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我还是完璧之身。
我的夫君,是大梁最年轻的大将军,人人口中的冷面战神。
他曾说:“我手中只染敌人血,不染处子血。”
上巳节那日,我跋涉千里去边关看他。
却见营帐外,他正温柔地为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擦去脸上血污。
漫天飞雪中,我护着怀里那壶他最爱喝的琥珀酒,浑身冰凉。
那一刻,我忽然不想要他了。
后来,我开了京城最大的医馆,得了皇后青眼。
他红着眼求我回头,我却笑着挽住了诚王的手。
“将军,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1
我嫁给陆沉舟的第五年,依旧是个处子。
这事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
他是大梁最年轻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是外人眼中杀伐决断的“冷面阎罗”。
可在我这里,他只是个冷漠的夫君。
成婚那夜,他就说过:“陆某此生,手中只染敌人之血,不染处子之血。”
那时我年少,还当他是个重诺守礼的君子,心里虽有些失落,却也认了。
五年了,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是我偷来的。
那天他喝了些酒,在书房小憩。我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他的唇。
很凉,带着酒气。
他瞬间惊醒,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后来,他焚香沐浴了整整十遍,在静室闭门一个月。
出来后,他只对我说了那句话:“我只染敌人血,不染处子血。”
我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只是性子冷,我捂了五年,总有一天能捂热。
直到上巳节这天。
那是我们初遇的日子。
六年前的今天,我在渭水边送了他一枝芍药。
他回赠了我一枝,然后上门提了亲。
我以为他记得。
所以我带着他最爱喝的琥珀酒,不顾路途艰辛,翻山越岭去了他驻守的边关——凉州。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2
凉州的雪真大啊,鹅毛一般,落在脸上冰冷刺骨。
我护着怀里用体温煨着的琥珀酒,找到他的营帐时,手脚都快冻僵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一幕。
营帐外,他正微微俯身,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为一位穿着银色软甲、女扮男装的女子擦拭脸颊。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就跑过来?”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
那女子高束着青丝,侧着脸对他笑,眉眼英气又明媚。
陆沉舟看着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像亘古不化的冰山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女子说到兴头上,他甚至伸出手,为她拂去肩上的落雪,腕间那串从不离身的佛珠,轻轻擦过她的鬓角。
我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怀里的琥珀酒,那点我小心翼翼护着的余温,此刻显得那么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陆沉舟才看见我。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低头对那女子温声说了句什么,才朝我走来。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我把酒递过去,笑容大概很勉强:
“今日是上巳节,我来看你。”
他还没接,远处就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沉舟,该商讨军务了。”
他闻言,没什么表情地对我说:
“随我来。”
3
我像个多余的影子,跟在他们身后。
那女子叫苏落雪,是陆沉舟的副将。
他们并肩走在我前面,低声交谈着布防、用兵,那些高深的东西我听不懂。
我只听出,他们关系匪浅,默契得插不进第三个人。
好几次,我想跟陆沉舟说句话,都被苏落雪有意无意地打断。
到了主帅营帐门口,苏落雪突然看向我,用突厥语对陆沉舟说:
“这就是你在京城的夫人?看起来和你一点也不配。”
陆沉舟竟也用突厥语回她,语气平淡:
“配不配不重要,合适就好。”
他们以为我听不懂。
可惜,我是尚书之女,自幼学过突厥语。
心,像是又被扎了一刀。
陆沉舟进了营帐,只留给我一句:
“在此等我。”
我在冰天雪地里站着,等了两个时辰。
雪水浸透了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等他出来时,我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4
营帐里出来的将士们好奇地打量我。
“这谁啊?”
我看陆沉舟,他没说话。
我只好自己开口,声音有些抖:
“我是陆将军的夫人。”
众人哗然。
“将军您不是尚未娶妻吗?”
“您和苏副将不是……”
陆沉舟这才缓缓开口:“本将与落雪,已是过往。”
他看向我,语气疏离:“这是林氏,五年前成的婚。”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有人提议去用膳,他们径直往前走,把我落在了最后。
留给我的,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陆沉舟和苏落雪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影般配得刺眼。
马车上,我听着将士们用突厥语闲聊。
“当年苍梧关一战,将军可是从死人堆里,徒手把苏副将挖出来的,还发了誓要死生不弃呢!”
“将军那么冷的人,竟会为苏副将堆雪人,洗手作羹汤。”
“他们还说好天下太平了就归隐山林……”
我默默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他的温柔,都给了别人。
5
到了酒楼雅间,我透过门缝,看见陆沉舟将一捧芍药和一个木盒递给苏落雪。
将士们起哄。
“将军,凉州这苦寒之地,您从哪儿弄来的芍药?”
“只要苏副将喜欢,上天揽月将军也愿意啊!”
“将军既然还心悦苏副将,当初为何要娶别人?”
“不如趁今日再续前缘!苏副将必然为正妻,若那女子不肯,平妻也罢……”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