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讯】他曾视对方为“一起打拼、相互扶持的好兄弟”,在事业低谷时伸出援手,在资-金-周-转时毫不犹豫签字担-保。然而,十年之后,山东企业家刘凡航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帮朋友渡难关,而是一步步走进了一场由对方亲手编织的债务陷阱。
从2013年到2025年,一笔350万元的银行贷款、一张500万元的借条,最终演变为两份法-院强制执行判决、累计超千万元的债务压顶。而这一-切的背后,据刘凡航及得阳集团多方举证,皆由其昔日密友、山东兴业融资担-保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杨金奎一手策划、自导自演。
一、“好兄弟”联手创业,信任毫无保留
2010年前后,刘凡航与杨金奎因生意往来结识,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伙计”。据刘凡航回忆,两人曾多次互相拆借资金、互为担-保,彼此信任极深。“他说有项目缺钱,我二话不说帮忙;我说公司要扩产,他也主动介绍银行资源。”这种“利益共同体”式的关系,让刘凡航从未设防。
正因如此,当2013年底杨金奎告诉范文浩“恒通公司需要资金经营,你找刘凡航做个反担-保,走个流程就行”的时候,刘凡航没有多想,便以个人名义签署了《个人担-保承-诺书》,为恒通公司在济宁银行的200万元贷款提供反担-保。一个月后,又为追加的150万元贷款再次签字。
关键细节在于:这些反担-保协议,并非在贷款申请前签署,而是在银行放款之后、资金已被挪用之后,由杨金奎以“补手续”“走流程”为由诱导签署。
二、贷款下来即被挪用,刘凡航毫不知情
事实上,恒通公司所贷350万元,根本未用于合同载明的“原材料采购”。据内部材料及后续调查证实,该笔资金到账后迅速转至案外人李天赐账户,而李天赐立即将款项用于偿还其对杨金奎的私人借款。
也就是说,这笔贷款从一开始就是杨金奎为回收个人债权而设计的“通道”。而刘凡航,作为反担-保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悄然成为风险兜底者。
更令人震惊的是,杨金奎明知恒通公司无力还款,却仍安排刘凡航签字担-保,并且在恒通公司贷款逾期后的近十年时间里没有打过一个催收电话通知其贷款逾期需要偿还,也为其后续操作埋下伏笔。
三、2015年:“帮忙代偿”实为设局套牢
2015年7月,恒通公司贷款逾期。杨金奎再次找到刘凡航:“兄弟,帮个忙,用你公司名义贷350万,把恒通的窟窿补上,银行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就几天的事。”
出于信任,刘凡航同意以得阳集团名义向济宁银行申请贷款。2015年7月31日,350万元到账当天,款项立即按杨金奎指示转入兴业公司账户,备注“代偿恒通公司逾期本金”。
至此,兴业公司作为担-保方,顺利履行了代偿义务,免责脱身。而得阳集团,既非借款人,也非担-保人,却因这一笔“帮忙”操作,被牢牢绑定为实际债务承担者。
四、2017年入狱:失去话语权,任人摆布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2017年。刘凡航因另案被判刑五年半,入狱服刑。就在他失去自-由的同时,杨金奎开始全-面收割“战果”。
2020年5月25日,原本由白西来持有的、源于2015年的一张500万元借条(实为刘凡航替大观机械公司贷款提供担-保所签),被转让给济宁市久久广告有限公司。
而多份证据显示,久久广告公司由杨金奎实际控制。
转让次日,通知寄往刘凡航服刑的江苏盐城监-狱——一个他无法回应、无法抗辩的地方。
这场债权转让,表面合-法,实则将杨金奎隐藏于幕后,使其既能规避自身巨额被执行风险,又能以“第三方债权人”身份光明正大起-诉追债。
五、2022–2024年:两场诉讼,彻-底套牢
2022年11月,兴业公司起-诉得阳集团,要求偿还其“垫付”的240余万元。
2023年9月、10月,法-院接连作出两份判决:
o判得阳集团偿还兴业公司240万余元(未扣除80万元保-证金);
o判刘凡航个人偿还久久广告公司500万元本金及高额违约金。
2024年9月26日,济宁中院二审维持原判,理由竟是:“无书面委托合同,不能认定委托关系。”
讽刺的是,法-院采信的关键证据之一,是刘凡航2017年在另案庭审中一句“我是得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这句话本意是解释贷款背景,却被断章取义,成为认定其“自愿代偿”的依据。
而事实上,工-商登记清晰显示:得阳集团法定代表人胡方磊持股60%,刘凡航仅为40%小股东。
六、自导自演的闭环:从设局到收割
回看整个链条,杨金奎的操作堪称“教科书式”债务转嫁:
1.安排空壳或关联公司贷款(如恒通公司);
2.诱导熟人签署反担-保(利用信任,事后补签);
3.贷款到账即挪作私用(归还个人债权);
4.逾期后说服“兄弟”名义贷款代偿;
5.代偿方成为新债务人;
6.通过控制公司受让债权、提起-诉讼;
7.原始借款人全身而退,操控者毫发无损。
据内部文件披-露,杨金奎名下在任城区法-院的被执行案件“几十起,预估金额超亿元”,手法高度雷同。
七、出狱后的绝望:背债千万,申诉无门
2023年刑满释放后,刘凡航面对的是冻结的账户、查封的资产和两份生效判决。他试图通过法律途径澄清事实,却屡屡败诉。“我没有拿一分钱,没用过一分钱,却要还上千万。而真-正拿钱的人,坐在被告席上告我。”
2025年7月15日,得阳集团向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提交抗诉申请,请求撤销原判。申请书中写道:
“我们不是逃避债务,而是拒绝为他人设局买单。法律若只看签字,不问真-相,那信任就成了一把插向自己的刀。”
结语:当“兄弟情”沦为金融工具
这起案件,远不止是民事纠-纷,更是一面镜子——照见熟人社会中信任如何被系统性滥用,照见担-保机制如何被异化为债务转嫁工具,也照见司法在面对复杂金融操作时,是否能穿透形式、抵达实质。
刘凡航的故事仍在继续。而他的遭遇,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