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母亲去世,同村傻叔领养我,那时人人都嘲笑,如今羡慕不已......
上学的时候,班里同学都嘲笑我的父亲是一个“傻子”,还说我是“傻子”生的傻闺女,用不着上学。
是啊,我的父亲傻,天生小儿麻痹,反应比一般人迟钝,时不时的面部还会抽动;不仅如此,父亲的腿还瘸了一条,为此他蹬三轮车的时候特别费劲,左右摇摆的身体,看起来特别滑稽。
有他出现的地方,总会伴随着嘲笑的声音。
他没有朋友,因为都怕和他这样的人走在一起丢人。
但我却从未这样想过,他摇摆着身体蹬三轮车载我一程又一程,充满厚厚的老茧为我堆叠起一层又一层的梦想。
如果不是我这“傻父亲”,我早就消逝在2岁那年了。
1990年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乡村里,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母亲也并不待见我的到来,生下我的第三天,母亲便背着包袱准备离开这片土地。
趁着夜色,母亲慌慌张张的就往村外跑,刚跑到村口,大老远的就瞧见路边站着一个男人,母亲心中一喜,赶忙加快脚步迎上前去,可看清那人面孔,母亲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站在面前的男人不是母亲所期待之人,而是让她又敬又怕的村长。
村长沉着脸看着母亲,“刘小玉,大半夜的你不在家看孩子跑出来干啥?”
母亲低下头,慌里慌张的回道:“李叔...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刘小玉啊刘小玉,你是我从小看大的,你心里头怎么想我能不知道吗?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扔下那孩子走?”村长背着手问道。
母亲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就想编个理由,可良久她还是握紧包袱绳,似是下定决心般,“对,没错,我就是要离开这里,我在这里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了”
“刘小玉,你走了,那孩子怎么办?那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舍得吗”
母亲却是扯扯嘴角说道:“舍得,怎么不舍得,娃他爹是谁我都不晓得,再说了,我舍不得又如何,我就是个没本事没念过书的穷苦女人,自己都尚不能养活,养孩子更不可能。”
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今天是不是想和村外那姓王的男人跑?人傻一次就够了,怎么能回回都傻呢,实话告诉你吧,那姓王的男人过不了几天就和别人结婚了,而且他今天根本就没来”
母亲面色一凝,很快便低下了头。
“小玉,你父母走得早,你呀,算是我看大的孩子,叔这么说绝对不会害你,你好好的留在村子里,守着孩子,将来以后叔给你物色一个好男人,日子绝对不会让你过得太差,至于现在的难处,叔会替你想法子的”
听着村长的话,母亲还是垂着脑袋跟着村长又回了家。
我的到来算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错误。
母亲和隔壁村的王大友早就互生了情愫,不过这王大友却是个不老实的。
有年秋天王大友约母亲去镇子上逛街,等母亲到了地方,左等右等都不见王大友的身影。
就在母亲准备去王大友家找他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人抓住,母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拖进了玉米地里...
后来母亲查出有了身孕,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王大友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对母亲说,让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将来以后他会娶母亲过门,对这个孩子更会视若己出。
母亲信了王大友的鬼话,她把我生下来,也一直等着王大友,等来的消息却是王大友和别人结婚了。
母亲伤心欲绝,本想抛下我去了,好在村长及时拦住了她,在村长的物质和精神的帮助下,母亲才终于安定下来。
只是到底母亲心中积郁太深,我2岁那年,母亲疾病突发去世。
那时我还小,不知何为死亡,而村长岳母家有事离开了几天,为此直到母亲发臭了,才有村民发现。
那时我几日未进食,见母亲一直睡着不醒,我便守在她身边,守着守着,我就饿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大的屋子里围满了人,身旁原本守着的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处张望着怎么也不见母亲的身影,我当下便撇嘴哭了起来。
匆匆赶回来的村长听到我的哭声,三步两步的走进屋子里,将我一把抱了起来。
一边安慰着我,一边看向屋子里围着的村民们问道:“小玉的事儿解决的怎么样了?”
“发现的时候人都臭了,也就没摆,当下就裹上埋了”其中一个村民回道。
村长点了点头,“小玉这事儿,麻烦你们了”
话音落下,又是良久的沉默,好半晌才有一村民开口说道:“说起来这娃娃也是可怜,爹是谁都不知道,如今娘又没了,这以后可咋整啊。”
村长亦是叹了口气,“这小玉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走了,孩子我也...”
可村长话还没说完,一直跟在村长身边的妻子突然伸手拧了村长一把,“以前你看养刘小玉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虽然是村长,但她可跟咱非亲非故的,你把她养大了就够意思了,怎么,现在连人家孩子都想养了?
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底下几个小的还张着嘴等着咱们喂饭呢,你若是执意如此啊,咱俩就别过了”
村长妻子话说的坚决,声音也抬高了一些,在场的村民都听到了。
村长那时候50多岁了,孙子孙女都有了,老两口这个年纪还谈离婚,身为村长脸上自是挂不住。
恳求的目光在一个个村民身上扫过,村民们却纷纷躲闪了村长的目光,有的低下了头,有的则是看向了别处。
“这个孩子我养...”
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这人口齿不清,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坚定。
紧接着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穿着也是破破烂烂的男人瘸着腿一深一浅的走进了屋子里。
瞧见来人,几个村民顿时便呵呵笑道:“哟,傻春,你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呢,还要养一个孩子,别开玩笑了,再说了,孩子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你真把她养大了,将来以后这孩子若是不认你,你也没辙,白浪费时间。”
“就是啊傻春,养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一是需要钱,二是需要教育,你这样...能把孩子教好吗?我看呀,干脆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去得了”
几个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对于傻春的行为,他们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可傻春却是丝毫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乐呵呵的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笑着朝我张开手对我说:“莹莹...抱...”
听到这个声音,我扭过头去看他,看着他对我绽放的那抹真诚的笑容,我鬼使神差的挣脱开村长的怀抱,一头钻进了傻春的怀里。
傻春是十年前流浪到我们村子里来的,有人之前见过傻春,说傻春是早产儿,天生的小儿麻痹症,头脑反应迟钝,腿脚也不是特别好,爹娘不管他,傻春便自己出来流浪了。
靠捡破烂为生,一天赚多少钱,就吃多少钱的东西,无家可归也无依无靠。
傻春来我们村子里那会儿,头几天连着下了几场暴雨,傻春浑身湿透了,还发着高烧,村长心地善良,把他带回去帮他治好了病,得知他的遭遇,更是在村里给给他安置了家。
本想给傻春也分块田,可傻春不会种地,除了捡破烂,也没有任何的生活技能。
这么多年,村委会时不时的帮助傻春,傻春每天也会出去捡破烂,就这样还饥一顿饱一顿呢,那会儿他收养我,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当时的情况,村长不得不将我交给了傻春,尽管村长妻子不同意,背地里村长还会时不时的偷偷给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