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暮春的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打湿了窗棂边那只描金缠枝莲纹的海棠瓶。

这瓶子是苏锦娘的陪嫁,当年她从姑苏苏家嫁入京城顾家时,足足装了三船的嫁妆,十里红妆羡煞旁人,这海棠瓶便是其中最得她心意的一件。可眼下,它正被她的夫君顾长卿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瓶身的水渍,眉眼间满是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却半分也没分给她。
“锦娘,”顾长卿转过身,语气是惯常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母亲昨日瞧见这瓶子,赞了一句颜色好,想来是喜欢得紧。你素来懂事,这瓶子便送与母亲,也好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苏锦娘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方绣了半截的锦帕,指尖的丝线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她抬眸看了看那海棠瓶,又看了看顾长卿,轻声道:“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念想。”
顾长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眉头微蹙,像是不解她为何如此不懂事:“不过是个瓶子罢了,母亲养我一场,难道还比不上这死物?锦娘,你身为顾家主母,当有容人之量,大度些,别叫人看了笑话。”
大度?苏锦娘在心底冷笑。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月初,她那支嵌了鸽血红宝石的簪子,被他拿去送给了他那庶出的妹妹顾云瑶,理由是云瑶待字闺中,出门赴宴需要撑场面;中旬,她亲手绣的那幅《百鸟朝凤》图,被他拿去送给了他的同窗好友,只因那人赞了一句针法精妙;如今,连她最珍爱的海棠瓶,他也要拿去讨母亲的欢心。
而他的母亲,顾老夫人,从来都不是个易相与的。自她嫁入顾家三年,老夫人便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总说她是江南来的商户女,一身铜臭气,配不上她那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儿子。可即便如此,顾长卿还是乐此不疲地将她的东西,一件件送到老夫人面前,转头还要劝她大度。
更让苏锦娘齿冷的是,顾长卿外头还养着一个女人,名叫苏莲。那苏莲是个落魄秀才的女儿,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生最会笼络人心。顾长卿对她痴迷不已,常常将苏锦娘的私房钱、首饰、绸缎,一车车地往苏莲的院子里送。
有一次,苏锦娘的贴身丫鬟青禾实在看不下去,偷偷告诉她,顾长卿将她那套织金的云锦嫁衣,都拿去给苏莲做了披风。
那套嫁衣,是苏锦娘的阿娘花了三年的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耗费了无数的心血。苏锦娘得知后,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子割着,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她依旧没有发作。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一个让顾长卿,让整个顾家,都付出代价的时机。
顾长卿将海棠瓶送给顾老夫人后,老夫人果然十分欢喜,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夸了顾长卿孝顺,又意有所指地说,还是儿子贴心,不像某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嫁妆。

苏锦娘站在一旁,垂着眸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全然没有听出老夫人话里的讥讽。
顾长卿见状,更是得意,私下里又对苏锦娘道:“你看,母亲这不是开心了?日后咱们府里也能少些纷争。锦娘,你要记住,家和万事兴。”
苏锦娘点头应是,语气柔顺:“夫君说的是,妾记下了。”
从那以后,苏锦娘像是彻底转了性。
顾长卿再拿她的东西做人情时,她不仅不反对,反而还主动帮着挑选。
顾云瑶看上了她的珍珠项链,她笑着亲手给顾云瑶戴上,说:“妹妹生得好看,戴这项链正合适。”
顾长卿要送苏莲一支金步摇,她亲自从妆奁里挑了一支最华贵的,递给他:“夫君眼光好,这支步摇配苏姑娘,定是极美的。”
顾老夫人想要她的苏绣屏风,她二话不说,让人搬了过去,还笑着说:“母亲喜欢就好,这屏风放在母亲的院子里,才不算埋没了它。”
顾长卿见她如此“懂事”,心中甚是满意,逢人便夸自己娶了个贤妻。
顾家上下,也都觉得苏锦娘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得很。顾云瑶更是愈发嚣张,时常跑到苏锦娘的院子里,挑三拣四,索要东西。
苏锦娘总是来者不拒,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
只有青禾知道,自家小姐的笑意背后,藏着怎样的冷冽。
一日,青禾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能任由他们这般欺负?那些可都是您的嫁妆啊!”
苏锦娘正在窗前看书,闻言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青禾,你记住,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青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锦娘放下书卷,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上,枝头的海棠花开得正艳。
“他们不是喜欢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吗?”苏锦娘轻声道,“那我便学他们的样子,也拿些东西,去做做人情。”
青禾一惊:“小姐,您要拿什么?”
苏锦娘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却一片冰凉:“顾家的东西,自然要拿顾家的。”
顾府是京城的名门望族,祖上曾出过丞相,家底丰厚。顾长卿是当朝状元,如今在翰林院任职,虽说官职不高,但前途无量。顾家的声望,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苏锦娘要做的,便是将这顾家的声望,一点点地,亲手毁掉。
她的第一步,是先攥住顾家外库房的钥匙。
顾府的库房分内外两重,外库房放着寻常绸缎、零碎首饰和家用银钱,内库房则藏着顾家几代人积攒的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和传家宝,内库房的钥匙从不离老夫人的身侧,连顾长卿都碰不到分毫。
苏锦娘知道老夫人常年犯头疼,便托姑苏老家的人寻来上好的天麻和雪莲,亲手炖成汤药送去,日日不辍。老夫人喝着汤药,头疼日渐好转,对苏锦娘的防备便松了几分。又一日,老夫人在佛堂礼佛时不慎崴了脚,苏锦娘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三日,亲自为她揉捏脚踝、擦洗身体,连药渣都亲自过目。老夫人感动之余,又见苏锦娘打理中馈井井有条,便将外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她,让她帮忙打理日常用度,只反复叮嘱,绝不能碰内库房的东西。
苏锦娘应得恭顺,心里却早已布好了局。
她借着打理外库房的由头,日日往库房跑,不仅将外库房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还悄悄记下了内库房的看守规律——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每月初一、十五要去城外的庵堂礼佛,这两个时辰里,内库房只有两个小厮看守。
机会很快就来了。
当月初一,老夫人和嬷嬷去了庵堂。苏锦娘寻了个由头支开小厮,又用早就配好的黄铜钥匙打开了内库房的暗锁——这钥匙是她照着老夫人腰间的钥匙纹路,托姑苏来的银匠悄悄打造的。她没动里面的传家宝,只记下了那些藏在暗格里的东西,尤其是顾长卿早年巴结权贵时收下的几方名贵砚台,那原是一位获罪官员的私产,顾长卿当年收了,一直藏着不敢示人。
摸清底细后,苏锦娘的“人情”之路,才算真正开始。
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张氏来访,那张氏家境贫寒,穿得十分朴素,还带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老夫人瞧着,心中有些嫌弃,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发作。
苏锦娘瞧在眼里,当即笑着对张氏道:“表妹这身衣裳,实在是委屈了。我瞧着外库房里有一匹上好的蜀锦,不如拿来给表妹做几身新衣裳?再取些银子,给孩子买点补品。”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变,刚想开口拒绝,苏锦娘又抢先道:“母亲,您素来心善,最是疼惜晚辈。表妹远道而来,您总不能让她空着手回去吧?再说了,家和万事兴,大度些,才能彰显咱们顾家的风范不是?”
这话,正是平日里顾长卿和老夫人劝她的话。
老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能咬牙点头:“就依你吧。”
苏锦娘立刻拿着外库房的钥匙去取了蜀锦和十两银子,亲手递给张氏,笑得十分亲切:“表妹,快收下吧。”
张氏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接了过去,逢人便夸顾家主母心善。
此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顾府。
顾云瑶得知后,跑到老夫人面前撒娇:“娘,凭什么她能拿您的东西做人情?我也要!”
老夫人心里憋着气,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瞪了苏锦娘一眼。
苏锦娘见状,又笑着道:“妹妹想要什么?外库房里还有不少绸缎首饰,我陪妹妹去挑便是。”
顾云瑶眼睛一亮,立刻拉着苏锦娘去了外库房。苏锦娘只挑些寻常的绸缎首饰给她,绝口不提内库房的东西,老夫人看在眼里,便没再多管。
苏锦娘要的,本就不是这些小打小闹。
顾家的远房亲戚来串门,她必定要从外库房里拿些东西相送,且专挑人多眼杂的场合。
“大伯母,您这镯子都旧了,我瞧着外库房里有一支成色不错的银镯子,您拿去戴吧。大度些,别计较这些小事。”
“二叔父,您的书房缺一幅字画,我瞧着外库房里有幅寻常的山水图,您拿去挂着吧。家和万事兴嘛。”
“三姑母,您的女儿快要出嫁了,我瞧着外库房里有一套银首饰,正好做嫁妆,您拿去用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她将顾长卿和老夫人劝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
一开始,顾长卿只当她是在学着讨好亲戚,没放在心上——毕竟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可渐渐地,他发现不对劲了。
苏锦娘送的东西,越来越贵重,从外库房的绸缎首饰,渐渐变成了内库房里的寻常古玩。她趁着嬷嬷和小厮不备,悄悄从内库房拿些东西出来,送出去时,还特意让青禾“无意”地对旁人说:“这是顾家的传家宝,我家夫人说了,亲戚之间就该互相帮衬。”
京城里的人,最喜欢的便是议论纷纷。
很快,京城里便传开了——顾家主母苏锦娘,出手阔绰,将顾家的传家宝,一件件地送给了远房亲戚。
有人说,顾家这是要败落了;有人说,苏锦娘是个败家娘们;还有人说,顾长卿惧内,连自家的东西都管不住。
顾长卿在翰林院,也成了众人的笑柄。同僚们见到他,都忍不住打趣几句:“顾大人,您家夫人又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亲戚啊?”
顾长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锦娘哪里是懂事,分明是在报复!
他怒冲冲地找到苏锦娘,脸色铁青地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些都是顾家的东西!”
苏锦娘抬起头,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夫君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你拿我的嫁妆讨好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的苏姑娘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大度些,家和万事兴。我不过是学着你的样子,拿顾家的东西,维系亲戚间的关系罢了。”
顾长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苏锦娘,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简直是胡闹!那些传家宝,是顾家几代人的心血!”
“胡闹?”苏锦娘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顾长卿面前,目光锐利如刀,“顾长卿,你拿我的嫁妆讨好苏莲,将我的嫁衣给她做披风时,可曾想过那是我母亲的心血?你劝我大度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顾长卿一愣,眼神有些闪躲:“我……我那是为了府里好。”
“为了府里好?”苏锦娘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拔高,“你拿我的玉镯送给苏莲时,可曾想过府里的名声?你将顾家的脸面踩在脚下,却要我守着顾家的规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在这时,顾老夫人闻讯赶来,一进门便指着苏锦娘骂道:“好你个毒妇!竟敢偷拿顾家的东西,往外送!我看你是活腻了!”
苏锦娘转过身,看向顾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更冷了:“母亲,我拿顾家的东西做人情,不过是学夫君的样子罢了。夫君拿我的嫁妆做人情,您夸他孝顺懂事;我拿顾家的东西做人情,您便骂我毒妇。这双标的本事,母亲当真是炉火纯青。”
“你……你放肆!”顾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苏锦娘,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云瑶也跟着起哄:“嫂子,你太过分了!那些都是我们顾家的东西,你凭什么送给外人!”
苏锦娘看向顾云瑶,眼神冰冷:“妹妹,你身上戴的珍珠项链,是我的嫁妆;你穿的那件蜀锦裙子,是外库房里的;你手里的那支金钗,是我从外库房里挑给你的。怎么,只许你拿,不许我送?”
顾云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上的项链,往后退了一步。
苏锦娘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顾家众人:“你们不是喜欢劝我大度吗?不是喜欢说家和万事兴吗?如今,我也劝你们大度些。亲戚之间,本就该互相帮衬,送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顾长卿看着眼前的苏锦娘,只觉得陌生至极。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温婉柔顺的苏锦娘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冷冽和决绝,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带着凌厉的锋芒。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锦娘要的,从来都不只是掏空顾家的库房,更是要让顾家身败名裂。
她盯上了顾长卿藏在内库房暗格里的那几方赃物砚台。
那日,顾长卿的政敌王学士奉旨查抄获罪官员的家产,正愁找不到顾长卿当年收受贿赂的证据。苏锦娘让青禾扮成寻常百姓,将那几方砚台和一张写明来历的纸条,悄悄送到了京兆尹衙门。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在纸条上写着“顾翰林私藏罪臣赃物,望大人秉公查办”。
京兆尹衙门收到赃物和举报,不敢怠慢,当即派人彻查。王学士得知后,更是上书弹劾,将顾长卿的罪证一一罗列。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顾长卿私藏赃物、结交罪臣的罪名被坐实,不仅被罢黜了官职,还被削去了功名,连带着顾家的世袭爵位也被褫夺。
此事一出,顾家的名声彻底烂了。
京城里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说顾家世代清名,竟出了这样一个贪赃枉法的败类。那些之前受过苏锦娘恩惠的远房亲戚,也开始反过来指责顾家——苏锦娘送东西时,故意对不同亲戚说“这是顾家最贵重的宝贝,特意给你留的”,导致亲戚之间互相攀比,觉得自己拿到的不如别人,最后都跑到顾府门口哭闹,骂顾家“厚此薄彼”“为富不仁”。
顾府的门庭,一日比一日冷落。
曾经的名门望族,如今成了京城里的笑谈。
顾老夫人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又想起顾家如今的名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顾云瑶因为名声狼藉,再也无人敢上门提亲。那些之前围着她转的公子哥儿,如今都对她避之不及。她只能一辈子待在顾府,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孤独终老。
而苏莲,见顾长卿失势,果然收拾细软准备跑路。苏锦娘早料到她有这一手,早已让青禾带着几个苏家从姑苏派来的精干护卫,守在苏莲的宅院外。苏莲刚翻出院墙,就被逮了个正着,她从顾长卿那里得来的所有财物——包括那套云锦嫁衣改制的披风、金步摇、玉镯等苏锦娘的嫁妆,全被护卫们如数收缴。
顾长卿想变卖顾府仅剩的家产跑路,却被之前上门闹事的亲戚堵个正着,扭送到了衙门,最终被判流放三千里。官府清点顾家财产时,苏锦娘拿出了清晰的嫁妆清单,以“顾家侵占他人私产”为由,要求官府将属于自己的财物全数归还。那些被顾长卿送给顾老夫人、顾云瑶的嫁妆,也被官府强制追回,顾家的剩余资产,还被用来抵偿顾长卿犯下的罪责。
顾家,彻底败落了。
这日,苏锦娘带着青禾,来到顾长卿面前。此时的顾长卿,早已没了往日的状元郎风采,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眼神浑浊。
他看到苏锦娘,像是疯了一样扑过来,却被青禾拦住。他只能瘫在地上,嘶吼道:“苏锦娘!你这个毒妇!是你毁了我!毁了顾家!”
苏锦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顾长卿,今日我来,是要与你和离。”
她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又拿出一叠厚厚的嫁妆清单,掷在顾长卿面前:“这是我的嫁妆清单,当年我嫁入顾家,三船嫁妆,如今官府已经帮我尽数追回,一件不少。你且看看,签了这份和离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是你敢不签,我便将这清单和你私藏赃物的证据,一并送到流放之地的官府,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顾长卿看着那张清单,上面的每一件物品都记得清清楚楚,再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能瘫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颤抖着按下了手印。
苏锦娘收起和离书,没再看他一眼,只对青禾道:“走,我们回姑苏。”
青禾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欣喜:“是,小姐!”
三船嫁妆,一件不少地被装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京城。苏锦娘挺直脊背,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身后的顾府,那朱红的大门早已斑驳,再也没了往日的煊赫。

回到姑苏后,苏锦娘得到了苏家宗族长辈的全力支持。苏家本就是姑苏商户世家,重利更重颜面,顾长卿贪赃枉法、辱没妻室的事传到姑苏,宗族认为顾家丢尽了苏家的脸,再加上苏锦娘手握和离证据与顾家罪证,长辈们不仅全力支持她执掌苏家生意,还为她设宴,昭告姑苏的商户们——苏锦娘从今往后,便是苏家的主事人。
苏锦娘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手腕,将苏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商铺开遍了江南,成为了姑苏有名的女富商。
她再也没有嫁过人,却活得比任何人都自在,都潇洒。
偶尔,她会听到京城传来的关于顾家的消息,说顾长卿在流放途中染了疫病,早已客死他乡;说顾府的宅院被官府查抄,最后夷为平地。
苏锦娘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继续打理她的生意。
那些过往的恩怨,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
她的人生,本该如此,锦绣繁华,不受羁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