沉重的头颅，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嗯。” 　　他的袖口边缘，那个神力二维码的光泽似乎都因为这屈辱的点头而黯淡了几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