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
老公为了送女秘书，将我扔在暴雨之中。
我终于忍不住提出了离婚。
当我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却只得到霍琛的一个冷眼。
“怎么，拼半条命生下的孩子都不要了？”
我笑笑没说话，因为我听到最爱的儿子在梦中呢喃。
“我想要孟莹阿姨成为我的妈妈，我会和爸爸一起保护她。”
1
我不顾霍琛前台的阻拦闯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装修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摆着两张办公桌，霍琛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露出厌恶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霍琛的办公室，环视一圈，目光定在了属于孟莹的位置上。
“原来霍总是和秘书在一起办公的。”
我语气讥讽，霍琛脸色微微变化。
从前我每次来公司只能站在大厅等待，仿佛踏进公司里一步都算是脏了这片地方。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没等他斥责我就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
“我不是来挑事的，霍琛，我要和你离婚。”
霍琛的视线扫过离婚协议书，随手将钢笔扔在桌子上，目光不屑。
原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签字，没想到他依旧冷漠，像是看到无数张作废的企划书一样无所谓。
“周晴，你这又是什么想引起我注意的小把戏？”
“我很忙，如果你闹够了就把这些废纸扔进粉碎机里然后离开。”
霍琛的神情冷漠，像是笃定我这次依旧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我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在焦灼的氛围中僵持。
随后，我笑了一声，走到孟莹的办公桌处坐下，打量了一圈这个由我设计可装修完成之后我就再也没进过的办公室。
霍琛终于看我，他拨打内线叫助理端两杯咖啡进来。
说起来好笑。
我从前无数次想要和霍琛坐下来好好交流，可都被他冷漠拒绝。
谈起离婚的时候霍琛才能有心情叫人给我倒一杯咖啡。
助理端着咖啡推门进来，门外的窃窃私语也传进我的耳朵里。
“这是霍总老婆？从来没见过啊？”
“不用当回事，孟莹姐才是霍总放在心尖上的人。”
霍琛爱孟莹，这件事人尽皆知。
我看着霍琛翻看离婚协议，淡淡开口。
“我们没有签婚前协议，你的财产理应有我一半，不过我不要公司的股份，全部折成钱给我。”
“房产我们对半分。”
霍琛翻看离婚协议，眉头却越皱越紧：“你只要这些？”
我点了点头。
然后笑了一下：“霍明是你们霍家的孩子，他的抚养权，我不要。”
曾经我和霍琛对这个孩子都是满怀期待的。
我高兴的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连接我和霍琛感情的血脉，霍琛高兴的是终于有了后代可以和家族交差，然后去和他深爱的人在一起。
霍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那是你用命换来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只摇头，没有说话。
我要一个将别人视为亲生母亲的孩子干什么呢？
2
霍明出生的时候，霍琛正陪在孟莹身边。
直到我快出了月子，霍琛才出现。
那时候霍明已经变得白白嫩嫩起来，霍琛也有了几分耐心。
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一个笑脸：“孩子长得像我。”
我笑着点头，满含期待的问他：“那你能不能多回来陪陪我们娘俩？”
霍琛看着我，眉毛轻挑：“怎么，月嫂照顾不好你？”
门被推开，霍琛的发小程景走进来，走到霍明旁边捏了捏他柔软的小脸，笑着对霍琛说：“琛哥，嫂子这是想用孩子拴住你的心呢。”
当着我的面，霍琛锤了程景一下：“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在谁那，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拴住我。”
当时的我心脏刺痛，难堪地咬着唇望着霍琛。
霍琛只给我一个决绝离开的背影。
程景倒是驻足了一会。
他居高临下，像是替谁施舍一般：“周晴，你老老实实把孩子看好，霍家还能有你一席之地，至于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霍琛，只能是孟莹的。”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孟莹这个名字。
但我那时候觉得霍琛愿意和我结婚，总归是对我有好感的，所以当仁不让的呛声：“程景，你喜欢孟莹就去抢啊，暗恋算什么本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程景出现在我面前。
霍琛出现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但小小的霍明很喜欢霍琛。
见了霍琛就会跟在他身后让他抱抱，父子二人感情很好。
只是我被排除在外。
直到有一次霍琛单独带着霍明外出，回家之后霍明累的睁不开眼，头沾到枕头上就进入梦乡。
霍琛说了句让我照顾好孩子之后离开，
我走进婴儿房，像往常一样想给霍明一个亲吻。
可头低下时，听见了霍明的呢喃。
“我想要孟莹阿姨成为我的妈妈，我会和爸爸一起保护她。”
心脏骤然钝痛，但出于母亲的本能，我还是轻轻搂住霍明的身子，边轻轻拍打边安慰自己。
小孩子童言童语，不用放在心上。
大人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可家里莫名其妙的零食越来越多。
每次我下班后霍琛身旁都会放满一大堆零食袋子。
我问保姆这些零食都是哪里来的，保姆垂头说全部是霍琛买的。
他心里惦记我们的儿子，我很开心，只是走到霍明面前，将未拆封的零食收起来，严厉的限制他吃零食的次数。
可霍明却红了眼睛。
他伸手从我怀里抢零食，抢不过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坏妈妈！那是孟莹阿姨买给我的零食，你凭什么没收！”
“我讨厌你！你一点都不爱我！”
“为什么孟莹阿姨不是我妈妈！”
被亲生儿子这样指责，几乎是一瞬间，我心脏就闷痛到喘不过气来。
我下意识想将霍明抱在怀里，可他却用尽全力踹了我一脚。
然后哭着朝门口跑去，一头扎进了提着零食站在门口的孟莹怀里。
我僵在原地，听见霍明大声朝着孟莹抱怨：“孟莹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真正的妈妈？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3
“周晴，你不会是想用孩子作为理由继续纠缠我把？”
霍琛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抬头对上他狐疑的视线，没有做出保证。
毕竟这件事我发毒誓他都不会信。
等我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他们自然就会相信了。
我催促霍琛：“快点签字吧，我还有事。”
霍琛见我态度坚决，面上的怀疑淡下去一些。
他利落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我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准备离开。
可霍琛却叫住我。
“周晴，今天是霍明生日，你别忘了。”
我点点头，然后给霍琛吃下定心丸：“你操办吧，等会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就好，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过生日了。”
走出公司，我掏出手机买了明天去海城的机票，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会在那里定居。
走进咖啡厅买了杯咖啡，霍琛的消息也在此刻发了过来。
【在家里给孩子过生日。】
我没回，去商场随手买了一个玩具汽车后回到了我和霍琛的家里。
还没进门，就听到霍明的笑声。
推开门，此刻的霍明正坐在孟莹的怀里。
见到是我推门进去，两个人都没有动。
我也懒得看他们，坐到沙发上将动画片关掉换了一个电视剧。
“说让你换的！”
霍明站起来，用玩具枪指在我的额头上，眼底满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戾气。
我蜷了蜷手指，忽略掉心底的不舒服：“霍明，你去和孟莹玩玩具，妈妈给你买了新玩具。”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好转移，他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新玩具上。
孟莹笑了一声：“这是给明明的生日礼物？霍太太，作为妈妈你真的有一些敷衍了。”
她想挑拨离间，但我不会上当。
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看电视去了。
空气凝滞，孟莹见我没有反应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电视剧播放了三集，霍琛终于到了家。
他手里提着蛋糕，孟莹像只蝴蝶一样扑进霍琛怀里。
然后扭头对我露出挑衅的目光。
霍明也跑过去，看着双层巧克力蛋糕流出口水发出感叹。
三个人说说笑笑，像极了一家三口。
我淡淡地投去目光，霍琛轻咳一声放开了孟莹，然后叫我的名字：“周晴，明明喜欢吃什么？你给他做几道菜。”
我本来想拒绝的，只是突然对上霍明的视线。
哪怕我现在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但我是真的爱过他的。
抿了抿嘴，还是走进了厨房。
按照营养餐的菜谱做了三道适合小孩子吃的菜。
可几乎是端到餐桌上的一瞬间就被霍明掀翻：“我不喜欢吃这些！”
孟莹吓了一跳，扑进霍琛的怀里。
“周晴姐！连我都知道明明喜欢吃甜口的饭菜，你这个当亲妈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我不上心？
就是因为孟莹买了太多甜的零食给霍明，导致他小小年纪就有了蛀牙，我不得已才断了他想吃甜食的念头。
我站在原地，对上霍琛失望的视线：“周晴，你真不适合做妈妈。”
我垂下头。
这些年我为了霍明的健康付出了时间精力心血，到最后比不过偶尔出现的霍琛和给他买零食的孟莹。
我突然笑出了声。
“对啊，我不适合做妈妈。”
“也不适合做妻子。”
“这不是正好吗？霍琛，你换个妻子，也给霍明换个妈妈。”
然后我的视线移到霍明身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语气温柔又残忍。
“至于我，也会有别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我走到沙发处拿起包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霍明欢呼的雀跃声和霍琛冷漠的声音。
“周晴，你确定要走吗？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明明的日子，以后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再见他了。”
4
这样的话对一个母亲来说很残忍，但我无所谓了。
我只是顿住脚步，说了一句让霍琛意想不到的话。
“那就祝你们一家三口，父慈子孝，永远幸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二天，我飞到海城看了当地的房产，是个二百平的大平层，足够一个人居住了。
我叫了家政阿姨，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开车去超市买了许多生活用品。
路过一家宠物店，不经意瞥了一眼，对上了一只小猫的视线。
圆溜溜的大眼睛让人心生好感，我踩下刹车，朝着宠物店门口走了过去。
店员打开柜子将白色的小猫抱了出来，笑呵呵地和我介绍猫咪的品种以及性格。
我了解到这是一只白色的小缅因，以后会长很大个子。
吃得多拉得多，但我不在乎。
我很喜欢它，它和我回家也算是顺理成章。
在海城，我度过了前所未有的舒心日子。
只是离婚冷静期已经到了，我还是要回去领离婚证的。
想想要见到霍琛我就有些烦躁。
但又想到以后我就可以一直过这种舒心日子，那种烦躁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我把小白放到买它的宠物店寄养，自己又飞回林市。
我给霍琛打电话：“在哪？”
那头的霍琛像是没能想到我会给他打电话，语气有些迟疑：“周晴？”
“嗯，今天冷静期过了，我们可以去拿离婚证。”
霍琛静默了一会：“那你来公司找我吧。”
我很诧异。
这还是他第一次让我去公司找他。
之前每次我提起想去公司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厌恶，冷声斥责我去公司只会给他添麻烦。
其实我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想让我撞见孟莹，如今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也不怕了。
他能和孟莹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下，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从机场打车直接到了霍琛公司楼下。
陈助理站在大厅等我，看见我的身影后连忙迎上来：“太太，您总算是来了，霍总等您很久了。”
面对陈助理殷勤的模样我不适地皱眉，冷冷看他一眼：“陈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周小姐，但不要叫我太太，我今天来是和霍琛离婚的。”
陈助理苦着脸，也没说行不行，只是一个劲的请我去霍琛的办公室。
同样的道路，不同的心境。
就连公司的员工看见我也不再窃窃私语，而是换上了一副恭敬地面孔。
我对这种变化感到不安，下意识加快脚步推开霍琛办公室的门。
霍琛正在看文件，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来了？先坐，陈助去倒杯咖啡和热水来。”
霍琛的办公室有很大变化，属于孟莹的办公桌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奢华的真皮沙发和茶几。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霍琛：“不用麻烦陈助理，你什么时候忙完？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霍琛捏了捏眉心，失望地叹了口气：“周晴，你还没闹够吗？”
“你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见明明了？你是他妈妈，怎么能一声不吭的消失一个月的？”
我听见这话满头问号。
站起身来朝着霍琛走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霍琛，你发什么疯？我说过了，离婚以后我不会再见霍明！”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琛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对上我的视线：“你终究是生下了霍家的孩子，我们不会离婚的。”
“周晴，闹了一个月了，差不多了，你看，孟莹已经去了别的办公区域，你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我本来没有生气。
可听到这句话后真是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