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好文:乾隆为什么要灭族准噶尔?一个人的降而复叛彻底打乱了乾隆的蓝图......
01 猛虎归山
公元1670年,准噶尔部的大首领,僧格,死了。
不是战死沙场,不是病死帐中,而是死于一场卑劣的内斗,死在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手中。
对于当时的准噶尔部而言,这无异于天塌地陷。
僧格是一头猛虎,他用武力勉强整合了四分五裂的卫拉特蒙古,但他的死,让这头刚刚聚合的猛兽再次崩裂。
部落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昨日的盟友今日反目,草原,再度陷入了权力真空的血腥狂欢。
而在拉萨布达拉宫的经堂里,一个年轻的僧侣听闻此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经卷。
他叫噶尔丹。
他是僧格的亲弟弟,一个本该在青灯古佛旁了此残生的出家人。
但此刻,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悲伤,没有惊愕,只有一种仿佛等待已久的平静。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来了。
寻常人看来,这是天降横祸。
但在噶尔丹看来,这,是天赐良机。
然而,噶尔丹不是一个头脑发热的莽夫。
他深知,从一个僧侣到草原霸主,中间隔着的,是万丈深渊。
他需要助力,需要一个强大到足以让他一步登天的支点。
这个支点,就在他身边——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噶尔丹走进了达赖喇嘛的密室。
这次密谈,史书上着墨甚少,但它却决定了未来几十年中亚乃至整个东亚的格局。
达赖喇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深沉。
他太清楚卫拉特蒙古的混乱了,也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世俗护法,来捍卫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利益。
僧格勇则勇矣,却缺了些政治智慧。
而眼前的噶尔丹,不同。
他自幼在拉萨长大,饱读经书,不仅精通佛法,更在宗教的掩护下,洞悉了权术的精髓。
他的身上,有一种罕见的,将宗教神性与世俗野心完美融合的气质。
“草原需要一位新的雄主,佛法也需要一位强大的守护者。”
达赖喇嘛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的兄长留下的基业,不能落入宵小之手。还俗去吧,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噶尔丹叩首,沉声道:“弟子谨遵法旨。但弟子空手而归,如何能服众,如何能扫清叛逆?”
达赖喇嘛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交给噶尔丹的,远不止一道还俗的法旨。
他给的,是一整套周密的政治蓝图——“以教领政,合纵连横”。
他告诉噶尔丹,要高举藏传佛教的旗帜,利用宗教的神圣光环去团结人心,震慑对手;
同时,他指点噶尔丹,要先去寻求和硕特部首领鄂齐尔图汗的支持,此人实力雄厚,又是噶尔丹未来的岳父,是回归之初最稳固的盟友。
言语之外,是更实际的支持。
一笔足够招兵买马的启动资金,还有一支忠于达赖喇嘛的精锐护卫,将作为噶尔丹的第一支嫡系力量,护送他返回西域。
当噶尔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动荡的准噶尔草原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带来了达赖喇嘛的亲笔法旨,他用庄严的宗教仪式安抚惶恐的部众,用深奥的佛法哲理化解人们的仇恨。
一时间,这个曾经的出家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芒。
人们开始相信,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准噶尔的使者。
僧格的旧部们,那些在内乱中不知所措的勇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迅速聚集到噶尔丹的麾下。
当然,仅仅依靠宗教是坐不稳江山的,在赢得人心的同时,他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军事和政治手腕。
他按照达赖喇嘛的指点,第一时间迎娶了鄂齐尔图汗的女儿阿努,建立了牢不可破的翁婿同盟。
有了强大的和硕特部作为后盾,噶尔丹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对于那些杀害兄长的仇人,对于那些企图分裂部落的野心家,他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
他的反击如雷霆闪电,精准而致命。
在短短一年之内,他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所有政治对手一一击败、消灭。
血腥的清洗过后,准噶尔草原终于恢复了宁静。
这片宁静,是建立在敬畏和恐惧之上的。
而站在这片宁静中央的,正是噶尔丹。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他自己,就成了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太阳。
统一了准噶尔部,仅仅是噶尔丹宏伟蓝图的第一步。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伊犁河谷,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公元1678年的冬天,对噶尔丹而言,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他像一头贪婪的巨狼,先后吞并了卫拉特四部中的杜尔伯特部和辉特部。
至此,整个卫拉特蒙古的主要力量,都已臣服在他的脚下。
消息传到拉萨,达赖喇嘛对自己的这次投资感到无比满意。
他毫不犹豫地送来了一份厚礼——一个足以让任何蒙古王公都为之疯狂的称号:“博硕克图汗”。
“博硕克图”,意为“天命”,即“受天命而为汗”。
这个称号,意义非凡。
它意味着噶尔丹的统治,不再仅仅是世俗的胜利,更被赋予了神授的合法性。
从这一刻起,“准噶尔部”这个名词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强大的、政教合一的政治实体——“准噶尔汗国”。
噶尔丹,终于戴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王冠。
加冕为汗的噶尔丹,意气风发。
他没有沉溺于庆功的酒宴,而是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南方。
那里,是富庶的天山南麓,是盘踞已久的叶尔羌汗国。
第二年,也就是康熙十八年(1679),噶尔丹亲率大军,兵锋南指。
他的军队以疾风扫落叶之势,闪电般攻克了西北重镇哈密和吐鲁番。
随即,大军翻越巍峨的天山,迅速且彻底的摧毁了那个传承百年的汗国:叶尔羌汗国。
此时整个南疆,尽入囊中。
但这,依然不能满足噶尔丹的胃口。
他的兵锋随即转向西方,指向了广袤的中亚草原。
哈萨克的各个部落,在准噶尔的铁蹄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纷纷表示臣服。
至此,一个庞大的帝国雏形已然形成。
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南,巴尔喀什湖以东,广袤的中亚草原,都飘扬起了准噶尔汗国的旗帜。噶尔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亚霸主。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噶尔丹抚摸着地图上那片辽阔的疆域时,他的内心却依旧无法平静。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序章。
他的终极梦想,那个从他少年时代起就深植于心的执念,是恢复那个传说中横跨欧亚的伟大帝国,是重建属于成吉思汗子孙的荣耀——“大蒙古国”。
要实现这个梦想,就必须统一所有的蒙古部落。
而当他的目光越过戈壁,望向东方时,他看到了那个横亘在他梦想之路上最庞大的障碍。
那里,是喀尔喀蒙古,是漠南蒙古,更是他们的宗主——大清。
他知道,与那个庞大帝国的碰撞,将是宿命,无可避免。
他更知道,那个帝国的御座上,坐着一个与他同样雄才大略,同样坚韧不拔的君主。
爱新觉罗·玄烨,康熙皇帝。
一场龙与鹰的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02 龙鹰之战
噶尔丹没有等待太久。
机会,以一种他最熟悉的方式出现了——内乱。
喀尔喀蒙古,那片位于大漠以北的广袤草原,常年陷入内斗。
土谢图汗部与札萨克图汗部之间的仇杀,为噶尔丹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康熙二十七年(1688),噶尔丹以“为诸喇嘛复仇”和“调解内乱”为名,悍然率领三万精锐铁骑,大举东侵。
战争初期,久疏战阵的喀尔喀蒙古各部在他的兵锋面前,几乎是一触即溃。
噶尔丹的军队势如破竹,很快就占领了整个喀尔喀草原。
数十万喀尔喀牧民,仓皇南窜,涌向大清的边境寻求庇护。
这,正是噶尔丹想要的。
他不仅要吞并喀尔喀的地盘,更要借此向康熙示威。
然而,当他的前锋抵达乌兰布通时,他遭遇了一支前所未见的军队。
那是一支装备了火炮的清军。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噶尔丹引以为傲的骑兵冲锋,第一次变得步履维艰。
坚固的“驼城”(将骆驼缚足卧地,背上加箱垛,蒙以湿毡,作为掩体)挡住了骑兵的冲击,而后方清军的火炮和火枪则在不断地收割着他勇士的生命。
乌兰布通之战,噶尔丹虽然凭借骑兵的机动性避免了全军覆没,但那种无往不胜的势头,第一次被遏制了。
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退兵了,但内心的骄傲和不甘,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数年的休整之后,康熙三十五年(1696),噶尔丹再次卷土重来。
他坚信,乌兰布通的失利只是偶然,只要与清军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野战,凭借他天下无双的骑兵,胜利必将属于自己。
这一次,康熙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他决定御驾亲征,毕其功于一役。
决战前夜,在昭莫多(今蒙古国乌兰巴托以南)的汗帐中,噶尔丹的妻子,那位来自和硕特部的英雄女性阿努哈屯,脸上写满了忧虑。
她不仅是噶尔丹的爱人,更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女中豪杰。
她的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逼近。
“大汗,”
她凝视着丈夫,沉声劝道,“清军三路大军合围之势已成,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立刻发挥骑兵的优势,跳出包围圈,利用机动性拖垮他们的后勤。草原是我们的家,时间在我们这边。”
这无疑是当时最理智、最正确的建议。
但此刻的噶尔丹,已经听不进去了。
连年的胜利,早已将他的自信心催化为一种近乎偏执的自负。
他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的“博硕克图汗”,是注定要统一蒙古的英雄。
他渴望一场辉煌的决战,一战击溃康熙的主力,一战定乾坤,彻底奠定自己的霸主地位。
他将阿努的谨慎,视为女人的怯懦。
“妇人之见!”他断然拒绝,“我就是要在这里,与康熙一决胜负!让他看看,谁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第二天,决战在昭莫多展开。
一切都如同阿努哈屯所担心的那样。
康熙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噶尔丹引以为傲的主力,一头撞进了清军精心设置的埋伏圈。
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黑洞洞的炮口和火枪口,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准噶尔的勇士们奋力冲杀,但在优势火力和严密阵型的绞杀下,伤亡惨重。
战至最激烈的时刻,噶尔丹本人也陷入重围,危在旦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努哈屯身披铠甲,率领一支亲卫队,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奋不顾身地冲入敌阵。
她用自己的生命,为丈夫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噶尔丹在亲兵的护卫下突出重围时,他回头望去,只看到自己的爱妻,那位草原上的女英雄,被清军的箭矢射成了刺猬,轰然倒下。
全线崩溃。
曾经所向披靡的准噶尔大军,在昭莫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狼狈逃窜的噶尔丹,身边只剩下数十骑亲信。
他从一个威震中亚的草原霸主,一夜之间,沦为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部落抛弃了他,盟友背叛了他,连他曾经最依赖的宗教光环,也失去了色彩。
两年后,康熙三十七年(1698),在科布多河边的阿察阿木塔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在疾病和绝望的双重折磨下,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带着那个未能实现的“蒙古之梦”,带着对亡妻的无尽悔恨,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噶尔丹的死,标志着一个充满英雄主义和个人野心的狂飙突进时代的结束。
草原的格局,即将被重新书写。
03 中场休息
噶尔丹死了,但他留下的准噶尔汗国,并没有随之灰飞烟灭。
在昭莫多的废墟之上,一个新的身影站了出来。
他叫策妄阿拉布坦,是噶尔丹的侄子。
如果说噶尔丹是一团燃烧的烈火,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激情和毁灭一切的能量,那么策妄阿拉布坦就是一块冰冷的钢铁,务实、隐忍,而且极其深沉。
他亲眼目睹了叔叔如何从权力的顶峰坠落,深刻地理解了一个道理:与如今国力鼎盛的大清王朝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梦想固然美好,但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因此,在他上台之后,立刻做出了一个与噶尔丹截然相反的决定——对清廷摆出“恭顺”的姿态。
他频繁派遣使者,向康熙皇帝贡献方物,言辞谦卑,仿佛自己只是大清皇帝脚下一个听话的藩属。
这种策略,对于骄傲的蒙古人来说,近乎耻辱,但策妄阿拉布坦毫不在意。
他要的不是面子,是里子,是为这个濒临崩溃的汗国,争取宝贵的喘息之机。
康熙皇帝对于这个识时务的新邻居也颇为满意。
连年的战争让他明白,想彻底征服这片广袤的草原,成本高得惊人。
既然对方愿意臣服,不如就此罢手,维持一个和平的局面。
于是,在紫禁城的默许下,准噶尔汗国迎来了它最需要的东西——和平。
策妄阿拉布坦是一位杰出的建设者。
他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时期,开始苦心经营自己的国家。
他鼓励生产,安抚部众,整顿军队,曾经因战争而凋敝的草原,重新焕发了生机。
人口在增长,牛羊在繁衍,财富在积累。
短短十几年间,准噶尔汗国不仅迅速从昭莫多之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国力甚至比噶尔丹时期更加雄厚。
史载其“控弦之士三十万”,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其实力之强,足以让它再次成为西域乃至整个中亚地区举足轻重的强权。
和平,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红利。
双方的边境开放了互市。
满载着茶叶、丝绸、布匹和金属器皿的清朝商队,源源不断地进入准噶尔;
而准噶尔的皮毛、牲畜和玉石,也同样被运往内地。
贸易的繁荣,像新鲜的血液,进一步滋养了这个正在复苏的汗国,让它的肌肉变得更加丰满。
然而,在北京紫禁城的深宫里,无论是康熙,还是后来继位的雍正,都从未真正对这头卧榻之旁的猛虎放下戒心。
同样,在伊犁的汗帐中,策妄阿拉布坦也从未忘记叔叔的遗志。
所谓的“恭顺”与“和平”,不过是双方在下一次决战来临之前,一场心照不宣的、漫长的中场休息。
公元1727年,务实的策妄阿拉布坦去世,他的长子噶尔丹策零继承了汗位。
这位新的大汗,继承了父亲的基业,也继承了父亲的隐忍。
但他骨子里,却流淌着与他同名的那位叔祖一样更具侵略性的血液。
他与大清的蜜月期,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导火索,是一个名叫罗卜藏丹津的逃犯。
此人是青海和硕特部的首领,曾发动反清叛乱,被雍正皇帝的得力干将年羹尧击败后,一路西逃,投靠了准噶尔。
对于清廷而言,庇护叛逆,是大不敬。
雍正皇帝多次下旨,要求策妄阿拉布坦和后来的噶尔丹策零,交出此人。
但对于准噶尔来说,罗卜藏丹津是一面旗帜,一面可以用来号召其他蒙古部落对抗清廷的旗帜。交出他,等于自断臂膀。
噶尔丹策零,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双方的关系,迅速降至冰点。
雍正七年(1729),一向以刚毅、多疑和锐意改革著称的雍正皇帝,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向噶尔丹策零发出了一道居高临下的谕旨,要求准噶尔汗国全面接受清朝的行政管理,“编旗分佐领”。
这道谕旨,彻底撕下了和平的伪装。
它的潜台词是:你不是一个独立的汗国,你只是我大清的一个部落,必须接受我的直接统治。
这,是对一个独立政权最彻底的羞辱。
噶尔丹策零被彻底激怒了。
战争,已不可避免。
次年八月,他主动出击,派遣两万大军袭击了清军的边境哨卡。
延续了三十余年的“冷和平”,宣告结束。
新一轮的清准战争,正式爆发。
雍正皇帝显然低估了这位新对手的实力。
他调集八旗精锐,气势汹汹地杀入草原,试图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雍正九年(1731)六月,双方主力在和通泊(今蒙古国达彦湖)相遇。
噶尔丹策零展现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他没有与清军硬碰硬,而是精心选择战场,巧妙利用地形,将不可一世的八旗精锐,引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是一场惨烈的大败。
综合史料记载,精锐尽出的清军损失超过一万人,其中阵亡和被俘的核心战力就高达七千。
查弼纳、巴赛、达福等十四位从一品到三品的高级将领,殒命于此。
这是自清军入关以来,八旗主力在正面战场上所遭受的最为惨重、也最为耻辱的失败。
可对于准噶尔来说,和通泊大捷,如同惊雷,震动了整个亚洲。
它极大地振奋了准噶尔的士气,也让噶尔丹策零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胜利的喜悦,让噶尔丹策零的野心急剧膨胀。
他决定,要给清朝一个更大的教训。
他将目光投向了清朝最忠实的盟友——漠北的喀尔喀蒙古。
不久,他命令麾下最勇猛的大将小策凌敦多布,率领三万精骑,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悍然深入漠北腹地。
这次行动,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打击,而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
准噶尔军队所到之处,大肆烧杀劫掠,无数的财富和牲畜被席卷一空。
更具侮辱性的是,他们攻破了喀尔喀亲王策凌的营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他的小妾和两个儿子。
这已经超越了战争的范畴,这是对整个大清宗藩体系的公然打脸。
消息传到北京,雍正皇帝雷霆震怒。
他明白,如果不能对此做出最强硬的回击,那么整个蒙古的统治都将发生动摇。
复仇之战,势在必行。
清廷迅速组织起一支由喀尔喀亲王策凌亲自率领的蒙古骑兵与八旗精锐组成的联军,在额尔德尼昭(光显寺)一带,与得胜归来的小策凌敦多布所部展开了决战。
这一次,轮到准噶尔人品尝失败的苦果了。
清军占据了有利地形,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战争的利器——野战大炮。
当沉重的炮弹呼啸着砸进准噶尔密集的骑兵阵型时,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曾经让清军胆寒的骑兵冲锋,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变成了一场自杀式的冲锋。
小策凌敦多布的部队被彻底打垮了。
为了阻挡清军的追击,为了自己能够逃命,他不得不下达了一个无比屈辱的命令:将所有劫掠来的辎重、牲畜,甚至包括策凌亲王的妻儿,全部丢弃在山谷中,用来堵塞道路。
然后,他带着残兵败将,在夜色的掩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回了草原。
光显寺之战,清朝终于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