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盟和北约领导人开会
据路透社的消息,欧盟于12月12日达成一致,决定无限期冻结存放在欧洲的俄罗斯中央银行资产,扫除了将这些资金用于支援给乌克兰的重要障碍。
欧盟希望确保乌克兰拥有持续的资金支持并维持其政府运作和军队作战能力,因此将约2100亿欧元的俄罗斯主权资产“长期冻结”,不再像此前那样每六个月投票决定是否延长冻结期限。

路透社对此的报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笔者用通俗地话解释一下。
由于这笔资产仍归属俄罗斯,因此俄罗斯随时能要回去。在之前,由于每六个月欧盟全体成员要进行投票表决这笔钱是否继续“冻结”,如果下一次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国投票反对,那么欧盟就无法继续“冻结”,俄罗斯索要的话,钱必须要还给俄罗斯。
这次达成“永久性冻结”,就是说钱会一直被欧盟所掌控,主要存放这笔资产的比利时方面可以“安心”拿出来给乌克兰,因为没有了可能的“归还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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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这次还初步达成整个欧盟会为比利时做担保的意见(12月18日的会议上对此做出最终决定,以及敲定赔偿贷款的具体细节):即使未来在法律层面比利时输掉与俄罗斯的官司,需要比利时还钱时,欧盟可以帮比利时兜底。
并且,这次为了绕开部分成员国投反对票,欧盟还“机智”地采用了“合格多数投票(QMV)”方式进行表决。不同于此前需要全体一致原则,这个仅需15个成员国投赞成票,且15国人口占比超过欧盟总人口的65%就能以多数票通过。
所以,匈牙利、斯洛伐克等无力阻挡此次资产长期冻结决定。该决定通过后,欧盟可以利用其中的1650亿欧元支援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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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绝的是,欧盟还把风险转嫁给了乌克兰。
决定规定,这笔资金在“俄罗斯向乌克兰支付战争损害赔偿后”需由“乌克兰偿还”,这意味着等同于欧盟擅自决定,提前动用一个不存在的“未来俄罗斯赔款”来慨他人以慷——并且如果未来真的需要还款(假设俄罗斯主动给乌克兰送一笔“赔款”后),也是由乌克兰偿还。
目前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丹麦财政大臣斯蒂芬妮·洛瑟对记者表示,“仍有一些担忧需要解决”,但“希望我们能够为下周欧洲理事会的决定铺平道路”。
欧盟经济事务委员瓦尔季斯·东布罗夫斯基斯表示,正在为比利时制定稳固的担保方案。
反对该决定的人,例如匈牙利的欧尔班则在社交平台上指出,欧盟通过“合格多数投票(QMV)”决定无限期冻结俄罗斯资产,将对欧盟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但大势已去,匈牙利、斯洛伐克无法阻挡此次欧盟的方案通过。

扎哈罗娃
对此,据塔斯社的最新报道称,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指责欧盟是“玩顶针骗术的骗子(注)”——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上不了台面,只会玩街头骗局的骗子。
注:“顶针骗术”(俄语наперсточник)指的是一种广泛存在于欧洲包括俄罗斯的传统街头骗局:骗子在桌上摆放几个杯子或顶针,把一颗小球藏在其中一个下面,然后通过快速移动、手法遮掩等方式,让参与者永远猜不中球的位置,从而骗取钱财。
俄罗斯中央银行发出最强硬表态:欧盟计划使用俄罗斯资产的行为是非法的,并保留采取一切可用手段维护自身利益的权利。

塔斯社对此的报道
俄罗斯央行还表示,已在莫斯科法院起诉总部位于布鲁塞尔的中央证券托管机构——欧洲清算银行(Euroclear)。该机构目前持有欧洲被冻结资产中的1850亿欧元。
自欧盟于2022年冻结俄罗斯资产以来,欧洲清算银行已多次成为俄罗斯在莫斯科法院提起诉讼的对象——未来俄罗斯方面可能还会在更多全球地区起诉欧盟或欧洲清算银行,包括欧盟自己的法院,以及新加坡、迪拜以及我们这儿。
俄罗斯媒体认为,欧盟此次决定,在法律和政治层面都具有标志性意义。这意味着欧盟已经不再掩饰其真实意图——不只是“冻结”,而是为最终动用、处置乃至转移这些俄罗斯资产铺平制度与政治道路。
从欧盟内部视角看,这一决定同样具有强烈的政治指向。通过“合格多数投票”机制,欧盟成功绕开了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国的潜在否决权,将反对声音边缘化。这不仅是一次对俄罗斯的施压,也是一次对欧盟内部“异议国家”的成功压制,未来欧盟可能在更多决议上采用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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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欧盟仍在“外交辞令”上做文章,坚称相关资金并非直接“没收”。欧盟当然不会承认是没收,一旦承认没收,所有外国央行都会恐慌,欧元资产信誉会崩溃。
所以只能玩文字游戏,但在实际效果上和“没收”没有太大不同,无非是这笔钱不是欧盟拿来自己用,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俄罗斯方面认为,从国际法角度来看,欧盟此举已经违反了国际法中“主权豁免权”的概念;支持欧盟决定的一些法律专家认为,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已经违反了联合国宪章,论违反“国际法”,俄罗斯才是最早的那个。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欧盟此举严重破坏了俄乌达成和平协议的可能性。
面对欧盟的最新决定,俄罗斯央行和政府部门迅速做出回应,基调十分明确:不承认其合法性、不接受既成事实、保留全面反制权利。
更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政界与智库已多次强调,若欧盟进一步处置俄罗斯资产,莫斯科将采取对等甚至非对称反制措施。这些措施可能包括:对西方在俄资产实施法律冻结或征收;调整对“不友好国家”的投资与能源政策;以及推动以本币或第三方货币结算,削弱欧元在俄经济中的地位。
但这些对欧盟的直接经济影响十分有限,欧盟唯一担心,也是俄罗斯最希望看到的指望是:欧盟的举动导致全球资本的“寒蝉效应”——欧盟会加速失去全球金融中心(之一)的地位。
实际上俄罗斯并不是太在意这笔冻结资金,因为他们早在2022年就预估到了这个风险。所以这笔资产需要在最关键的时机产生最大化的作用,现在看来,欧盟的做法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除了对欧盟长远的负面影响外,泽连斯基政府拿了这笔钱也不可能逆转其整体被动的形势;俄罗斯国内又会因该事件而变得更加团结,有利于俄方整合并投入更多资源在俄乌冲突中攫取更大利益。
俄乌冲突马上要进入第四个年头了,可笑的是,欧盟至今也不清楚他们宁肯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乌克兰所追求的战略目标是什么。
随着俄罗斯廉价能源的消失,欧洲的工业制造业不可避免地持续下滑下去;而欧洲第二大“招牌”的金融业,又将因为他们自己的“作茧自缚”而可能成为第二个倒下的支柱。
我只能说,欧洲当今领导层的短视令人咋舌——他们可能甚至都从未想过,一年后,这笔钱花完之后,乌克兰又当如何?用欧盟各成员国的资金吗?
如果能用,就不可能打这笔俄罗斯资产的主意,现实就是欧盟各成员国压倒性地反对继续动用本国资金支援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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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能说什么呢?欧盟和欧洲(包括英国)本来可以借机(乌克兰内外交困之际)和美国一道促成俄乌停战,给欧洲留下喘息期,重整欧洲经济、军事。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