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当天，我特意推掉所有行程回家里做饭过节。
菜刚上桌，母亲就脸色铁青地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冰箱里为什么会有蛋糕？”
“你姐乳制品过敏，你是想害死她吗！”
我着急辩解道：“今天是我生日，这蛋糕是我给自己买的，我没想……”
父亲一脚踹来。
“生日怎么了？过生日就可以买蛋糕了吗？”
“今天可是中秋！你不想着怎么把全家人伺候高兴，想着过生日？”
“同样是我的孩子，你和你姐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面壁思过！”
紧接着，他们照着过往二十几年的做派，拿着扫把将我赶出家外。
听着屋里人传来的欢声笑语，我站在门口，将早早拍好的饭菜图上传到朋友圈。
【招聘陪吃员，三千一夜，包吃包住，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1
刚发完朋友圈。
生意伙伴和好友便前后私聊了我。
【盛总，我看到朋友圈了，你人在哪，刚好没人陪我过中秋，加我一个啊！】
【老盛，咋回事啊，你今天不是要跟家人过中秋和生日吗？】
我没解释缘由，给私聊我的五个人分别发去别墅地址。
收起手机。
我转身走进家门。
一见到我，上一秒还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母亲脸色一沉，指着我鼻子喊道：“叫你去门外面壁思过，你进来干什么？！”
姐姐盛怜连忙起身劝和：“爸、妈，你们别说了，亲戚们都在呢，给弟弟留点面子。”
说着，她上前用胳膊肘杵了我两下。
“弟，不管怎么说，你刚刚都不应该跟爸妈顶嘴，快跟爸妈道歉，道完歉这事就过去了。”
父亲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别管他！整天拉着个脸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真希望从来没生过他！”
母亲在旁边摇头。
“唉，你弟有你这个姐姐真的是他的福气。”
“行吧，只要你弟道歉，我们就让他上桌吃饭。”
我被气笑了。
这桌子上每一样饭菜都是我辛辛苦苦亲手做的，就连别墅都是我的。
结果到头来，我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要用道歉服软来获得。
生平第一次，我起了反抗的心思。
“我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给自己买一个生日蛋糕不是错误！不需要道歉！”
话音落下。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怔愣过后，父亲像是被踩到痛处般跳脚道：“你姐乳制品过敏，咱们全家就应该都不吃乳制品的东西！”
“过生日？你出生那天可是你妈的受难日！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又是这样。
明明他们只是偏心，却偏要装作是我不懂事。
就像以前上学时，我拿了全年级第一。
他们非说我骄傲自大，罚我一个星期不准吃晚餐。
后来我才知道，我拿年级第一那天，姐姐拿了班级倒数第一。
他们骂我罚我，只是为了让姐姐心里好过。
深呼吸一口气，我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将里面的蛋糕拿出来摆在餐桌正中间。
“这里是我家，我爱干嘛就干嘛。”
“你们要是看不惯，门就在那，走好不送！”
2
“你说什么？”
妈妈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毕竟我平时性子温顺惯了，她料不到我会反抗。
我提高了声音，“让你们走，听清楚了吗？”
妈妈显然是听清楚了。
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
我嘴角流血，头歪到了一边。
眼睛却冷冷地盯着这些所谓的家人。
这一巴掌，把我对母亲最后一丝亲情，都打没了。
姐姐站在我和妈妈之间，假惺惺地劝和。
“弟，你干嘛呢？”
“虽然你挣钱多了点，但这不是你不孝的理由。”
“大过节的，把家人赶出门，这是人做的事？”
我没有理会她，大摇大摆地坐到主座上。
语气冰冷，“你们不走也行，自己去做饭。”
“厨房在一楼的右手边，可别走错了。”
“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三口都没做过饭吧？”
“伺候了你们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话落，几个亲戚都愣住了，疑惑地看向我妈和我姐。
大伯看不下去，质问了几句，“怎么，这些年都是阿满在做饭？”
“弟媳啊，你一个家庭主妇在家不做饭，一天天地干什么？”
“还有阿怜，一个奔三的大姑娘，不工作要弟弟养着也不做饭？”
妈妈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随即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我身体不好，哪里能做饭？”
“都是生盛满这个畜生时落下的病根，他伺候我一辈子都不过分。”
“至于阿怜，是女孩子，女孩要富养，你不懂吗？”
大伯摇摇头，看向我爸。
“弟啊，你这做一家之主的，一碗水也要端平。”
“男孩女孩要平等，重女轻男可要不得。”
“这些年都是阿满一个人在挣钱，回家还得伺候你们仨，他多累。”
大伯坐在角落里，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我听得热泪盈眶。
终于有个人说了句公道话。
我立马让出了主座的位置，招呼大伯。
“大伯，你比我爸心疼我，快来这里坐。”
“陪我过个生日吧。”
我一边说，一边打开蛋糕的包装。
大伯也颤颤巍巍地从角落里站起来，往餐桌边凑。
可我爸先他一步，一屁股坐到主座上。
指着我大伯的鼻子骂，“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家里的事！”
“盛满是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怎么伺候我们仨都不过分！”
“你要看不惯，就趁早滚！”
大伯气得拂袖而去！
我挽留无果，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吃蛋糕。
网上约吃饭的朋友还没有到，先吃几口充饥吧。
可一口还没吃完，手上的蛋糕就被爸爸打飞！
“吃吃吃！自私自利的狗东西，就顾着自己！”
爸爸啪的一声将整个蛋糕扔在地上，还踩上了几脚！
然后指着满地的狼藉，命令我，“马上打扫干净！”
“然后去厨房做几道硬菜过来！”
“要是做不出我们满意的菜，你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楼上，“那你们先去二楼等着。”
3
爸爸得意扬扬，带着妈妈和姐姐，还有一群亲戚上楼。
他站在楼梯上，趾高气昂地俯视我。
“算你识相！楼上的餐厅更气派，招待亲戚有面子。”
“再给你半个小时，再做不好饭就别怪我家法伺候！”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沙发底的箱子。
里面藏着爸爸用来毒打我的专属皮鞭。
爸爸喜欢家暴。
每次喝醉酒就回家打人。
一开始，他打妈妈，打姐姐。
我总是冲在前面拦了下来。
后来，妈妈和姐姐也加入了家暴我的行列。
爸爸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不再打妈妈和姐姐。
我就成了三个人家暴的专属对象。
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长期的家暴让我产生了心理危机，总是畏惧他们。
又想讨好他们。
直到成年之后，我有了反抗爸爸的能力。
也去看了心理医生。
终于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
后来我创业成功，买了别墅，搬出去住。
爸妈和姐姐态度大变，提着大包小包上门。
美其名曰要照顾我，让我专心搞事业。
我以为他们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可住进来不到一周，他们又旧态复萌。
把我当成奴隶一样压榨。
稍有不顺，就家法伺候。
我的心理再次出现问题。
像小时候一样，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每次归家，就觉得生不如死。
后来，知道内情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劝我，“远离你的原生家庭，否则你这辈子就毁了。”
朋友一次次陪着我谈心，每天鼓励我走出阴霾。
还给我介绍了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
终于，我鼓起勇气，要反抗家人。
而爸爸以为，那根用来打我的皮鞭，还能束缚我！
真是可笑。
他不知道，我的内心已经觉醒。
不会再接受他们的PUA。
楼上玩起麻将。
爸爸一脸得意，“赢了算我的，输了算我儿子的。”
我冷笑一声，停掉了他的卡。
狠狠地关上了二楼的门。
然后雇了个佣人，清理干净满地的狼藉。
又在餐馆订了几个硬菜，让他们送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我约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也到了。
他们提着水果、蛋糕、熟菜上门，就没有一个是空手的。
我们简单地寒暄过后，便开始上桌吃饭。
这时，萱姐忽然提议，要给我唱生日歌，先吃了蛋糕再吃饭。
众人会意，有人灭了屋子里的灯，点燃了蜡烛。
他们全都给唱起了生日歌。
我泪流满面，因为这是我人生中过的第一个生日。
就在我们其乐融融地吃着蛋糕时，楼上的人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爸爸想跑下楼骂我，却发现门被锁了。
他只能隔着楼梯门，大喊大叫，“盛满，你在楼下干什么？”
“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一个菜都没见，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我举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我在楼下和家人们过生日，吃团圆饭呢。”
“你们就在楼上喝西北风吧！”
爸爸气得发疯，开始砸门。
我反手打了报警电话，“老不死的！你们要是想中秋节蹲监狱里，就尽管砸！”
“楼上有监控，你们聚众赌博，数额巨大，三年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