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真的要把九套学区房全给志强？"除夕夜的饭桌上，老二陈志勇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发颤。
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我的房子我做主，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志勇低下头，继续扒饭。
大哥陈志强坐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喝着酒。
"明天去房产局过户，你们俩都得到场签字。"陈老爷子的话没有商量余地。
志勇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半晌才点点头："知道了，爸。"
志强抬起头看了弟弟一眼，欲言又止。客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除夕夜的团圆饭吃得异常安静。
谁也没想到，三天后的大年初三，当陈老爷子看到那个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年轻人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01
要说起陈家这九套学区房的来历，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陈老爷子刚从国企退休，手里攒了点钱，又赶上房价还没起飞的年代。老爷子有个习惯，就是特别信风水先生的话。
"陈老哥，你听我的，买房子一定要买学校附近的，书香气重，对子孙后代好。"当年那个风水先生指着地图跟他说，"你看这几个地方，将来都是好学校的学区房。"
陈老爷子当时就心动了。他文化不高，但特别重视教育，总觉得子孙后代要是能出几个大学生，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志强，你跟我去看看房子。"那天陈老爷子喊上大儿子。
陈志强那时候刚结婚不久，在某大学当老师，收入稳定但不算高。听说老爸要买房投资，他还有点担心："爸，咱家那点钱，买一套房子就差不多了，您还想买好几套？"
"你懂什么，这叫投资。"陈老爷子拍着大儿子的肩膀，"爸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知道教育重要。你看你，大学毕业当老师，多体面。你弟弟要是也能上个好大学就好了。"
志强看着老爸眼中的期待，心里暖暖的。老爸这一辈子确实不容易，年轻时候家里穷，没能读书，后来进了工厂当工人，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那咱就去看看。"志强点点头。
当时的房价确实便宜，一套七八十平的房子，也就十几万。陈老爷子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些钱，陆陆续续买了九套房子。
"爸，您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志强有些担心，"万一房价不涨怎么办？"
"不会的，你没听风水先生说吗？这些地方将来都是好学校的学区房。"陈老爷子信心满满，"再说了，就算不涨价，将来你们兄弟俩结婚生孩子，也用得上。"
老二志勇那时候还在读高中，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只知道家里突然多了好多房子的钥匙。
"哥，爸是不是疯了？买那么多房子干嘛？"志勇私下问哥哥。
"爸是为了咱们好。"志强摸摸弟弟的头，"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爸就高兴了。"
02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那个风水先生的话还真应验了，随着城市发展，那几个地段确实都建起了好学校，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原来十几万一套的房子，现在都涨到了三四百万。
"爸，您当年的眼光真是太准了。"志强有一次陪老爸去收房租时感慨道。
陈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那个风水先生有本事，你看现在这九套房子，每年光租金就有好几十万。"
确实，这些年陈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志强在某大学当了副教授，娶了同事李梅，两人感情很好。
志勇高考没考好，没上成大学，后来学了个技术，在一家公司当技术员，收入一般，但人踏实肯干。
"志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有一次吃饭时，陈老爷子对小儿子说。
志勇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爸，我这条件，哪个姑娘看得上？"
"条件什么的都不是问题。"陈老爷子摆摆手，"咱家有房子，你怕什么？"
志强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复杂。这些年老爸一直说房子是留给他们兄弟俩的，但从来没有明确过具体怎么分配。
"爸，这房子的事，您打算怎么安排？"志强试探着问。
陈老爷子喝了口酒，眼神有些闪烁："这个嘛，到时候再说。"
03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去年春天。
那天志勇突然给哥哥打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志强立刻紧张起来。
"我女朋友怀孕了，我们想结婚，但她家要求必须有房子才行。"志勇的声音有些颤抖。
志强沉默了一下："你女朋友是什么人？"
"她叫张小雨，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会计。"志勇的声音里带着甜蜜，"哥，我真的很喜欢她。"
"那就带回家让爸妈看看。"志强说。
"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都有点显了。"志勇有些着急，"她妈妈说，如果我没有房子，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志强听了心里一紧。他知道弟弟这些年一直没有女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果因为房子的事情吹了，对志勇打击会很大。
"你先别急，我跟爸商量一下。"志强安慰弟弟。
挂了电话，志强立刻回家找陈老爷子。
"爸，志勇的事您听说了吗？"
陈老爷子正在看电视，头也不抬："什么事？"
"他有女朋友了，还怀孕了，想结婚。"志强坐到老爸身边，"但女方家要求必须有房子。"
陈老爷子这才转过头："怀孕了？"
"是的，已经三个月了。"志强点点头，"爸，您看是不是可以给志勇一套房子？"
陈老爷子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这女孩什么来历？"
"是他们公司的会计，叫张小雨。"
"会计？"陈老爷子皱起眉头，"做会计的心眼多，志勇那个傻样子，别被人骗了。"
志强有些不解："爸，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事不能着急。"陈老爷子站起身，"我得先见见这个女孩，看看她是什么人。"
04
第二天，志勇就带着张小雨回家了。
张小雨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说话很甜，一进门就"叔叔阿姨"地叫个不停。
"叔叔，我给您带了点礼品。"张小雨提着一堆东西，"都是些保健品，您平时注意身体。"
陈老爷子接过礼品，脸上虽然笑着，但眼神里有些不太自然："小雨是吧，坐坐坐。"
志勇在一旁显得很紧张，不停地给女朋友夹菜："小雨，你多吃点，现在怀孕了，要注意营养。"
"志勇对我可好了。"张小雨笑得很甜，"他说叔叔家里有好多房子，都是学区房？"
陈老爷子放下筷子，看了志勇一眼："你都跟她说了？"
志勇脸红了："我...我只是随便提了一下。"
"叔叔，您别误会。"张小雨赶紧解释，"我不是冲着房子来的，我是真心喜欢志勇的。只是我妈妈比较担心，毕竟现在生活压力大，没有房子确实不太方便。"
陈老爷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吃完饭，张小雨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表现得很贤惠。但陈老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志勇，你送小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陈老爷子说。
等他们走了，志强问老爸："您觉得这女孩怎么样？"
陈老爷子摇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哪里不对。"
"也许是您想多了。"志强说，"志勇这么老实的人，不会看错人的。"
"希望如此吧。"陈老爷子叹了口气。
05
接下来的几个月，张小雨经常来陈家，表现得很乖巧。陈老爷子对她的印象也逐渐好转。
"爸，您看志勇现在多开心。"志强有一次跟老爸说，"小雨这女孩确实不错，您就给他们一套房子吧。"
陈老爷子考虑了很久，最后点点头："行，那就给他们一套靠近某小学的那套吧。"
志勇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立刻给张小雨打电话："小雨，我爸同意了！他要给我们一套房子！"
张小雨在电话那头也很开心："真的吗？志勇，你爸对我们真好。"
"是啊，我爸虽然平时严厉，但心里还是很疼我们的。"志勇笑得合不拢嘴。
但就在准备过户手续的时候，出了个意外。
陈老爷子突然生病了，住进了某医院。医生说是轻微脑梗，需要住院观察。
"爸，您感觉怎么样？"志强和志勇守在病床边。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陈老爷子虚弱地说，"房子的事先缓缓，等我出院再说。"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期间张小雇每天都来医院照顾，表现得很贴心。
"小雨，你怀孕了，不用天天来。"陈老爷子有些感动。
"没关系的，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小雨一边给老爷子削苹果一边说，"您就是我的亲爸爸。"
志勇在一旁听了，眼圈都红了。
06
陈老爷子出院后，身体恢复得不错，但人变得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
"志强，你过来一下。"有一天，陈老爷子把大儿子叫到书房。
"爸，什么事？"
陈老爷子关上门，压低声音说："我想了很久，关于房子的事，我有个新的想法。"
志强有些疑惑："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