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是郑秋逼我做伪证的！"法庭上的老警察突然扯下领带，颤抖的手指直指旁听席。那个瞬间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郑秋精心策划两年的局，竟被本该死去二十年的黄金湖亲手撕碎。这个穿着褪色唐装、跛着脚走进法庭的"活死人"，让整个狮城黑白两道都惊掉了下巴。

郑秋精心设计的棋局原本天衣无缝。他先让黄金湖的私生子黄忠信捅了程南屏一刀，又伪造了程恢杀害黄金湖的证据。当程恢戴着镣铐被押进监狱时，连看守都摇头说："这次程老怕是熬不过去了。"但谁也没注意到，刘振东在旁听席上捏紧了拳头——这个曾被郑秋耍得团团转的愣头青，现在连西装褶皱里都藏着杀气。

郑秋的致命失误出现在医院监控室。他看着屏幕里浑身插管的黄金湖，得意地往咖啡里加了三块方糖："慢性神经毒素，发作时连亲爹都认不出。"可他没发现，程恢被押走前偷偷往黄金湖嘴里塞了解药。更讽刺的是，这瓶解药还是二十年前郑秋送给程恢的结婚贺礼，瓶底刻着的"百年好合"在病床灯光下泛着冷光。

法庭暴乱发生时，黄忠信正躲在男厕所隔间发抖。他握着带血的匕首，突然想起三天前刘振东说的话："你爸当年给程恢下跪借钱的时候，可是把祖传玉佩都押上了。"这时候隔板突然被踹开，阿荣带着三个马仔把他按在尿渍斑斑的地板上，搜出了藏在袜子里的录音笔——里面录着郑秋教唆他作伪证的全过程。

公审现场最戏剧性的反转发生在下午三点零七分。黄金湖当着两百多名旁听者的面，脱掉了左脚那只开胶的皮鞋。脚背上蜈蚣状的刀疤让程恢猛然站起——那是1985年他们在货轮底舱躲避海关时，黄金湖替他挡下的那一刀。这个活证据让郑秋精心准备的三十七份证词瞬间成了废纸，连法官都忍不住扶了扶快要滑落的眼镜。

刘振东收网的动作快得惊人。他带着防暴警察冲进郑秋别墅时，壁炉里还烧着程恢的档案。有趣的是，灰烬里混着半张没烧完的旧照片——那是1988年中秋夜，程恢、郑秋、淑珍三人在骑楼下的合影。照片里郑秋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淑珍椅背上，但放大后的画面显示，他的小拇指正死死抠着藤椅缝隙。

山海帮解散那天，程南屏在医院走廊拦住了黄忠信。这个刚拆纱布的姑娘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黄金湖当年送她的翡翠发卡。"你爸说等阿信结婚时当聘礼。"黄忠信摸着发卡上刻的"忠"字，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路过的护士还以为发生了医闹，差点按了报警按钮。

郑秋在押解车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问警察要薄荷糖。这个细节让审讯他的年轻警员困惑了三天，直到在档案室翻到1993年的旧案卷——淑珍中毒身亡的那天下午，监控拍到郑秋在便利店买了三包薄荷糖。收银员记得特别清楚，因为这个穿西装的男人边付钱边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糖纸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程恢走出监狱时，上百个山海帮旧部在门口列队。这些曾经喊打喊杀的汉子们突然集体鞠躬，吓得路过的阿婆差点打翻菜篮子。最让人唏嘘的是帮厨老李，他颤抖着捧出程恢入狱那天就备好的柚子叶，结果发现叶子早就风干成了标本。最后还是刘振东开着警车送程恢回家，车里循环播放着《爱拼才会赢》，两个老男人跟着跑调的旋律哼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