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女儿，在课堂作业本上偷偷画婚纱，我该怎么办？

"阿凤啊，不是我说你，小刚这工作再这么混下去可怎么好？"大姑端着茶盅坐在我家老藤椅上，眼睛瞟着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小刚。我低头削着苹果没接话，刀尖在果皮上打滑，差点割到拇指。

昨晚老周喝得醉醺醺回来，衬衫领口沾着口红印。我把他往沙发上一推，他倒头就睡得像死猪。结婚二十年，他跑销售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倒把家里当成了免费招待所。我摸着被茶渍染黄的桌布，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追我时，能在雨里站三个钟头等我下班。

"妈！我新买的连衣裙呢？"妮子"砰"地踹开房门。这丫头初中就开始留长指甲，校服裙改得短到大腿根。上周班主任打电话来说她往男同学书包里塞情书，我气得把她衣柜锁了，结果她硬是撬开拿走了钥匙。

大姑突然压低声音："要我说，你该给妮子找个婆家了。我们厂里车间主任的儿子......"

"姑！妮子才十六！"我手里的苹果"啪嗒"掉在地上。阳台传来小刚的嗤笑，这孩子自从大专毕业就在家啃老，每天对着电脑敲键盘说要当什么网红。上个月偷偷拿我银行卡刷了八千块买设备，被我发现时还梗着脖子说："等我火了十倍还你"。

周末带老爷子去饮早茶，虾饺刚端上来，小妹就风风火火冲进来。"三姐你管管小刚！我在商场看见他和个染绿头发的姑娘搂搂抱抱！"老爷子手一抖，普洱茶泼湿了唐装前襟。我慌忙掏纸巾，瞥见邻桌几个老街坊竖起耳朵。

晚上老周难得没应酬，瘫在沙发上看球赛。我攥着遥控器换到家庭调解节目，故意把音量调得震天响。"你说咱们家现在像不像这个节目？妮子早恋，小刚啃老，你整天不着家......"

"有完没完？"老周突然摔了啤酒罐，"我在外头装孙子挣钱，回来还要听你念经？"铝罐在地板上滚出刺耳的声响，泡沫汩汩地往外冒。我蹲下去擦地板，眼泪砸在褐色液体里，溅起细小的泡沫。

转天买菜遇见邻居陈太，她神秘兮兮拉住我："凤姐，听说你家小刚在直播平台......"我拎着菜篮子落荒而逃，活虾在塑料袋里拼命挣扎，虾须刺得手心生疼。

暴雨天去给妮子开家长会，班主任特意留我："周妈妈，妮妮最近总在作业本上画婚纱......"窗外炸开个响雷，我望着玻璃上扭曲的雨痕，突然想起妮子五岁时举着芭比娃娃说："妈妈我长大要当最美新娘"。

回家路上手机狂震，家族群跳出一串消息。大姑发了小刚直播间的截图，小妹转发给所有亲戚："看看老周家公子多出息！"画面里小刚顶着鸡冠头在喊麦，背景是我新买的碎花窗帘。我站在雨里浑身发抖，手机屏幕被雨滴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推开门，老周破天荒地在厨房煮姜汤。蒸汽模糊了他的金丝眼镜，他瓮声瓮气地说："销售部新来了个女大学生......"我抄起抹布擦流理台上的水渍，瓷砖缝里的陈年污垢怎么都擦不干净。

深夜听见妮子房间传来啜泣，推门看见她抱着撕碎的情书。月光照在她贴满水钻的手机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妈，他把我送他的钢笔扔进垃圾桶了......"我摸着她哭湿的鬓角，想起二十年前老周送我的镀金钢笔，现在还锁在梳妆台最底层。

阳台上小刚的直播设备闪着幽蓝的光，我蹲下来研究那些复杂的线路。突然想起他六岁那年，蹲在沙坑里搭城堡，沙子从他胖乎乎的手指缝里漏下来，在阳光下像金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