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当普通香港市民年薪不过十来万时，一位25岁的女星，拍一部电影的片酬就能轻松买下山顶豪宅。200万港币，这是王祖贤当时的价码，一个让整个亚洲娱乐圈侧目的数字。她演的女鬼聂小倩，让无数人忘记了恐惧，只记住了凄美。峨眉淡扫，眼波流转，红衣飘飞，那份美不像来自人间，更似画中仙。当年的报纸标题写得直接：“世间风情千万种，最美不过王祖贤”。

影坛的星光大道刚铺到脚下，感情的泥潭却已等在路口。1993年，事业如日中天的王祖贤，名字和香港娱乐大亨林建岳紧紧绑在了一起。问题是，林建岳的婚还没离干净。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她，“小三”的标签劈头盖脸。她最初否认，后来沉默。林建岳为她在山顶置办了三千万的豪宅，两人高调同游。她或许以为这是爱的证明，但在旁人看来，这是坐实传闻的证据。

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林家深宅。林建岳的母亲余宝珠，丝毫不给这位红遍亚洲的女星留面子，对着镜头抛出那句刻薄至极的话：“就当我儿子花三千万叫了只鸡。”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穿了所有华丽的遮掩。

更冷的是林建岳的沉默。他自始至终，没有站出来为她挡过一句话。后来人们才渐渐明白，这位富商公子身边，从来就不止一位红颜。1995年，王祖贤卖掉了香港的房子，独自飞往了温哥华。她主演的《青蛇》里，白素贞绝望地质问“人间不值得”，像极了她的心境。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彻底消失在风雪中时，她回头了，回到了旧爱齐秦的身边。两人在1987年因戏生情，是大众眼中的金童玉女，却因年轻气盛在1993年分手。1996年的复合，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珍惜，稳重了许多。他们开始看房子，讨论婚礼，甚至传出要在西藏举行藏式婚礼的消息。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美人终于要在兜兜转转后，寻得平凡的幸福。2000年，外界甚至开始猜测她是否已怀有身孕。然而，生活比剧本更荒诞。一个叫方美芳的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出现了，她声称这是她和齐秦的儿子，已经7岁。DNA检测结果像一道惊雷，劈散了所有关于未来的构想。

这个私生子的存在，对齐秦是旧债，对王祖贤，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曾经扛过了豪门的羞辱，却没能扛过爱人长达多年的隐瞒。2001年，她再次离开，目的地依旧是加拿大。这一次，她没有给自己设定归期。2005年，拍完《美丽上海》后，她正式与经纪公司解约，彻底切断了与浮华世界的所有合约关系。

温哥华的生活，是另一个极端。没有红毯，没有追光，没有永无止境的菲林闪烁。她坐公交车，去超市买菜，穿着最普通的羽绒服。狗仔队偶尔拍到的镜头里，她在街头弯腰喂养流浪猫，眉眼低垂，与寻常妇人无异。她皈依佛门，法号“行觉居士”。每日诵经念佛，去寺院做义工，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

时间在这里仿佛慢了下来，用来抚平过往的惊涛骇浪。有人说，她这是在忏悔；也有人说，她这是在自我救赎。近几年，关于她的零星消息，来自于一家名为“灸觉”的艾灸馆。馆内布置清雅，透着淡淡的檀香味，预约制，收费不菲。她偶尔会亲自为客人施灸，手法沉稳，过程中低声念诵经文，将修行与养生融为一体。

有好奇的网友专程前去，拍下短视频。镜头里的她，口罩遮面，简单的深色衣服，头发随意挽起。身材已不复当年的清瘦玲珑，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当她低头专注时，那优美的肩颈线条，依稀还能让人窥见昔日“天鹅颈”的风采。

这些视频流传开来，议论也随之而来。有人感慨美人迟暮，风华不再；也有人赞叹她气度沉静，比当年更有味道。更多的争议指向了艾灸馆的价格，每小时120加元的收费，被部分人质疑是在利用名气。

面对这些声音，她没有任何公开回应。只是在偶尔被问及时，会温和地说一句：“灸身易，灸心难。”她把半生风光与坎坷，都化为了指尖的温度和袅袅艾烟。58岁，无夫无子，这是外界看她时的标签。但对于早已自称“行觉居士”的她而言，这或许只是她选择的一份，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的平静。

曾经让她跌落尘埃的感情，如今成了她修行时参悟的课题。曾经定义她价值的容貌，如今也坦然接受了光阴的修改。她不再是聂小倩，不再是白素贞，她只是温哥华一个寻常午后，在艾草气息中寻得内心安宁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