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出族谱的我成了全省状元第二章
十二月的冷风钻进教室,我冷得全身发颤抖,只能是紧了紧峰上单薄的衣服,父亲那么辛苦,我说不出再给我点钱,买件厚点衣服穿哪
十二月的冷风钻进教室,我冷得全身发颤抖,只能是紧了紧峰上单薄的衣服,父亲那么辛苦,我说不出再给我点钱,买件厚点衣服穿哪样不懂事的话。
现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两百多天了,我不由乍向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放在书桌的上的手却无意识地摸到课桌上划痕。
那是我堂弟陈昊去年用水果刀划的三个字:赔钱货。
正发愣间,班主任突然走到门口高声喊我,“陈萱,来办公室一趟。”
我连忙到跟在他 身后进教导室里,看着严肃的老师,我的心不由往下沉。
“你妈上午来过电话。”班主任长叹一口气,“说你家里……实在拿不出这笔补习费。”
我没作声,只是静静听着。
“可惜了,这次的补习是市里请来的特级教师授课,机会真的难得……”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撞开。
陈昊晃着他那部最新款的手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老师,找我堂姐呢?正好,我妈有话让你转告她。”
他划开屏幕上是我妈刚发来的语音条,他按下功放,声音大得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老师啊,你跟陈萱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屁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她堂弟还要买新电脑复习呢!那电脑五千多,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陈昊倚在门框上,笑得张扬又欠揍。
“堂姐,听见没?刀刃!我就是那刀刃,你呢?顶多算块钝了的破石头。”他故意把“堂姐”两个字咬得极重,手机里母亲还在高声嚷嚷着。
“她爸那点死工资,留着给昊昊以后娶媳妇才是正经事……”
“够了!”班主任猛地一拍桌子。
“陈昊,立刻回你的教室去!”
陈昊不由闭 了嘴,快速离开。
老师才从抽屉最里面摸出一个旧信封递给我。
“这个,算我私人借给你的。别声张,也别有压力。”
我拿着那个信封,我看着老师通红的手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放学后我走到村口,就听见祠堂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和零星的鞭炮声。
我拐过弯,正看见陈昊骑着一辆崭新的山地车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炫技,单手抬起车头,引来一片喝彩,车铃被他按得叮铃作响。
“哎哟,我们昊昊就是有出息!”
“这车得不少钱吧?你爸妈真疼你!”
族长站在台阶上,白胡子抖得欢快。“好!我们陈家的麒麟儿!昊昊这次月考进步大,等考上大学,祠堂门口必须给你立块状元碑!”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和奉承。
我看到父亲缩在人群的角落里,看见我,立刻迎上来,手里还攥着一个油纸包。
“萱萱,给,你最爱吃的麦芽糖……”
话没说完,陈昊骑着车呼啸而过,一个故意的急转弯,车把精准地勾住了那个油纸包,用力一甩,整个包都飞进了路边的泥坑里。
“走路不长眼啊?”
陈昊连头都没回,骂骂咧咧地骑远了,后座载着的同学回头指着我,冲他喊:“那不是陈家那个赔钱货吗?”
父亲僵在原地,那只黝黑粗糙的手悬在半空,收回也不是,伸出也不是。
我弯腰,从泥水里捡起那个油纸包,里面的糖块早已碎成了沾满泥土的渣滓。
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我发烧到快四十度,母亲却带着陈昊在县城里最大的商场挑新款羽绒服,留我一个人裹着薄薄的旧棉被在阁楼上发抖。
父亲看我可怜的样子,偷偷从厨房拿来半块冷馒头,不想母亲刚好回来,看到这情景用扫帚打得父亲一只手通红。
往事一闪而过,我看着眼前父亲。
“爸,我们回家。”我拽着父亲的胳膊往回走,身后传来族长高高在上的声音。
“陈德发!管好你家丫头,别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丢我们陈家的脸!女孩子家家,读再多书也是别人家的人,有什么用!”
我不由停住脚步,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等我考上大学,第一个就回来拆了你们这破祠堂!”
祠堂前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呆若木鸡,瞬间鸦雀无声。
陈昊跳下车就要冲过来,嘴里骂着:“你他妈说什么!”
族长一把拦住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阴鸷
“反了你了!陈德发,你听着,明天就把她给我送去镇上的纺织厂!听见没有!”
父亲慌忙挡在我身前,声音发颤:“族长,使不得啊!萱萱她……她是要考大学的,她是咱们村最有希望的……”
“闭嘴!”族长的拐杖重重地杵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当年就不该让她去上学!”
“爸爸,我们回家,跟她们多说无益。”我拽着父亲后退了两步,转身回了家。
4
凌晨三点,阁楼的煤油灯光跳动。
我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步骤。
楼下传来一声闷响,什么重物砸在了地板上。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赔钱货还敢跟我动手?我今天打死你!”
母亲的尖叫声穿透了薄薄的楼板,声音刺耳。
“她要是真考上了,我们家的脸往哪里放?亲戚们以后怎么看昊昊?”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也是我们的亲闺女啊……”
“闺女?闺女能传宗接代吗?那点钱留着给昊昊娶媳妇,比什么都重要!”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下楼梯。
楼下,父亲瘫坐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抓着母亲的裤腿,不肯放开。
母亲手里高举着一把扫帚,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嘴里还在不停咒骂。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看你从哪里变出钱给你那个宝贝闺女交学-费!”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纸张已经起了皱。
那是族里送来的“劝诫书”。
白纸黑字,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如果我执意要参加高考,我们一家三口,就会从陈氏的族谱上被彻底抹去。
“爸!”
我连忙冲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父亲。
他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却推开了我,沙哑声音劝我。
“别管我……快上去睡觉,明天……明天还要模拟考。”
“考!考!考!一天到晚就知道考!她考上了能给你养老送终吗?”
妈妈发出一声冷笑,抓起桌上那张纸,直接甩在我的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们陈家的脸,全都被你一个人丢光了!”
我没有回话,转身上了楼,任凭她一个叫嚣个不停。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
当我走到我的书前,看到座位一片狼藉,像是被洗劫过。
课本,笔记,卷子,被扔得到处都是。
我最珍视的那本错题集,被撕成了无数碎片,正泡在一滩黑色的墨水里。
纸张吸饱了墨汁,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模糊。
“谁干的?”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几排课桌,锁定在教室后方的一个人身上。
陈昊正倚着墙,看着这边的好戏。
“堂姐,你脸色这么差啊。”
陈昊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晃着一支钢笔。
“我劝你一句,现在去教务处申请退学,还来得及,别硬撑着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身居高临下看着我,一脸恶意。
“昨晚动静不小啊,我在家里都听见了。大伯……不会是为了你,才挨打的吧?”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父亲佝偻的背影,母亲尖刻的咒骂,族长充满威胁的话语,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
我没有说话,伸手抓起那瓶还剩下大半的英雄牌蓝色墨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臂抡圆,对着陈昊那张挂着笑容的脸就砸了过去。
“砰!”
玻璃瓶在他的额头上碎裂。
蓝色的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划过他的脸颊,在他那件崭新的白色校服上迅速晕染开。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惊呼声四起。
“陈萱你他妈找死!”
陈昊终于反应过来,他暴怒地吼叫着,伸手就揪住了我的头发。
头皮传来剧痛,但我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我只是狠狠瞪着他。
“陈昊,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挣扎着掏出手机,摁亮了屏幕,举到陈昊的眼前。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上个月月考的考场,陈昊偷偷把一张纸条递给后座同学的画面。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但陈昊的脸拍得非常清晰。
“你……”
陈昊抓着陈萱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脸从愤怒的涨红,变成了难堪的猪肝色,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恶狠狠地甩开我,转身冲出了教室。
出门的时候,他因为怒火攻心,一脚踹翻了讲台旁边的粉笔盒,五颜六色的粉笔头滚了一地。
我平静的上学,放学后快速回家,结果还没有走到家,就看见自家院子门口围着一圈人,黑压压的一片。
族长拄着他那根从不离手的龙头拐杖,站在人群的最中间。
陈昊和他爸妈跟在族长身后,旁边还站着几个面生的族中长辈。
看到我走近,族长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往青石板上一敲,“咚”的一声闷响。
“陈萱!你忤逆长辈,在学校殴打堂弟,败坏我陈家门风!从今天起,你和你父亲陈德发,正式被逐出陈氏宗族!”
我父亲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的声音哽咽哀求着,“族长,求您了,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再给她一个机会……”
我母亲却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父亲推得一个趔趄,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早就说了这个丫头片子是个灾星!扫把星!滚!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回来!”
我看着眼前无情的母亲,想笑了,她不把我当作亲生女儿,一心捧着别人家的孩子陈昊,到底是怎么想。
我走上前,从族长手里拿过陈家族谱,翻开找到了属于自己家的那一页。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捏住书页,用力一扯。
“嘶啦——”
厚实的纸张被撕成了两半。
“这破玩意儿,谁稀罕?”
我把手里的碎纸片扔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老头子。
“等着吧。等我考上京大,我会让你们整个陈家族人,都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我和父亲回了家,母亲却摔门回了娘家,屋子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人。
父亲突然停下脚步,从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
“萱儿,这是爸偷偷攒的钱,不多……够你在县城租个小屋,安安稳稳地考完试。”
我连忙打开手帕,里面是几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旧钞票,还有一堆零零散散的硬币。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父亲,眼泪汹涌而出。#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