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被逼的无路可逃,只能剖腹,检查尸体时胃里只有生豆和稻草
在武汉会战中,孙震集团军伤亡较大,此后便撤到襄樊进行整理补充。抗战以来,军政部规定每一个军配属一个师管区,所有各军的兵员缺额,均由配属师管区所征集的壮丁予以补充。孙集团也按照这个规定来执行,比如孙震军(孙震兼任军长)的兵员由四川绵广师管区补充,陈鼎勋军的兵员由成茂师管区补充。
孙震集团军是苏联军援的受益者之一。出川抗战时,孙集团所有的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大部分都是川造,仅少数步枪出自汉阳兵工厂,而且枪上多无刺刀。襄樊整补期间,正值苏联对中国提供军事援助,孙集团的装备也因此有了改善,除补充部分中正式步枪、汉阳造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外,还配备了一些俄式轻机枪、八二迫击炮,师部另外装备有四挺加高射架的重机枪。在武器的使用和保养方面,各师都有苏联顾问前去讲课。
对孙集团官兵技战术素养的提高,苏联军援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像王仕俊师的苏联顾问,其主要职责就给营、团、师的军官讲解夜间攻击战术,听讲者听不懂俄语,便由翻译当场译给大家听。有时,苏联顾问还亲自上第一线,和军官们一起研究如何对敌人发动进攻。
1939年2月,孙震集团军奉命开赴钟祥、京山两县所属地区以及随县、均川一带,接替友军防务,与京钟路(京山至钟祥)方面的日军对峙。
孙震
通过对峙时的你来我往,他们逐渐掌握了日军的一些活动规律。在这个时期,日军出来“扫荡”一般都不是为了扩大占领区,而主要是出来兜个圈子,干些杀人放火、抢夺粮食和牲畜的勾当。陈鼎勋军所部跟敌人打交道的时间久了,甚至都能根据日军出动兵力的大小,大致列出其外出扫荡的时间表:如果是出动一个大队,一两天必回;如果是出动一个联队,一周必回;一个旅团,就要骚扰折腾上半个月了。
日军不熟悉地形、民情,“扫荡”时一定要有汉奸在前面带路,尽管如此,日军军官仍不放心,往往骑在马上边走边拿地图核对地形。他们的地图的确很精确,用的比例尺都是五万分之一,比中国军队的地图要好得多。
当然再好的地图也不能跟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当地民众相比。在民众的支持和帮助下,结合对日军扫荡规律的掌握,孙集团各部开始层层设伏截击敌人,有时还在敌人归途中选择阵地设伏堵击。与许集团据有利地形“摸螺丝”一样,这是川军在复杂的抗战环境中独自摸索出的一种新战法,它能够使敌人驮载的辎重、弹药、粮食更快地被消耗,缩短其出来扫荡的时间,而且也能够在敌人人困马乏的情况下,收到有效杀伤敌人的效果。有一次,日军被孙集团所部伏击,一个日兵因无路可逃而在绝望中剖腹自杀,检查尸体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胃里只有生豆和稻草了。
然而一旦形势发生急剧变化,即便已掌握一些规律和新战法,也并非就可以一劳永逸。3月下旬,京钟路方面的日军第四师团与襄花路(襄阳至花园)方面的日军第三师团联手,突然对孙集团发起攻击。孙集团的防区正面宽达两百多里,由于防务面积过宽,军、师、团之间空隙很大,当骤遇强敌攻击时,各战斗单位之间无法衔接,也不能互相支援呼应,大家只能单独防守防线上的要点。
经过一天的战斗,各部均无法支持,相继撤退。陈鼎勋军奉令派陈离师占领要点,阻击敌人,掩护友军撤退。陈离师本身缺一个团,军部便将陈仕俊团一并调拨陈离指挥。
陈仕俊团到达指定地点双河集后,按照陈离的命令,在双河东南高地漫山坡占领阵地。当时团部和师部的电话尚未架通,陈离让陈仕俊到师部研究作战部署。师部位于双河以西村庄,与陈团位置相隔十里,时间紧迫,陈仕俊从师部领命出来,便急急忙忙地骑马赶回团部。经过双河附近时,敌机低空轰炸扫射,陈仕俊眼疾手快,立即舍弃从骑,倒卧在土壕沟里,才得以幸免于难,可是随其行动的传令兵和卫士伤亡了五人,乘马也被炸伤了。
最后一个团陈仕俊步行跑回前线,等他在前线完成作战部署,已经是上午11点,前方友军纷纷通过陈团阵地向后败退。
下午1点,陈仕俊通过电话告知各营准备战斗,同时要求尽量隐蔽,待敌人到达最近距离时,才能开始射击,无命令不准鸣枪。
2点,敌先头部队一百五十人追来,到达前方凹地半坡,距陈团阵地仅两百米。陈团随即居高临下予以夹击,经半小时激战,敌人被歼过半,其余敌兵全都向后逃离。
紧接着敌人大部队赶到,且有飞机助阵,但陈团利用有利地形进行阻击。使得敌人直到黄昏时也未能取得进展。不料这时一部分敌人从陈团右翼迂回。袭击了陈团后方的陈离师部,并与师预备队发生激战,师部被迫撤退。
战至晚上9点,敌军增加力量向陈团右翼猛攻,陈团阵地遭到突破,右翼阵地的第二营林如书部与团部被截为两段。林营会同一部友军向右翼大洪山撤退,等到战役结束后才得以返回襄樊归建。
陈团是阻击敌人的最后一个团,陈仕俊率本团其余部队坚持到11点,感觉十分孤立,只得撤离原阵地。双河集街上有少数敌军,妨碍着陈团的行动,于是陈仕俊派吴钦明连出击,用手榴弹将双河集之敌全部肃清并占领了集镇,之后全部转移至双河西南的森林高地。
第二天拂晓,敌人分两路围攻陈团。在陈仕俊的指挥下,陈团一、三营相互掩护,节节抵抗,沿着山岗树林逐步撤退,同时陈仕俊还选派便衣队后侧埋伏,对敌人进行袭击。
陈团所处的高地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树木,敌人不敢深入追击,至上午11点,陈团终于脱离敌人的火力,向枣阳方向前进。
在前往枣阳的路上,沿途都有敌机不断轰炸扫射,部队时伏时走。当他们到达襄花路时,发现敌人已控制公路的要点,大家立即进入树林隐蔽休息。
到了晚上10点,部队从树林里钻出来,从敌人占据要点的空隙处进行穿插,最后全部安全通过了襄花公路。
孙震集团军的整体撤退部署是曾甦元师撤往襄樊,主力部队撤往枣阳。原先预计敌会尾追曾师,被诱往襄樊,不料敌人在截断樊枣交通之后,就转而东进,欲将孙集团主力及其友军李品仙集团包围于枣阳地区予以歼灭,这样两集团军便只好撤离枣阳,向北退往唐河。
第三天凌晨4点,陈团抵达枣阳城外。由于早已和集团失去了联系,他们还以为枣阳仍为友军所据守,根本想不到已被敌人占领。发现情况变化,他们与敌人对战一个小时后,即乘夜北退,也向唐河转移。
当天上午10点,陈团到达枣阳所属的太平镇。该镇百姓筑造了用来为防土匪的土城墙,墙外有水壕,壕外有铁丝网。陈团连续行军作战,已有两顿未进食,官兵个个疲困饥乏,陈仕俊见太平镇比较坚固,就决定在镇上稍事休息。他一边下令限时造饭吃饭,一边派出小部队进行警戒,同时召集各营长研究突围路线。
那个时候正下着冰雹,还吹着大风,就在这节骨眼上,日军突然冲入了镇内。由于缺乏心理准备,陈团官兵顿时惊慌失措,大家纷纷向两边店房内躲避。陈仕俊急中生智,大喊“是土匪”,众人一听只是土匪来袭,才陆续恢复镇静,走出店房迎敌。
值得庆幸的是,团部休息处距土城门只有三十余米,重机枪连又正好在团部附近休息,且事先已在土城门上架好了机枪。看到敌人前来突袭,该连立即用重机枪进行射击,从而使陈团主力稳住了阵脚。
镇内敌我两军展开巷战,陈仕俊、第一营营长官乃和身先士卒,用手枪和手榴弹与敌人近身搏斗,光陈仕俊一人就用手枪在二十米距离内接连击毙了两名日本兵。经过半小时的手榴弹战和白刃战,冲入镇内的部分敌人被消灭,其余退出土城门外,本想要逃跑,但被预设于城门口桥的重机枪封锁,一时无法通过。敌人被逼无奈,只好分散向城墙两侧的水壕里逃窜,谁知又被壕外的铁丝网拦住,结果全部丧生于枪口之下。
在铁丝网外面还有五十多名掩护其进攻部队的敌兵,距城墙不过两百米,也被消灭过半,其余狼狈逃窜。这次战斗陈团总计歼灭了一百三十多个敌人,并击毙击伤敌战马五十多匹,陈团也伤亡了五十多人,营长官乃和、连长张良荣都负了伤。
此时敌军大部队赶到,他们在集中机炮向太平镇射击的同时,从两翼对陈团实施包围。陈团第三营当即占领太平镇以北的高地,在三营的掩护下,团部和第一营率先安全撤出了太平镇。其余部队相互交替掩护,在甩掉敌人后,也于次日抵达唐河,与主力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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