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前面:不是爽文,看好再往下读。
小雨芃芃原创首发,码字不易,转载请注明出处。
主页继续看,点赞评论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夫君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在生活中对我体贴入微。
我与他成婚五载,育有一子。
南州生活了五载,他突然被提拔进京.
我开始期待京城的美好生活...
01
夕阳西坠,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已经是九月里,天气转凉,眼看着要下雨。
我起身披了件披风,望着门口的方向,夫君迟迟未归。
搬进京城的半个多月,他日日晚归。
饭菜已经热过几次,老媪上前询问,是否开餐。
我摆了摆手,叫人将菜肴撤了下去。
我已全然没有胃口。
夫君如今被封为了威武将军,战场上摸爬滚打近十年,他是有军功在身的。
只是我家室浅薄,他又没有什么根基,听他的只言片语,回来这几日,似乎还没有见到皇帝。
晚间,我迷迷糊糊睡着,一个微凉的身体靠过来。
我一翻身,夫君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
“吵醒你了?”
他的吻落在我额头,轻轻的,十分小心。
我往里面让了让,“怎么样?”将他的手握在手里,暖一暖。
他那边长久的沉默,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
“别担心了,早点休息。”
不一会,他已经陷入均匀的呼吸,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是夫君的第二任妻子,我与他相识在南州。
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自小跟着师父长大,学了些药理。
师父在南州军营做军医,我也跟着打打下手。
夫君当时是南州的守备官,手底下带着一支队伍。
他为人出挑,为当时的南州长官所不容。
在一次敌军对战中,先是把他手中的人抽调走了一半,后又派他前往偷袭。
人人都说这是必死无疑的险境,夫君却愣是从十倍兵力中杀出重围,成功拦截了敌人。
此战一役,他身负重伤。
送到师父处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血流不止。
几乎用尽了军中所有的止血伤药,堪堪救回一条性命。
在他养伤的过程中,我们逐渐走到了一起。
他原话流氓的很。“你将我全身都看*光了,自然要负责。”
他的事迹传回京城,得了陛下奖赏,前程也迎来史上最大的突破。
在南州五载,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夫君是南州最大的官,我们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02
对面正坐着一位优雅的女子,她身旁带了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打着哈欠,显然对我不甚感兴趣。
女子自称是夫君的前妻,姓魏。
她将我邀到望岳楼,不为其他,只有一桩,那便是她可以帮助夫君面呈圣上。
我舔了舔嘴唇,仰头喝尽了桌上的茶。
茶水清香但苦涩。
魏夫人跟我讲起了她与夫君生活的日子。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下了婚约。
十二年前,二人成婚,恩爱甚笃,一时传为模范夫妻的美谈。
成婚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十一岁。
只是这孩子自娘胎里就是个倔的,生产那天,魏夫人吃了不少苦,因此,后面夫君就不许她再生了。
他们当年和离,也并非是感情尽了,而是夫君被好友背刺,莫名背上了给举子透露考题的骂名。
他是武将,并无明显的政党,因此只是革除官职,被贬斥出京。
夫君不忍心妻女随他出走,因此狠心签下和离书。
一开始,魏夫人是同夫君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他父母年迈,相继离世。
后来魏夫人才离开,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这么多年,她并未再嫁,只想着好好抚养女儿,没想到还能再与夫君一家团聚。
“我们一家三口已经见过面了。”魏夫人拉了拉女儿,似乎是有话要说。
“嗯...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一家团聚。”
小女孩摆着一张脸,看了看我身旁懵懂的儿子,止了话题。
我张嘴,又被魏夫人打断。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陪着夫君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了,没道理叫你离开。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家一起生活,你我不分大小,你看这样如何?”
我惯常就是个弱性子。
到底也没说出个同意还是不同意。
回家的马车上,晃晃悠悠,儿子在怀中已经睡得香甜。
我摸着他嫩滑的小脸,思绪万千。
03
当夜,夫君又是半夜才回来。
门上两个侍从架着他,熏人的酒气铺天盖地,他醉到不省人事。
吩咐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我回身,被他沉重的身躯带着倒在床上。
他抱着我还在求情。“求求你...”我知道他最近都在寻找能面圣的门路。
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别想了,会否极泰来的。”
将他的外裳换下,准备拿出去洗,意外发现衣领沾着的口脂,我凑近闻闻,香味似曾相识,好像同魏夫人的一样。
早晨,我陪着儿子吃过早饭,又送去了学堂。
夫君终于难得的陪我吃了一顿早饭。
“这许多日,冷落你了。”他歉疚的拍拍我的手,从怀中拿出个金镶玉的发钗。
尖头是一朵扎实的石榴花,红色的石榴开口饱满,挤在一起,十分漂亮。
他喝了一碗汤,嘴巴里塞着包子,状似无意的同我商量。
“若是此次面圣不利,我们便回南州。”
他虽然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我知道他是不甘心的。
南州五载,他日日远望,最想的就是早日回京城。
“夫君,我...”
我话还没有说出口,外面侍从来报,儿子在学堂被人推下了水,如今已然昏迷。
我们夫妻二人,立刻奔向了儿子就读的书院。
他现在还在开蒙,每日课业并不重,自由活动的时候,与礼部侍郎的长子发生了冲突。
礼部侍郎的官职在我夫君之上,在京城又有着盘根错杂的关系。
儿子就读的书院正在礼部侍郎的管辖下,若是惹了对方不快,儿子怕是连读书的资格也没有了。
即便我们是苦主,也要上门道歉。
儿子才刚刚醒来,苍白着一张脸十分委屈。“分明是对方先动手。”他小声嘟囔。
我与夫君收拾一番,备上厚礼,等在礼部侍郎的门上。
不料,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来来往往的侍从看着,我局促不安,只一味的抓着夫君的衣袖。
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一些。
愚钝如我,也知道,这是对方的下马威,杀一杀我们的锐气。
04
我锤了锤僵硬的双腿,忍不住在屋子内走了走。
终于来人请,将我们请进了正厅。
正厅内,魏夫人也在。
我有几分诧异,却见她微微朝我笑笑,示意我放宽心。
礼部侍郎还在衙署未归,夫人同我们寒暄几句,自然的提到了她与魏夫人的关系。
她们当年是手帕交,知道我们三人的关系,自然而然不怪罪。
说着夫君与魏夫人当年如何可惜,如今,该当破镜重圆。
“等你们再办婚礼,一定要请我喝喜酒...”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半句没有插嘴的机会。
因此只是乖乖的坐着,挂着微笑。
离开礼部侍郎府的时候,我的嘴巴都笑酸了。
就后院夫人们交际这一块,我自认确实比不上魏夫人。
“累了?”
夫君打断我的思绪,将我拉到身边安慰。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场合,可京城人事繁杂,偶尔还是会...你若不喜欢,以后便避开。”
我摇摇头,说出了我在餐桌上没说出的话。
“夫君,你与魏夫人复和吧。”原本就打定的主意,如今不过让我更坚定了。
一向温和的夫君却头一次对我冷脸。
“阿瑶,你为何会这么想?”他甩脱我的手,“你是觉得我不靠女人没有出头之路?”
我被他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急急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转身将我抱在怀中,又向我道歉。
“对不起,阿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我拍着他的后背,听他一遍一遍的保证。
“阿瑶,我的心里只有你,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我点点头,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夫君待我用情至深,我得为他的前程考虑。
我私下找到魏夫人,同她签了成婚文书。
当然,是她与夫君的成婚文书。
夫君的印信都在我手中保管,我取用方便。
文书签好后,根据打听来的流程送去了官府,一同送去的还有跟我的纳妾文书。
魏夫人为妻,我为妾。
05
那天,夫君又一次醉酒晚归,不过这次他十分高兴。
陛下已经决定接见他,让他当面述职。
他捧着我的脸,高兴的非要跟我再生一个儿子。
“阿瑶,你为我牺牲良多,我一生都欠你。”
我沉溺在他的温柔中,随着他的快乐而快乐。
他和魏夫人的婚期定在三日后,因着是复和,未免夜长梦多,也不讲究什么排场。
魏夫人的娘家人、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夫君当年的朋友一窝蜂的涌上来,前来庆贺成婚。
我站在后院的角门,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同别人拜堂、入洞房。
前院的热闹与我无关,我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酸涩。
成婚后,我们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魏夫人待我极好,没什么规矩。没有别家的需要晨昏定省那些。
只是夫君的女儿对我不甚友好,时常歪着眼睛,对我十分不耐烦。
偶尔我凑上去,她还会对着我摇头,说我是傻子。
这些我并未告诉夫君,我没得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而且她虽然不喜欢我,但对我的儿子,她的弟弟倒是十分偏爱,带着他上树下水,掏鸟蛋打弹弓,完全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
夫君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他述职后,便被封为了威武将军。
摆宴庆贺那天,我被诊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次怀胎,不知是否年龄大了,时常不适,夜不安寝。
魏夫人搬进来后,夫君也都是在我房中过夜。
我担心扰他休息,便将他支了过去。
隔天,魏夫人还专程过来感谢,亲自下厨为我炖了滋补的甲鱼汤。
甲鱼汤味道鲜香,还没有什么腥味。
我就着吃了小半碗的米饭,她见我喜欢,主动揽下了为我安胎的重任。
说来也怪,我对别的东西都提不起胃口,唯独魏夫人送来的,十分可口。
因此,孕后期,日渐丰腴,我比从前胖出来一个人。
肚皮上、大腿上也出现了不少长长短短,粉紫色的花纹。
老媪说,这是孕中长得太胖导致的,叫我控制住嘴巴。
可魏夫人送来的汤实在叫我欲罢不能。
夫君也宽慰我,等产下孩子再为我遍访名医,定能去掉。
即便去不掉,他也不在意,只会永远记得我为他生育孩儿受的苦。
06
那日,夫君刚刚离府上朝,我的肚子便发动了。
魏夫人将我送进产房,那里早备好了接生婆。
肚子一阵阵发紧,我忍不住冷汗直流,可使了半天的劲,孩子说什么也不往下走。
紧紧的卡着,叫我痛不能忍。
接生婆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吊气的参汤灌下去,我还是没有力气。
我的身体从中间往两头,像是撕裂了一般,
“使劲呀!”
我咬牙,紧紧攥着被子,终于,一声婴儿啼哭,我又为夫君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虚弱的半撑起身子,想要看一看我的儿子。
却忍不住牙齿打架,一阵阵发冷。
“啊?”接生婆惊叫,“不好了...血...血...”
我有些头晕,颤颤巍巍的向下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下一片濡湿,全是血。
我支撑不住身体,虚弱的软倒在床上。
浑身发冷,他们还在我身边忙活着,嘴巴里被灌下了最后一碗汤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模糊中,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是要死了。
我的一生如走马观花,一幕幕过,我与夫君与儿子的情义,终究是要过去。
我遗憾的望向阳光的方向,最终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的听觉似乎并未消散,视觉也还在,只是身体动不了。
魏夫人扑在我身边痛哭,哭着哭着又开始笑。
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下一刻又听见她自言自语。“傻子!我得感谢你。”她对我说。
“本来还头痛怎么对付你,哪曾想你这么乖,那么补的汤都敢喝,亏你还是医女呢,庸医吧。”
我震惊的听着她的剖白,后知后觉,她每日送来的甲鱼汤,不止叫我胎大难产,还叫我虚不受补。
这才导致生产之时,参汤喝下,半点效果都不起。
因为我成日里喝的补药远比参汤的效用足。
我震惊的看她又哭又笑,得意非常。
夫君就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夫君,你听到了吗?是魏夫人害我。”我高喊着,舞着胳膊向夫君求救。
他却好像根本听不到。
沉着一张脸将魏夫人拉起来。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干净吗?抓紧把人下葬,别给我惹麻烦。”
一字一句落在心脏,我捂住胸口,痛到哭不出声音来。
原来夫君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正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害我。
我一心为他,他究竟为何害我?
我抄起旁边的木棍过去,想要抓起来将这对男女打醒,却怎么也抓不起来。
我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虚弱。
在无尽的悔恨中,我彻底消散,离开了这个世界。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