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从乡下扛来15斤土鸡蛋，逼我和老公一天必须吃2个。
“这可是纯正的土鸡蛋，营养高着哩！”
我转身就分了一大半给怀孕的邻居小芳。
婆婆为此大发雷霆，骂我胳膊肘往外拐。
1个月后，邻居丈夫刘志强提着黑皮箱敲响我家门，神色激动。
“王太太，您送的鸡蛋救了我们公司的大项目！”
01
陈桂兰特有的大嗓门在楼道里回响着，穿透了我家那扇不算太隔音的防盗门，她一边上楼一边喊着：“小雯啊，快开门看看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我立刻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销售数据表格，小跑着过去把门打开，门一开就闻到一股混合着泥土和田野气息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鸡粪气味。
婆婆陈桂兰满面红光地站在门口，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她平时买菜用的小拖车上，牢牢地绑着一个巨大的藤条筐，筐子里密密麻麻地装满了圆滚滚的鸡蛋。
那些鸡蛋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偏褐色，有的偏浅黄，上面还零星粘着几根干草和细小的羽毛，看起来格外新鲜。
“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您提前说一声，我跟小军好去车站接您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她手里另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里面装满了带着泥点的新鲜蔬菜。
“接什么接，你妈我身体好着呢，这点路算什么！”婆婆中气十足地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小拖车挪进客厅，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一样，轻手轻脚地把那筐鸡蛋放在了客厅的地板中央。
“这可是我攒了快半年的好东西！咱们老家后山散养的那些土鸡下的蛋，吃的都是山上的草籽、虫子，喝的是山涧里流下来的泉水，那营养价值，是城里这些吃饲料的鸡下的蛋能比的吗？整整十五斤呢，你和小军必须得给我好好补补身体！”
我看着那满满一筐起码超过一百五十个的鸡蛋，感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心里盘算着这么多鸡蛋要怎么处理才能不浪费。
我和丈夫王小军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每天早出晚归，早餐经常是在路边随便买个煎饼或者包子解决，晚餐也常常因为加班而凑合一顿，这么一大筐鸡蛋，别说一个月了，就是让我们连续吃上三个月也未必吃得完。
“妈，这也太多了，就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这么多。”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说服她。“您和爸留着自己吃多好，你们二老的身体才是最需要补养的。”
“瞎说！”婆婆眼睛一瞪，立刻开始了她习惯性的说教模式。“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得好东西！天天在外面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身体都要搞坏了！这土鸡蛋可是花钱都难买到的真东西！我告诉你，这蛋黄，蒸出来是金黄金黄的，香得能流油！你必须保证一天吃两个，小军也一样，听见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把鸡蛋往我家冰箱里转移，我家那台双开门冰箱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宽敞，瞬间就被鸡蛋占领了将近一半的储藏格，连放牛奶和饮料的位置都变得岌岌可危。
看着婆婆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我只能把到了嘴边的反对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明白这是她表达关心和爱意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有时候会带来一些甜蜜的负担。
晚上王小军下班回来，看到冰箱里那颇为壮观的“鸡蛋阵势”，也是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带着笑意在我耳边低声说：“妈又给咱们下达硬性指标了？”
“可不是嘛，人均每日两个鸡蛋，强制任务。”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我们一日三餐都变着花样吃鸡蛋，也得吃上将近两个月，到时候别说补充营养了，只怕胆固醇都要先超标了。”
“妈也是为我们好。”小军习惯性地安慰我。“这样吧，明天我带一些去公司，分给部门的同事，就说是咱老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让他们也尝尝真正的土鸡蛋是什么味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即便如此，剩下的鸡蛋数量依然非常可观，处理起来还是很让人发愁。
接下来的几天，我家的餐桌上几乎每天都少不了鸡蛋的身影，水煮蛋、葱花炒蛋、韭菜鸡蛋饼、虾仁蒸蛋羹……我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鸡蛋味儿。
婆婆还会时不时地打来电话进行“远程查岗”，询问我们有没有认真完成她布置的“吃蛋任务”，这让我感到压力更大了。
我开始非常认真地思考这十五斤鸡蛋的最终归宿，直到那天下午，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住在对门的邻居。
那是一位看起来很温婉的年轻女人，我们之前在电梯里碰见过几次，只知道她好像姓张，大家叫她小芳，而且我注意到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有了身孕。
那天我因为公司没什么事提前了一点下班，在电梯里正好遇见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浅粉色孕妇裙，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手里只提着一小把油麦菜，整个人显得没什么力气。
“刚回来吗？”我主动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嗯。”她对我回以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怀孕反应比较重吗？”出于邻居间的关心，我随口多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她倾诉的开关，她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向我诉说她的烦恼：“唉，别提了，姐。我这都快七个月了，还是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想吐，尤其是闻到油烟味就难受得不行。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些营养不良，让我一定要注意加强营养，可我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有。今天突然就想吃口清汤煮的青菜，我老公出差了不在家，只好自己下楼买一点。”
看着她那难受又有些无助的样子，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家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土鸡蛋。
我立刻热情地对她说：“哎呀，怀孕的时候确实是特别辛苦，我那时候也是这样。正好，我婆婆前几天刚从乡下来，给我带了好多自家养的土鸡蛋，说是特别有营养，而且味道很香，一点腥气都没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拿一些给你尝尝好不好？孕妇正是需要补充优质蛋白的时候。”
小芳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闪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邻里邻居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而且我跟你说实话，我婆婆给我带了整整十五斤，我和我先生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正发愁怎么处理呢，你能帮我消耗一些，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想法。
电梯到了我们住的楼层，我拉着她来到我家门口，请她在门外稍等片刻，我开门进去，无视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婆婆投来的疑惑目光，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个干净的环保购物袋，将那些被婆婆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鸡蛋，小心翼翼、一个接一个地放了进去。
我没有仔细去数具体数量，但估摸着把冰箱里库存的百分之八十都装了进去，我提着沉甸甸的一大袋鸡蛋走出门，递到小芳手里。
她看到这么一大袋，明显吓了一跳，连忙推辞：“姐，这太多了，我拿几个尝尝味道就行了。”
“你就拿着吧，真的别客气！就当是帮我的忙了！”我硬是把袋子塞到了她的手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宝宝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你先吃着，要是吃完了觉得好，我家里还有的话，你随时再来拿。”
小芳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双手捧着那袋鸡蛋，连声向我道谢，那真挚的感激神情让我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觉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送走小芳后，我心情轻松地回到家里，准备迎接婆婆的询问，果然不出我所料，婆婆已经关掉了电视，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得像一位即将开庭的法官。
“小雯，你刚才提那么一大袋鸡蛋出去，是给谁了？”
“哦，妈，是送给对门邻居小芳了。她怀孕了，最近妊娠反应特别严重，吃不下东西，我看她营养可能跟不上，脸色很差，就送些鸡蛋给她补充点营养。”我语气平静地解释道，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什么？！”婆婆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你把那么多鸡蛋都给她了？那是我辛辛苦苦、大老远从乡下给你们背回来的！你知道那些鸡吃的是什么吗？你知道那些蛋有多营养吗？你倒好，随随便便就送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妈，您别这么说。首先，我没有全都给她，家里还留了不少呢。其次，人家是孕妇，正是最需要照顾和营养的时候，我们作为邻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不是挺好的事吗？再说了，那些鸡蛋我们确实短时间内也吃不完，与其放着不新鲜了，不如送给真正需要的人，物尽其用嘛。”我努力地心平气和跟她讲道理。
“吃不完？吃不完可以慢慢吃！我让你一天吃两个，你认真听了吗？你就是不懂得珍惜！我告诉你，那种娇气的城里姑娘，哪里会懂得我们乡下土鸡蛋的好处！你这就是拿着我的真心去讨好别人！”婆婆越说越激动，甚至用力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一场不可避免的家庭争吵就这样爆发了，无论我怎么解释我的初衷是出于善意和避免浪费，婆婆都固执地认为我是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是胳膊肘往外拐。
最后，连下班到家的王小军也被卷了进来，他夹在我和婆婆中间，左右为难，疲于调解，那个晚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晚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不欢而散。
我心里觉得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袋看似普通的土鸡蛋，竟然会在我们家里引起这样一场不小的风波。
而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端，一个月之后，这袋鸡蛋会以一种我连做梦都想象不到的方式，再次深刻地影响我的生活。
02
就在我们家因为那袋鸡蛋闹得有些不愉快的同一段时间里，住在我们对门的张小芳家里，她的丈夫刘志强也正经历着他职业生涯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期。
刘志强是一家名为“创新科技”的中型企业的项目负责人，他所在的公司近几个月正在全力以赴地竞标一个由业界巨头“华耀集团”发起的大型项目。
这个项目对于“创新科技”来说，堪称是生死攸关，如果能够成功拿下，公司就能一举摆脱目前资金周转困难的窘境，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但如果竞标失败，那么公司很可能将不得不进行大规模裁员，甚至面临破产清算的严峻局面。
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刘志强肩上的压力巨大，他已经连续加班熬夜了好几个星期，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焦虑和疲惫的状态。
这个项目的关键，其实并不在于技术方案或者价格优势，而是在于华耀集团的董事长，一位名叫孙国华的大佬。
孙国华是业内公认的商业传奇人物，他白手起家，一手打造了庞大的华耀商业帝国，但是近年来，他的行事作风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尤其是对于这次名为“生命源”系列高端健康产品的开发计划，他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他明确表示，不需要市场上那些司空见惯的营养成分组合方案，而是执着地要求，产品的核心原料，必须能够还原出他童年记忆深处的一种“独特的、无法忘怀的味道”。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味道，那是一种只存在于他个人记忆中的、虚无缥缈的感觉。
刘志强和他的团队为此绞尽脑汁，前前后后提交了超过三十种不同的方案，从北欧的深海鱼油到长白山的野生蓝莓，从澳洲的鸸鹋油到青藏高原的黑枸杞，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天然健康食材都尝试了一遍，但全都被孙国华的助理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回复永远都是“感觉不对，不是董事长要的那个味道”。
眼看着最终竞标陈述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其他的竞争对手也都在摩拳擦掌，刘志强急得嘴唇上都起了一串火泡，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盲目寻找着传说中绿洲的孤独旅人，而孙国华口中那玄之又玄的“童年的味道”，就是他眼前不断晃动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海市蜃楼，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迷茫。
而在我家里，自从发生了“赠送鸡蛋”那件事之后，我和婆婆陈桂兰之间的关系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她虽然没有再当面指责我，但脸上总是没什么笑容，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的，家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她不再每天打电话来监督我们吃鸡蛋，我和王小军的“每日食蛋任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家里剩下的那些鸡蛋，最后大部分都被小军带去公司分给了同事，总算没有造成浪费。
日子表面上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一大筐土鸡蛋所引发的小小风波，仿佛就要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我依然每天挤着地铁上下班，处理着好像永远也做不完的报表，和客户那些千奇百怪的要求斗智斗勇。
王小军也依旧忙碌于他自己的工作项目，我们就像这座巨大都市里两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在自己的轨道上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偶尔在楼道里或者电梯中碰到邻居张小芳，我发现她的气色比起之前明显好了很多，孕肚也更明显了。
她每次见到我，都会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喊我“雯姐”，还时不时地送一些她老家寄来的新鲜水果或者自己做的点心过来，并且一再表示我送给她的那些土鸡蛋味道特别香，她吃了之后感觉胃口都变好了一些。
每当这种时候，我心里因为婆婆而产生的那点委屈和郁闷，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深深地觉得，能够做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并且真的帮助到了身边的人，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和满足感，是任何物质价值都无法衡量和替代的。
这天，刘志强又是直到凌晨快两点才拖着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回到家里。
客厅里为他留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壁灯，妻子张小芳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想给自己倒一杯温水，却看到餐桌上用一个淡黄色的保温罩细心地盖着一个小瓷碗，碗旁边还贴着一张浅蓝色的便利贴，上面是妻子那熟悉的娟秀字迹：“志强，给你留了一碗鸡蛋羹，记得吃完再休息。这次的鸡蛋特别不一样，很香，吃了能补充能量。”
刘志强看着那张便签，疲惫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妻子的温柔和关怀永远是他在这高压生活中最重要的慰藉和支持。
他轻轻揭开保温罩，一股独特的、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温热气息立刻扑面而来，钻进他的鼻腔。
碗里的鸡蛋羹蒸得恰到好处，表面光滑得如同镜面，呈现出一种非常纯粹而浓郁的金黄色泽，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他其实已经累得没有什么食欲了，但闻着这诱人的香气，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旁边放着的小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当鸡蛋羹在口中化开的那个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口感是难以形容的细腻滑嫩，但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股瞬间萦绕在舌尖、然后弥漫在整个口腔的独特味道。
那是一种极其醇厚而浓郁的蛋香，其中又巧妙地融合了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具体描述的清冽草木芬芳。
这种味道，浓郁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腻味，清新而又显得韵味悠长，仿佛瞬间就唤醒了他早已因为过度疲惫而变得麻木的味蕾，也让他昏沉的大脑为之一振。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三下两下就把整碗鸡蛋羹都吃完了，感觉连日来积累的沉重疲惫感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这鸡蛋……味道确实很特别，很好吃。”他放下勺子，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但他当时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以为或许是妻子用了什么特别的烹饪方法，或者可能是买了某个他没听说过的高端品牌鸡蛋。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鸡蛋，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彻底地改变他事业的轨迹，甚至是他未来的人生。
0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创新科技”向华耀集团进行最终项目竞标陈述的日子。
刘志华和他的团队准备的最终方案，依然没能提前获得孙国华的认可。
他们接到通知，孙董事长今天下午会亲自到场听取最后一次汇报，如果这次再不能让他满意，那么这次至关重要的合作就将彻底宣告结束。
创新科技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将是决定公司未来命运的最后一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刘志强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但他还是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和完善着即将展示的PPT内容，反复演练着陈述的措辞和节奏。
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小芳放心不下，打来电话关心地询问他情况怎么样，并再三叮嘱他再忙也一定要记得吃午饭。
挂了电话之后，刘志强看着助理放在他办公桌上那份看起来毫无食欲的标准化盒饭，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吃东西的兴致。
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碗味道独特、让他精神一振的鸡蛋羹。
“也许，真的应该吃点有能量的东西，下午才有力气做最后的冲刺。”他心里这样想着。
于是他给妻子回了条信息：“小芳，你早上吃的那种鸡蛋，能不能帮我简单煮一个带过来？就用白水煮一下就行，方便吃。”
张小芳很快就回复了：“好的，我马上煮好给你送过去，你等着我。”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张小芳提着一个小巧的保温饭盒来到了刘志强公司楼下。
刘志强匆匆下楼，从妻子手里接过还带着温度的饭盒。
张小芳看着他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样子，心疼地轻声说：“志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你和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我最在乎的。”
妻子温柔而坚定的话语，给了刘志强莫大的安慰和力量。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保温饭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已经细心剥好了外壳的白水煮蛋。
蛋白部分看起来光滑而富有弹性，蛋黄则是那种油润润、非常诱人的金黄色，和昨晚的鸡蛋羹一样，散发着那股淡淡的、独特的草木清香。
他拿起鸡蛋咬了一口，那股醇厚而清新的特殊香味再次充满了他的口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确实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又振奋了一些，下午背水一战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下午两点整，华耀集团的董事长孙国华，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助理和下属的簇拥下，准时步入了创新科技的会议室。
他虽然已经年近七十，但看起来依旧精神矍铄，步伐稳健，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全场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甚至没有在主位上坐下，只是背着手在会议室里缓缓踱步，无形中给汇报者施加了更大的心理压力。
刘志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开始了他的最终陈述。
他讲得非常投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团队这几个月来的所有心血和努力都完美地呈现出来。
然而，孙国华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始终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甚至在听到中间部分的时候，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神色。
“可以了。”孙国华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直接打断了刘志强激情洋溢的演讲。
“你们刚才讲的这些内容，和前面几家公司的方案比起来，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吗？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堆堆砌起来的华丽辞藻和看似漂亮却空洞无物的数据罢了。我要的，是‘那个’东西，看来你们还是没能理解。”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温度降到了冰点。
刘志强的心也随着这句话沉入了无底深渊，一片冰凉。
他知道，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所有的努力和期望都化为了泡影。
团队的其他成员们都沮丧地垂下了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一点声音。
孙国华似乎也对这次毫无亮点的汇报彻底失去了兴趣，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准备带着他的人离开这个让他失望的地方。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刘志强办公桌的一角，看到了那个打开的保温饭盒，以及旁边还剩下的半个没吃完的水煮蛋。
也许是那半个鸡蛋的蛋黄颜色太过耀眼夺目，孙国华准备迈出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悦随口说道：“你们公司现在的待遇这么差了？让一个项目负责人中午就吃半个白水煮蛋对付一下？”
这句听起来像是随口抱怨的话，却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猛地劈中了刘志强那几乎已经被绝望填满的脑海。
一个疯狂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和冒险的念头，如同野草般不受控制地疯长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勇气，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有些失礼地拦在了孙国华即将离去的身前，同时将那个装着剩下半个鸡蛋的保温饭盒，双手递到了对方面前。
“孙董，”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和颤抖，“我们团队准备的所有方案，可能确实都无法让您感到满意。但是在您离开之前，我……我想冒昧地请您……尝一尝这个。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白水煮蛋，是我太太从一位朋友那里得到的……或许，您能从中尝到一点……不太一样的东西？”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刘志强自己的助理吓得脸都白了，差点就要冲上来把他拉开，阻止他这看似疯狂的冒犯行为。
在如此重要和正式的商业场合，给一位身价千亿的集团董事长递上自己吃剩下的半个鸡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绝对是疯了！
孙国华也显然愣住了，他停下脚步，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志强，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究竟意欲何为。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仿佛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地听到。
刘志强紧张得手心里全是冷汗，但他依然固执地举着那个饭盒，眼神中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孤注一掷的期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缓慢而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但在场的人都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孙国华缓缓地抬起了手，在众人惊疑不定、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接过了那个递到他面前的保温饭盒。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拈起了那半个水煮蛋，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然后，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中，将它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04
就在孙国华将那半个鸡蛋放入口中，开始咀嚼的那一刻，整个会议室里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刘志强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咚咚咚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他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国华的脸，试图从那张饱经风霜、惯于隐藏情绪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
起初，孙国华只是和正常人吃东西一样，随意地咀嚼了几下，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定的平静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那双总是透着精明和锐利的眼睛里，先是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极度的困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尝到的味道，随即这困惑迅速转变为巨大的震惊，最后，竟然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
他拿着那半个鸡蛋的手，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个味道……”他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样沉稳有力，而是带着明显的、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音，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紧紧抓住了刘志强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种清冽的草木香气……这种醇厚饱满的口感……绝对不会错！我找了几十年了，终于又找到了！”
孙国华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失态表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跟随着他多年的助理们更是从未见过董事长如此激动忘形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刘志强！”孙国华几乎是声音颤抖地低吼着，抓着他胳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快！立刻告诉我！这个鸡蛋，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它的源头在哪里？！我必须知道！”
刘志强被这戏剧性的、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他强自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努力组织着语言：“孙……孙董，这个鸡蛋，是我太太给我的。她说……是对门一位邻居大姐送的，据说是……是从她们老家乡下自己带来的土鸡蛋。”
“乡下？哪个乡下？！具体是什么地方？！”孙国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眼神灼热得几乎要把人点燃，“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必须立刻、马上给我找到这个鸡蛋的确切来源！现在就去办！”
他猛地转过头，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之前脸上的冷漠和不耐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果决。
他对着自己的首席助理沉声下令：“立刻通知集团法务部，马上起草一份与创新科技的初步合作意向书！‘生命源’系列这个项目，就正式确定由他们公司来负责跟进和落地！但是，”他的目光再次锐利地转向刘志强，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也隐含着一丝巨大的承诺，“前提是，你们必须在三天之内，为我找到并且确保这个鸡蛋的稳定供应渠道！”
“另外，”孙国华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力量，“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圆满办成，除了项目正式合同约定的所有条款之外，我个人，还会额外再奖励你一笔丰厚的奖金！你回去告诉那个送你太太鸡蛋的邻居，就说我孙国华说的，我要亲自感谢她，感谢她帮我找到了我寻觅了大半辈子的东西！”
说完这番话，他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半个鸡蛋的残渣用随身携带的真丝手帕包好，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西装的内侧口袋里，然后在一众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助理们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孙国华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门口，创新科技会议室里那如同冻结了一般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刘志强的团队成员们在经历了几秒钟难以置信的死寂之后，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他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击掌，有人甚至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家都被这绝处逢生、峰回路转的巨大喜悦冲击得难以自持，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刘志强自己也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孙国华捏得已经有些发红发痛的胳膊，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离奇而又美妙的梦境，充满了不真实感。
一个在几分钟前已经被彻底宣判了“死刑”的项目，竟然会因为半个吃剩下的鸡蛋而起死回生，实现了惊天大逆转！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依旧沉浸在狂喜气氛中的会议室，第一时间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妻子张小芳的电话。
“小芳！我们成功了！我们拿下华耀集团的项目了！”电话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真的吗？天哪！太好了志强！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电话那头的张小芳也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小芳，你听我说，现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刘志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些，“你快告诉我，送你鸡蛋的那位邻居，她具体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一户？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她！这件事，关系到整个项目的成败，十万火急！”
张小芳被丈夫这急切无比的语气吓了一跳，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立刻回答道：“她姓王，叫王小雯，就住在我们家正对门。志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要找雯姐？”
“对门……雯姐……”刘志强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个偶尔在电梯里遇到、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邻家大姐的形象。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公司和团队所有人的命运，竟然是被这位平日里交集不多、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邻居，用这样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给拯救了。
他来不及在电话里跟妻子详细解释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只是匆匆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回家，到家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05
刘志强几乎是冲回家中的，他推开家门时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妻子张小芳正挺着孕肚在客厅里慢慢踱步，一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迎了上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里你说得那么着急。”张小芳关切地问道，顺手递给他一杯温水。
刘志强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喘了几口气才把下午在会议室里发生的戏剧性一幕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讲到孙国华品尝那半个鸡蛋时的激动表情，讲到整个项目起死回生的惊天逆转，讲到董事长亲口承诺的额外奖励。
张小芳的眼睛越睁越大，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听完之后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所以雯姐送的那些鸡蛋，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不是鸡蛋有魔力，是那些鸡蛋的味道，正好击中了孙董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刘志强握着妻子的手，眼神里还残留着激动后的余波，“小芳，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拜访雯姐，这件事的后续处理，直接关系到整个项目能否真正落地。”
张小芳点点头，立刻起身：“我跟你一起去，雯姐是个特别好的人，我们好好跟她说。”
两人来到对门，我正好刚下班回家，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到门铃声，我擦擦手过去开门，看到刘志强和张小芳夫妻俩一起站在门口，刘志强脸上还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郑重其事的表情。
“雯姐，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来打扰你。”张小芳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和急切。
“快进来坐，没事的。”我侧身让开，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一起上门是为了什么事。
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刘志强没有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将下午发生在公司的那一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我坐在那里，听着这个比电视剧情节还要离奇的故事，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
“所以……您是说，我婆婆带来的那些土鸡蛋，帮您拿下了华耀集团的项目？”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不真实了。
“确切地说，是鸡蛋的味道让孙董找回了记忆深处最重要的东西。”刘志强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而迫切，“雯姐，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必须问清楚——您婆婆带来的这些鸡蛋，具体是来自哪里？是哪个村子？哪户人家养的鸡？我们必须找到确切的源头，这是孙董亲自下达的死命令，也是我们项目正式启动的前提条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得有些懵，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的记忆碎片：“我记得……我婆婆说，这些鸡蛋是她自己在老家后山散养的土鸡下的，她住在青林县下面的一个村子，好像叫……叫靠山屯？对，是青林县靠山屯。具体的养鸡细节，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都是我婆婆一手操办的。”
“青林县靠山屯……”刘志强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他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开始搜索定位，“有这个具体地址就好办多了。雯姐，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您婆婆吗？我想尽快亲自去一趟，实地考察一下。”
我想起上次因为送鸡蛋和婆婆闹的不愉快，心里有些打鼓，但看着刘志强那焦急又期盼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我试试看，不过……我婆婆因为上次我送鸡蛋的事，跟我闹了点别扭，最近联系不多，我尽量跟她说说看。”
送走刘志强夫妻后，我独自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消化着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谁能想到，当初那袋差点引发家庭矛盾的土鸡蛋，竟然藏着这样惊人的价值。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婆婆陈桂兰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婆婆熟悉但明显有些冷淡的声音：“喂，小雯啊，什么事？”
“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些，“您吃饭了吗？”
“吃了，正准备看会儿电视呢。”婆婆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把刘志强说的关于鸡蛋和项目的事情，用尽量简洁清晰的方式转述给了她。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忍不住“喂”了两声。
“小雯，”婆婆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信和怀疑，“你说什么胡话呢？我那些鸡蛋就是普通的土鸡蛋，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还救了人家的大项目？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骗了？现在社会上骗子可多了，专门编这种故事骗人。”
“妈，不是骗局，是真的。”我急忙解释，“人家刘先生是正规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华耀集团您听说过吧？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大企业。而且他已经拿到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找到鸡蛋的确切来源，确保后续供应。他想亲自去您那边看看，您看……方便吗？”
婆婆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我能听到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半晌，她才用半信半疑的语气说：“你说的要是真的……那行吧，让他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发现是骗人的，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负责人，直接拿扫帚赶出去！”
“您放心，绝对不是骗人的。”我松了口气，赶紧把婆婆同意的好消息告诉了刘志强。
06
两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刘志强就亲自开着车，载着我一起前往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外的青林县靠山屯。
路上他告诉我，他已经和孙国华董事长通过电话，详细汇报了鸡蛋来源的初步线索，孙董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再三叮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还表示如果一切顺利，他可能会在后续亲自去村里看看。
车子在山路上盘旋了将近三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高楼林立的城市逐渐变成了绵延的丘陵，最后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特有的芬芳气息，远处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村落房屋。
“就是前面那个村子了。”我指着导航上显示的目的地，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婆婆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我们。
车子在村口停下，婆婆陈桂兰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衬衫和深蓝色裤子，脚上是一双自己纳的千层底布鞋，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妈。”我下车，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
“阿姨您好，我是刘志强，之前电话里跟您联系过的。”刘志强赶紧上前，态度恭敬地打招呼，还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几盒适合老年人吃的营养品和一些新鲜水果。
婆婆接过礼品，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眼神里依然带着审视：“你就是那个说我的鸡蛋救了你项目的人？”
“是的，阿姨，千真万确。”刘志强用力点头，言辞恳切，“您那些鸡蛋的味道，对我们董事长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可以说直接决定了我们公司一个重大项目的成败。所以我今天冒昧前来，就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能下出那种味道鸡蛋的鸡。”
“跟我来吧。”婆婆转身，带着我们朝村子深处走去。
靠山屯确实是个小山村，不过几十户人家，房屋大多依山而建，村道是压实的土路，路两边能看到悠闲踱步的土鸡和摇着尾巴的家狗。
婆婆家的房子在村子靠里的位置，一个带着小院子的平房，院子打扫得很干净，角落里堆着整齐的柴火。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后方那片用简易竹篱笆围起来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