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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较棘手社区没有能力解决的12345诉求不应该反馈到社区来解决

在杭州某社区服务中心,社区书记王琳的办公桌上堆着23份待处理的12345工单。其中一份投诉让这位从业12年的"老社区"陷

在杭州某社区服务中心,社区书记王琳的办公桌上堆着23份待处理的12345工单。其中一份投诉让这位从业12年的"老社区"陷入两难:

某居民要求社区拆除小区内所有无线基站,理由是"辐射导致失眠"。类似这种超出社区能力范围的诉求,正像滚雪球般涌向基层,将社区工作者推向治理困境的悬崖边缘。

一、能力错配:社区治理的"小马拉大车"困局

(一)权责失衡的制度性困境

当前12345热线采用"属地管理"原则进行工单分流,导致大量超出社区权限的诉求涌入基层。某街道统计显示,2024年收到的12345工单中,涉及规划调整、执法权限、资金审批等超权限事项占比达41%。

这种"上级点菜,基层买单"的模式,使社区陷入"有责无权"的尴尬境地。正如某社区主任所言:"我们连5000元以上的维修基金都动用不了,却要解决需要百万改造的老旧小区加装电梯问题。"

(二)资源匮乏的能力天花板

社区普遍面临"三缺"困境:缺专业人才、缺专项资金、缺执法权限。在处理某餐饮店油烟投诉时,社区既无环境监测设备,也无执法处罚权,只能反复协调城管、环保部门。

这种"夹心层"角色,使社区工作者76%的时间消耗在协调沟通中,真正用于解决问题的时间不足三成。某社区工作者日记中的记录令人唏嘘:"今天跑了6个部门,盖了8个章,问题还是没解决。"

(三)考核异化的负向激励

现行考核机制存在"重程序轻结果"的倾向。某地规定12345工单"响应率100%、按时办结率100%",但对解决质量缺乏有效评估。

这种导向下,社区工作者被迫进行"程序性表演":某社区为应对考核,专门制作"工单处理话术手册",教导工作人员如何用规范话术回应无法解决的问题。这种形式主义应对,进一步加剧了群众不满。

二、诉求淤积:基层治理的"堰塞湖效应"

(一)不合理诉求的野蛮生长

调研显示,12345工单中存在三类"问题诉求":一是"公私不分型",如要求社区为私人树木修剪付费;二是"以公谋私型",如借投诉施工扰民谋取工程承包;

三是"历史遗留型",如要求解决房改房产权纠纷等政策性遗留问题。某社区2024年收到要求"恢复计划经济时期福利分房"的工单,折射出诉求的荒诞性。

(二)体制空转的治理内耗

当大量超权限工单涌入社区,治理体系出现"肠梗阻"现象。某区数据显示,社区处理12345工单的平均成本达320元/件,其中63%用于协调上级部门。

这种"上热下冷中梗阻"的格局,导致治理资源在部门间空转。某街道为处理一个跨部门投诉,先后召开12次协调会,消耗行政成本5.8万元,问题仍未解决。

(三)公信力损耗的恶性循环

当社区反复告知"无法解决"时,群众从期待转为失望。某社区在处理某历史遗留产权纠纷时,因无权出具产权证明,被投诉人连续拨打12345投诉47次,并在网络平台发布不实信息。

这种"大闹大解决"的畸形生态,正在消解基层政府的公信力。调查显示,群众对12345处理结果的满意度从2020年的82%下降至2024年的67%。

三、破局之道:构建科学的诉求分流体系

(一)建立三级分类处置机制

借鉴上海"12345+网格化"联动模式,构建"简单问题社区办、复杂问题街道统、疑难问题部门联"的三级体系。对涉及规划、执法等超权限事项,直接转交职能部门处理,避免"二传手"现象。苏州工业园区推行的"工单直派"制度,使专业问题处理时效提升40%。

(二)完善考核评价体系

改变"唯数量论"的考核方式,建立"解决率+满意度"双指标评价体系。对历史遗留、政策限制等客观无法解决的问题,实行"免责不免责"机制——免除程序性考核,但要求详细说明政策依据和解决路径。

杭州拱墅区实行的"工单处理说明书"制度,要求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提供政策条文、协调记录等佐证材料,有效减少了形式主义应对。

(三)强化源头治理能力

建立"未诉先办"预防机制,通过社区议事会、居民代表制等渠道,将30%以上的潜在诉求化解在萌芽状态。成都武侯区推行的"社区规划师"制度,组织专业团队提前介入老旧小区改造,使相关投诉量下降65%。这种源头治理模式,正在重塑基层治理的生态。

(四)畅通多元解纷渠道

引入"法律明白人"、人民调解员等第三方力量,构建"行政+司法+社会"的解纷体系。在城桥镇,"法律明白人"团队成功调解90%以上的邻里纠纷,使12345相关投诉量下降42%。这种社会化解纷模式,既减轻了社区负担,又提升了解决质量。

四、治理现代化:从"被动接单"到"主动治理"的跃升

在深圳某社区,诉求分流改革带来显著变化:通过建立"超权限工单自动转办"系统,社区处理工单量下降35%,但群众满意度提升至89%。这个案例揭示:科学的诉求分流不是推卸责任,而是通过制度设计实现治理资源的优化配置。

当社区不再充当"万能垃圾桶",而是聚焦于能解决的民生小事,基层治理才能真正实现"小事不出社区,大事不出街道"的善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