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孝乾的“婚外情”,不仅导致“密使一号”吴石被捕,还让我党1000多名同志被捕.......
历史有时候就像一出事先张扬的谋杀案,所有人都知道结局,但依然会被过程中那些匪夷所思的细节所震惊。
故事的起点,在1946年的春天,台湾基隆港。
那时的码头,永远是人声鼎沸,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逃难的,有淘金的,有满怀希望的,也有心怀鬼胎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一张张茫然又期待的脸。
在拥挤的人潮中,有一个人显得很特别,他叫蔡孝乾,四十出头,神情镇定,目光锐利,这副派头,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事实也确实如此。
蔡孝乾同志的履历,要是打印出来,那得用好几张纸。
他是台湾人,却跑去大陆参加了革命,而且是根正苗红的那种——他是唯一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台湾籍红军。论资历、论地位,在当时的中共台湾省工委,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革命,被组织委以重任,派到台湾来主持大局。
可以说,整个台湾的地下工作,都系于他一人之身。按理说,他应该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尖刀,悄无声息,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鞘。
然而,就是这位本该最懂得纪律和隐蔽的省委书记,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事。
他身边,紧紧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名叫马雯娟,只有14岁,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
她不是什么交通员,也不是培养的下一代革命青年,她的身份很简单,也很要命——她是蔡孝乾老婆的亲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子。
这就很离谱了。
地下工作是什么?
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跳舞,是每天在刀尖上打滚。别说带家属,就是多交一个朋友,都得反复掂量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蔡孝乾倒好,直接把一个未成年的亲戚,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带到了这个龙潭虎穴里来。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这是在玩火。
为了把这场火玩得更“合理”一些,蔡孝乾动用了他的权力,他轻车熟路地给马雯娟办了一套假身份,户籍上登记的名字叫“邓莉”。
从那天起,台湾多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一个游离在所有正常体系之外的“幽灵”。
对外,蔡孝乾的解释是:这是我表妹,家里没人照顾,我带她来台湾读书。
这个理由,在当时听起来似乎也说得过去。台湾刚刚光复,百废待兴,很多大陆家庭都把孩子送过来,接受新的教育。所以,没人怀疑。
可问题在于,戏没演全套。
马雯娟到了台湾,脚跟还没站稳,就被蔡孝乾安排住进了一处隐蔽的住所。说好的读书呢?影子都没有。她没有背上书包走进任何一所学校,而是被蔡孝乾“金屋藏娇”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朝着一个非常危险且不道德的方向一路狂奔。
四十多岁、身居高位的姐夫,十四岁、懵懂无知的小姨子。两个人朝夕相处,很快,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被捅破了,正常的亲情,迅速变质,演变成了一种畸形的、地下的情人关系。
我们必须再强调一遍蔡孝乾的身份: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这个位置,意味着他掌握着无数同志的名单,指挥着整个台湾的情报网络。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可他,却把个人的私欲,堂而皇之地放在了革命事业之上。他似乎很自信,认为自己是孙悟空,能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既能干革命,也能享受生活,两不耽误。
他以为自己布下的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局,却不知道,从他带着马雯娟踏上基隆码头的那一刻起,他亲手为自己,也为整个台湾地下组织,埋下了一颗最致命的定时炸弹。
这颗炸弹的引线,就攥在他自己手里。
从1946年到1949年,整整三年多的时间,蔡孝乾在台北过着一种分裂而惬意的生活。
按照地下工作的标准范本,他应该像一颗钉子,深深地扎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朴素、低调、毫不起眼。可蔡孝乾同志偏不,他选择做一颗夜明珠,生怕别人看不见他。
当时的台北,但凡是有点档次的消费场所,比如西餐厅、咖啡馆、高级舞厅,你总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指间夹着进口的“三五”牌香烟,出手阔绰,派头十足。
这个人,就是蔡孝乾。
他这副做派,你说他是上海来的商贾巨富,有人信;你说他是国民党的高官显贵,也有人信;但你要说他是个深入敌后的共产党书记,那估计连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
钱从哪儿来?
当然是组织上拨下来的经费,每一分钱,都浸透着同志们的血汗和信任,本该用在最紧要的情报工作和组织发展上。然而,蔡孝探却像打开了自家的钱袋子,心安理得地将其中相当大一部分,挥霍在了自己的享受和马雯娟的身上。
他带着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情人,看最新的美国电影,吃最正宗的法式大餐,给她买各种时髦的衣服和亮闪闪的首饰,两个人的生活水准,远远超出了当时台湾普通家庭的想象。
这种日子,过得确实很爽。但蔡孝乾似乎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他以为自己很高明,实际上,他早已成了一个透明人。
国民党的保密局,不是吃干饭的。那是一群靠嗅觉吃饭的狼,尤其是在台湾这个刚刚接手的地盘上,他们对所有从大陆来的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一个行为举止如此张扬、消费水平如此之高的“商人”,很快就进入了特务的视线。这个人是谁?钱是哪来的?他每天都在跟谁接触?
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开始悄然收紧。
保密局的特务们很有耐心,他们采取了“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他们开始派人对蔡孝乾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秘密盯梢,把他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一一记录在案。关于他的卷宗,在保密局的档案柜里,一天比一天厚。
有一次,蔡孝乾带着马雯娟在街上逛百货公司,他隐约感觉身后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作为一个老地下工作者,这种警觉性是深入骨髓的。
换作别人,此刻恐怕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切断所有联系,进入静默状态。
可蔡孝乾没有。他回头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自嘲地笑了笑,认为是自己神经过敏。甚至为了在小情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镇定和无畏,他反而更加张扬地搂住马雯娟,走进了最高档的珠宝店。
这个致命的危险信号,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忽略了。
安逸的生活,就像温水煮青蛙,已经严重腐蚀了他的革命意志,让他那曾经无比敏锐的嗅觉,变得迟钝不堪。
他沉浸在自己一手打造的“幸福”里,自我麻醉。他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用的是假身份,住的地方也经常更换,特务们能奈我何?
他不知道,他那些小把戏,在专业的特务机关面前,就像小孩子的游戏。
他越是折腾,留下的线索就越多。他和马雯娟那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早就被特务们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能还被当成了饭后的笑料谈资。
就这样,蔡孝乾在台北,一手指挥着神圣的地下工作,一手享受着腐化的糜烂生活。
他以为自己是双面间谍,游刃有余。
殊不知,他只是一个即将被扯线的木偶,而命运的丝线,早已牢牢地攥在了敌人的手中。
常言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当一个人得意忘形到了极点,离万劫不复,也就不远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以一种最荒唐的方式出现。
时间来到1950年1月,台北。
这一天,马雯娟惊慌失措地告诉了蔡孝乾一个消息——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蔡孝乾自以为固若金汤的世界里轰然炸响,他彻底慌了。
马雯娟当时还不到二十岁,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是足以让一个女人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天大丑闻。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他,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
一旦事情败露,这不仅仅是个人作风问题,更是足以引爆整个台湾地下组织的政治炸弹。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瞬间化为泡影。
冷静,必须冷静。
蔡孝乾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解决方案。在台湾把孩子生下来,绝无可能,那等于是自投罗网。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马上把马雯娟送回大陆去,让这个麻烦彻底从眼前消失。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当时的台湾,早已被国民党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想要离开台湾前往大陆,需要一张至关重要的东西——通行证。
而这张薄薄的纸片,审批程序极其严格,需要层层审核。马雯娟用的是“邓莉”这个假身份,没有任何正当的离台理由,想从正常渠道拿到通行证,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
常规的路走不通,蔡孝乾只能动用非常规的手段。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本不该去动用,也绝不能去动用的人。
这个人,就是吴石。
吴石将军,时任国民党“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是我党潜伏在敌人心脏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代号“密使一号”。以他的职位,签发一张通行证,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问题在于,组织纪律是铁打的。
按照地下工作的最高原则——“单线联系,系统隔离”,蔡孝乾负责的党务系统,和吴石负责的军事情报系统,是两条绝对不能交叉的平行线。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络人,是一个名叫朱枫的交通员。
这条纪律,是用无数先烈的鲜血换来的教训,是地下工作者的护身符。一旦打破,就等于亲手在自己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
可此时的蔡孝乾,已经被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搞得方寸大乱。纪律、原则、同志们的安危……这些东西,在那一刻,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解决马雯娟这个大麻烦。
于是,他找到了朱枫。
他没有说明实情,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自己有个亲戚家里出了急事,必须马上离开台湾,希望朱枫能帮忙联系吴石将军那边,想想办法。
朱枫,代号“朱太太”,是一位经验丰富、忠诚可靠的老同志。当她听到蔡孝乾这个请求时,内心的警铃瞬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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