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民国高段位交际花有多少手段?白兰花出身青楼颜值平平,一婚盛宣怀的儿媳,二婚孔祥熙的儿媳......
01
1939年,秋。
重庆孔府,一张看似寻常的麻将牌桌,其蕴含的能量,有时候可能比国民政府的一纸批文还要重。
牌桌的主角,是孔家的女主人宋霭龄。
此刻,她正与几位非富即贵的官太太们砌着长城。象牙的麻将牌在她们保养得宜的手中相互碰撞,房间里不时爆发出的娇笑声、奉承声。
气氛是热络的,大家心照不宣,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坐在这张桌子上,能和宋霭龄一起打牌,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认证,一种资源的链接。
“砰——”
门被一个身影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电报员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太太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对突发事件的好奇。
宋霭龄的眉头微微一蹙,瞥了一眼那个不知规矩的电报员,伸出了手。
电报员不敢怠慢,几步上前,将一份电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宋霭龄接过电报,动作优雅地随手打开。牌桌上的其他人则识趣地继续摸牌、打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耳朵却都悄悄竖了起来。
她只看了一眼。
宋霭龄那双经历过无数次政治风波、商海沉浮而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睛,在这一刻瞬间瞪圆,连手控制不住地一抖。
电报上的内容,简单得就像一句寻常的告知:我要结婚了,和白兰花,特告知一声。
没有称谓,没有敬语。
宋霭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诸位,家里有点急事,今天就到这吧。”
太太们何等精明,一看这架势,便知是出了天大的事,纷纷告辞离去。
送走客人,宋霭龄几乎是扑到了电话机旁,摇通了财政部,立刻找到她的丈夫孔祥熙。
电话那头,孔祥熙听完妻子的转述,有那么几秒钟沉寂。紧接着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听筒里炸开:
“逆子!真是逆子!”
孔令侃,孔家的大少爷,家族未来的希望竟然要娶这样一个父母都看不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白兰花。
她是宋霭龄牌桌上的“闺蜜”,是盛家那位年近40的交际花!
这白兰花,不仅比孔令侃大了整整17岁,更是风尘出身,关系复杂得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这个从小被惯坏了的混世魔王,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蛊?这桩看似荒唐透顶的婚事背后,究竟又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权谋与人性博弈?
孔令侃是孔祥熙和宋霭龄的第一个孩子,在父母近乎无原则的溺爱之下,孔令侃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无天的顽劣小霸王。
当时他所在的上海圣约翰大学条件已属国内顶尖,中国首座全英语授课的学校,但依旧满足不了孔大少爷的要求。
别的同学都是几个人挤一间宿舍,孔令侃却坚决要求住单间。不仅要单间,里面还得铺上从国外进口的最厚实的地毯,家具必须是高级定制的,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宿舍比霞飞路上那些高档酒店的套房还要豪华。
吃饭,更不必说。
老师和同学们都在食堂吃大灶,他一开始还愿意纡尊降贵,和校领导们一起吃小灶。可没过几天,他就嫌弃小灶的菜品不合胃口。
宋霭龄心疼儿子,索性直接雇了一辆专车,每天饭点准时从上海最好的饭店,比如国际饭店、德大西菜社,给他送去专门定制的菜肴。
学校晚上十一点有门禁,这条校规对所有人有效,唯独对孔令侃无效。
他喜欢带着新结识的漂亮女伴,在百乐门、仙乐斯这样的顶级舞厅里一掷千金,一跳就是大半夜。
等他玩尽兴了回到学校,门早就关了。
这对孔大少爷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要么像个街头混混一样,大大方方地翻围墙进去,保镖还在下面给他搭把手。要么干脆懒得翻,直接带着女伴去外面的豪华酒店开房睡觉。
没人敢管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朴素的真理:管他就是跟孔家过不去,就是跟钱和权过不去。
在学校里,孔令侃拉帮结派,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他看谁不顺眼,那人就别想在学校里好过。
宋霭龄和孔祥熙怎么管教自己的儿子呢?
他们认为,儿子这不是胡闹,这是在“韬光养晦”,这不是拉帮结派,这是在锻炼“领导能力”。
因此,即便孔令侃的学习成绩烂得一塌糊涂,整日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对父母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对他充满了某种盲目的期待。
1936年,孔令侃大学毕业。
作为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他被顺理成章地安排进了财政部工作。
为了让宝贝儿子能尽快熟悉权力运作,为将来顺利接班做准备,孔祥熙作为财政部长,直接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职位——“特务秘书”。
这个职位权力极大,而且不归任何部门管辖,直接向部长本人负责,等于直通中枢。
孔祥熙的算盘打得很精,他希望儿子能在这个位置上近距离观察和学习权力的游戏规则。
然而,孔令侃的“特务秘书”生涯,还没开始发光发热,就先闹出了一桩惊天丑闻,前后不到一个星期。
那天下午,财政部秘书处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突然,几声尖锐刺耳的枪响毫无征兆地划破了这份宁静。
“砰!砰!砰!”
办公室里瞬间炸了锅。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正当所有人惊魂未定,秘书处里却传来了孔令侃那标志性的“哈哈”大笑声。
面对同事们惊恐的目光,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在练枪呢!”
原来,这位大少爷一时心血来潮,要和同事比试枪法,竟然直接拿办公室里亮闪闪的灯泡当成了靶子。
同事们个个面面相觑,但谁敢说半个不字?
孔祥熙听闻此事后,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那样严厉责骂。
他只是觉得,财政部这种地方,油水还不够多,权力还不够直接,条条框框太多,可能不太适合自己儿子那“天马行空”的才华发挥。
于是,没过多久,孔祥熙就在上海成立了一个名为“孔府办事处”的机构,让孔令侃去当主管。
这个办事处,名义上是处理家族事务,实际上就是一个半官方半商业的权力枢纽。
孔祥熙的本意是想让儿子接触一些实务,逐步掌握家族庞大的商业网络。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孔令侃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的人。他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就头疼,对什么政治权谋、商业报表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直接对父亲表示:“爸,我不适合坐在屋子里,我觉得我更适合外出赚钱,搞商业。”
孔祥熙一听非但没生气,反而非常高兴。
儿子终于开窍了!
知道要去搞钱了,这是个经商的好材料啊!
他瞅准一个机会,利用自己新上任“中央信托局理事长”的权力,立即就想把孔令侃调到局长的位置上。
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毫无从政经验,直接当局长?
但孔祥熙有的是办法。他很快推出了一个“傀儡局长”做幌子,找了一位深谙官场潜规则、又识时务的同乡叶琢堂出任局长。
叶琢堂当然明白孔祥熙的真正意思。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盛情邀请”孔令侃担任中央信托局的常务理事。这个职位,等于将局长的所有实权拱手相让给了孔令侃。
孔令侃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在一路的特权、放纵和父母的精心铺路中走过来的。他从未学会过尊重规则,也从未体验过什么叫“得不到”。
直到,他遇见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大麻烦。
02
孔令侃这样的顶级公子哥是无数名门闺秀和摩登女郎主动投怀送抱的目标,莺莺燕燕,走马灯似的换。
孔祥熙和宋霭龄也开始积极地为儿子物色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希望通过婚姻,进一步巩固孔宋家族的权势地位。
然而,孔令侃对父母安排的那些大家闺秀、名媛千金,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觉得那些女人关心的无非是珠宝、时装和虚荣的社交,这让孔令侃感到无比乏味。
他喜欢的,是有思想内涵的,尤其是那些经历过一些风雨、懂得人情世故的成熟女性。
就在孔令侃被父母逼着参加各种名媛派对和相亲活动,感到不胜其烦的时候,他情窦初开了。
他迷恋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张满怡。
然而,张满怡的亲姐姐张乐怡,是孔令侃的亲舅舅宋子文的老婆。
如果孔令侃真的娶了张满怡,那他就要和自己的亲舅舅宋子文,变成平起平坐的“连襟”。
况且,张满怡虽然与她的丈夫处于分居状态,但并未正式离婚。孔令侃的这桩婚事,不仅仅是违背家族伦理,更是要公然挑战当时的法律和道德底线。
简直是荒谬至极,足以让整个家族蒙羞。
但孔令侃是谁?这种在别人看来天理难容的禁忌感和挑战性,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更加兴奋,更加斗志昂扬。
那位张满怡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同样是个追求时髦、思想开放、无所顾忌的性子。她半推半就,很快就与他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
孔令侃使出了一个富家公子哥能想到的所有手段:送珠宝、送汽车、包下整个舞厅只为她一人跳舞……
很快,两人的关系就从公开场合的牵手,发展到了私密公寓里的约会。
张满怡也曾半真半假地说过:“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来娶我!”
她把这当成了情侣间的调情,孔令侃却把这句话当了真。
他误以为,张满怡的这句话是一种默许,一种鼓励。
第二天,热血上头的孔令侃就冲回家里,向父母正式摊牌,说自己非张满怡不娶。
孔祥熙和宋霭龄一听,感觉如同晴天霹雳。
孔令侃这番惊世骇俗的要求,遭到了家族所有人的强烈反对。远在重庆的宋子文知道后,更是气得差点摔了电话,他认为自己这个外甥已经顽劣到没救了。
但孔令侃从小形成的“想要就必须得到”的偏执性格,让他铁了心一定要和张满怡在一起。
为了彻底解决这桩即将引爆的家族丑闻,孔祥熙夫妇请来了宋子文夫妇,宋子文和张乐怡又强行拉来了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张满怡。
他们准备所有人一起,给孔令侃做一次彻底的思想工作,让他断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舅舅宋子文黑着脸,刚想开口说教,就被孔令侃不耐烦地抢先打断了。
“宋子文,你不用劝了!”他直呼舅舅的名讳,态度极其嚣张,“我决心要娶谁就娶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了我!”
说完,他根本不理会其他人铁青的脸色,径直走到张满怡面前,伸出手,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张满怡的瞬间,张满怡像是触电一般避开了他的手。
孔令侃那不可一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看到了张满怡眼中的神情,那不是爱意,不是坚定,而是惊慌,是躲闪,是恐惧。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其实,在张满怡的人生规划里,孔令侃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消遣和炫耀的潇洒情人。
原来这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他只是供人看戏的笑话。
孔令侃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羞辱感。
这场荒唐的豪门初恋闹剧,就此不了了之。
这次惨败,让孔令侃对父母的干涉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但浪荡子就是浪荡子,他的伤心不会持续太久。他很快就从“痛失初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开始了寻觅。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03
孔家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晚上打麻将。
孔府的牌局,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当时重庆上流社会最重要的交际场所和信息交换中心。
在这些常客中,有一个人很特别,他就是晚清重臣盛宣怀的第七子,盛昇颐。
盛昇颐经常带着他的太太前来孔府请安、打牌。
他的太太,在社交圈里有一个非常雅致的绰号叫“白兰花”。
这个名字,并非因为她喜欢白兰花,也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别的才艺,而是来源于她身上唯一的、但却极其突出的外貌优势:皮肤白皙如雪。
白兰花,本名不详,早年曾不幸落入风尘。在那个美女如云的烟花之地,她的容貌其实只算中等偏上,远非倾国倾城。
但她硬是凭借着那一身如同牛奶浸泡过的雪白肌肤,以及一套炉火纯青的高明交际手段,在上海滩闯出了赫赫威名,成为了一朵无人不知的交际花。
然而,白兰花最厉害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那令人“如沐春风”的谈吐,和一种能让人“彻底放下戒备”的倾听能力。
她是一个天生的心理学家,特别擅长与人交心沟通。
靠着这套独门的本领,白兰花硬生生将自己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
她吸引的第一个重要目标,就是盛宣怀的七公子盛昇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