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鸑鷟即为凤鸟的别称,在古人眼中,商周两代的兴起都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正因如此,殷商与西周早期的青铜器上,常有大量的凤鸟纹饰,折射着一段以凤鸟为信仰的历史。
郑州博物馆馆藏的这件“阝舌”铭凤纹提梁铜卣,是西周早期文物。它通高38.5厘米,口径15.5-12厘米,圈足径18.2-14.8厘米,1999年出土于郑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洼刘西周贵族墓。
铜卣呈扁圆体,高沿盖,子母口,深腹,侈鼓下垂,圜底,低圈足。提梁两端兽首与卣颈两侧半圆环系套合,盖面中间突立四面人首状钮。卣体装饰华丽,四道扉棱等分器体;提梁上面饰两组双体夔龙纹;盖与卣腹各饰四组凤纹,卣颈部与圈足均饰四组凤纹。整个器物造型奇特,纹饰华贵典雅,具有浮雕般的立体感。卣盖与器底部均铸造有铭文“‘阝舌’作父丁宝尊彝”,因此“阝舌”铭凤纹提梁铜卣也被叫做“阝舌”卣。
这件造型奇瑰的铜卣,颈部歧出四条飞脊,器身又有华丽的长尾凤鸟纹,整体风格张扬而又神秘,既体现了周人对商代礼器传统的继承,又呈现出西周初年雄强的开国气象。
凤鸣岐山,上通天命。作器者“阝舌”将时人对凤鸟的信仰熔铸在祭祀父亲所用的青铜器上,就是最真切的祈福方式。
据郑州博物馆工作人员介绍,青铜卣是商周时期重要的盛酒器,专用于盛放由秬鬯酿成的香酒。先秦文献中多有周王赏赐诸侯“秬鬯一卣”或“秬鬯二卣”的记载,甲骨卜辞之中也多见“鬯三卣”“鬯五卣”之说。青铜卣主要流行于商代后期和西周早期,西周晚期基本不见。商周青铜卣分布范围甚广,常出土于规格较高的贵族墓葬之中。
郑州高新区洼刘贵族墓出土的铜器群中,有一对形制、纹饰、铜质、锈色均相同,仅大小有别的青铜卣,还有一件铭文和装饰风格均相同的青铜尊。卣盖内部及卣腹内底部铸铭文“‘阝舌’作父丁宝尊彝”。
考察组器的铭文构成,均是作器者“阝舌”为祭祀父亲丁所作。学者张懋镕曾指出,以日名(以天干入名)记祖考是典型的殷人习俗,而周氏族人不用日名。仔细审视“阝舌”卣的装饰纹样,从离奇变幻的變凤纹,到夸张诡异的卷角兽首,无不强烈张扬着神秘、奇谲的审美风尚,明显带有殷商时代的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