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2,感冒发烧在医院输液,76岁母亲打12个电话催给她做饭
01
我叫林秋霞,今年52岁,初中学历,离异,一个人生活。
家在一个小县城,老房子是父亲留下的,现在只剩我和76岁的母亲相依为命。
我年轻时在镇上的裁缝店学过手艺,后来自己开了一间小缝纫铺子,给人改衣服、缝窗帘,日子虽清苦,但还能维持基本生活。
我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跟着他爸在外地工作,女儿出嫁了,成家后也甚少回来。
我和他们的联系不多,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一声好,便算亲情维系。
母亲身体还算硬朗,但脾气却越来越乖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要喝热粥吃热菜,饭若不合她口味,就会闹脾气,摔碗摔筷子。
我习惯了她的刻薄和挑剔,但那天,我真的撑不住了。感冒发烧,自己站都站不稳,还得被她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地催促回家做饭,我心里压抑的情绪像被掀开的锅盖,往外泄。
我知道,母亲年纪大了,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但有时候,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也会累,也会痛,也会想要被关心一次。
那天早上,我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去了镇卫生院,医生量了体温,说是高烧,建议挂水。我点点头,躺在输液床上,脑袋发涨,眼皮发沉,刚闭上眼,手机就震动了。
是母亲的电话。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我饿了!”她的声音尖锐又急躁。
“妈,我在医院,发烧了,医生让我输液。”我尽量平静地说。
“发烧了还不是自己不注意,赶紧回来做饭,我都快饿晕了!”她毫不讲理地挂了电话。
我苦笑一声,护士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妈年纪大了吧?”
我点点头,没多解释。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母亲的电话像机关枪似的打个不停,前前后后十二个,语气越来越激烈,甚至开始骂我不孝,说我没出息,连顿饭都不愿做给她吃。
我想起小时候,她总把最好的留给我吃,可长大后,她却从不体谅我这把年纪还要为她早起晚睡。她的爱仿佛变了味,从付出变成了索取,一点一滴地耗光了我对亲情的期待。
我小时候家里穷,爸妈重男轻女,哥哥上学,妹妹在家帮忙,我却被送去养亲戚。
亲戚家人多,饭菜少,我常常吃不饱,衣服也总是穿人家剩下的。
那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能回家住几天,哪怕母亲只给我一个馒头,我都觉得香得不得了。
可等我真正懂事回家,才发现,母亲对哥哥百般呵护,对我反倒冷淡。她总说:“女孩子嘛,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家养你干嘛?”我不敢反驳,只能努力做家务,照顾弟妹,盼着有一天能读书改变命运。
但命运没给我机会。初中一毕业,母亲就让我去镇里缝纫铺学手艺,说是能赶紧嫁人。那年我15岁,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现实拽进了生活的泥潭。
19岁那年,我嫁给了邻村的一个木匠,男人老实,家里穷,但我不计较,只想有个安稳的家。
婚后几年我们有了一双儿女,生活虽苦,却也温馨。
可母亲却从没停止过对我的挑剔。
每次回娘家,她都要数落我嫁得不好,没出息,比不上在镇上开店的堂姐。
后来丈夫出了一场事故,腿瘸了,脾气也变了。他开始喝酒、打我,孩子们也被吓得不敢哭。我撑了几年,终于在孩子小学毕业那年选择了离婚。母亲听说后,并没有心疼我,反而怒斥我给她丢脸。
“离了婚的女人,谁还要你?你让我们林家脸往哪搁!”她咬牙切齿地骂我。
我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吭声。
那几年,我靠给人改衣服养大两个孩子,自己省吃俭用,供他们读书。儿子上了技校,女儿嫁了个普通人家,我以为他们会记得我的辛苦,结果却是长期的冷漠和疏离。
儿子在外地工作,娶了个外地媳妇,从不让我过去,说是住不惯;女儿偶尔回来,也只是带点吃的,匆匆坐一会儿就走,怕我开口要钱。
我不怪他们,毕竟我也没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但母亲却总在我耳边念叨:“你看你,儿子不贴心,女儿不孝顺,还不是你命苦!”
我苦笑,不愿再多解释。
母亲最宠爱的是我弟弟。
弟弟初中没毕业就在外打工,后来做点小生意,赚了一些钱。
母亲总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不能委屈了。”于是家里最好的房子给了他住,父亲的遗产也都归了他。
我没要一分钱,只求一个平静的日子。
可母亲却不满足。她说我一个人住太空,要我搬去和她一起住。她住在老宅子里,房间潮湿阴冷,可我还是答应了。只因她一句话:“你是我女儿,不管怎么说也得养我。”
我搬过去后,天天为她买菜做饭,洗衣服擦地,她却总嫌我做得不够好。有次我感冒躺在床上,她拿着扫帚敲我房门:“快起来,地上都是灰,你也不打扫,人都懒成啥样了!”
我苦笑着起身,头晕得不行,还是拖着身体把地擦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嘴里还念:“要不是我身体不好,早就自己来做了。”
我知道她怕一个人孤独,也知道她害怕被我“抛弃”,可她从不说一句软话,只会让人觉得冷。
那天在医院,我输完液,头痛得要裂开。回到家,母亲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一见我就开口:“你还知道回来?饿死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个鸡蛋和半袋白菜。我煮了粥,炒了个蛋,端到她面前。她尝了一口,皱眉:“这么清汤寡水的,猪都不吃。”
我没吭声,转身回房,泪水终于落下。
那晚,我发烧更重了,半夜起来吐了两次,母亲却没过来看我一眼。第二天早上,她依旧喊我起来做饭,我实在无力,只好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妈,我这边忙呢,不一定能回来,你让你弟帮你吧。”她匆匆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边,望着天花板,忽然有些恍惚。我这一生,到底图个什么?
03那天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不是不养母亲,而是要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我和弟弟商量,把母亲送到镇上的养老院,费用我们一起分担。
弟弟开始不同意,说我不孝。
我没争辩,只说了一句:“你也五十岁了,轮到你尽孝了。”
母亲开始闹腾,躺在地上不起来,说我要把她送去“等死”。我看着她,心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了,只说:“妈,我不是不管你,我只是太累了。”
最终,母亲还是住进了养老院。每周我去看她一次,带她爱吃的小菜,她偶尔还会埋怨两句,但也开始习惯那里的生活。
我也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小铺子,开始接一些活儿,每天早上喝一杯热豆浆,晚上给自己煮碗面。阳光透进窗户,我坐在缝纫机前,听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忽然感到心里平静了许多。
我不再指望谁来理解我,也不再苛求亲情的回报,只希望余生不再那么累,能为自己活一回。
有些爱,太沉重了,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放下,不是背叛,而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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