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一个年轻人突然冲进黄金荣家里，不顾保镖的阻拦，上去给了他两个耳光。 这记耳光在上海滩掀起的风浪，比黄浦江的潮水还要汹涌。 要知道黄金荣当时可是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青帮三大亨之首，手下门徒上千，寻常人见了都得绕着走，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黄金荣被打这事，跟一个叫露兰春的戏子脱不了干系。 本来想靠着娱乐产业洗白自己的江湖身份，黄金荣1917年就砸了20万银元建了共舞台，专门捧露兰春。 这露兰春是北京旗人出身，1919年加入黄金荣的戏班时，嗓子亮身段也好，黄金荣直接买断《枪毙阎瑞生》的剧本版权，让她当女主角，硬生生把她捧成了上海滩的红角儿。 1922年7月14号那天，共舞台演的是《狸猫换太子》，黄金荣特意安排露兰春加唱三段拿手戏，想让她更火。 没成想，包厢里坐着个惹不起的主儿，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 这小子连续三天来看戏，每次都在露兰春唱戏时喝倒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黄金荣的保镖本来该拦住，但法租界巡捕和私人保镖权责交叉，愣是让卢筱嘉带着人闯到了后台。 冲突发生在晚上九点多，卢筱嘉带着七个随从，有浙江督军署的副官，还有淞沪护军使署的参谋，直接冲到贵宾席就动了手。 黄金荣当场被打懵了，现场观众里买办阶层吓得不敢出声，普通市民倒是骚动起来，有记者想拍照，胶卷直接被抢走。 这事第二天《字林西报》就发了快讯，但细节被压下去不少。 黄金荣被打后没几天，就被卢筱嘉的人抓到龙华护军使署的地牢里。 那地牢也就四平米，又湿又暗，刑具摆了一地。 卢永祥当时在杭州，专门发密电过来遥控，意思是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给面子的黑帮头子。 黄金荣没办法，只能通过送饭的狱卒送出封血书，求老婆林桂生救命。 林桂生在青帮里被称为女诸葛，她连夜去找英租界总巡捕房的华探长沈杏山，又让杜月笙出面。 杜月笙当时还只是黄金荣手下，但脑子活，他跟卢筱嘉在汇中饭店秘密谈了好几次，最后答应把法租界的鸦片专营权让出来，再赔十万银元，黄金荣公开道歉，这才把人赎出来。 江苏省长韩国钧也出面调停，把这事定性为绅商纠纷，算是给双方留了面子。 出来后的黄金荣算是栽了大跟头，他把公共租界的业务慢慢交给杜月笙，自己开始收缩势力。 露兰春趁机解除合约，1923年嫁给了商人薛恒，后来想办剧社也没成功，1936年就在天津病逝了。 卢筱嘉这边，借着这事扩张了卢家的势力，1924年江浙战争前，卢永祥的军备扩充了不少。 这巴掌打在黄金荣脸上，疼的却是整个上海滩的权力结构。 本来黄金荣想靠露兰春洗白身份，没想到成了军阀敲打他的借口。 杜月笙倒是借这个机会上位，后来成了青帮的实际话事人。 1927年四一二政变时，黄金荣干脆投靠了国民党，从江湖大亨变成了帮凶，这转变跟当年挨的那记耳光，多少有点关系。 民间传说里总说黄金荣当时跪地求饶，其实那是后来夸张的演绎。 1930年代《良友》画报做过民俗调查，发现这情节是说书人编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共舞台那记耳光，确实打碎了黑帮大佬不可一世的神话，也让人们看清，在军阀手里，江湖势力有时候真不够看。 如此看来，权力这东西从来都是流动的。 黄金荣的兴衰，卢筱嘉的嚣张，杜月笙的崛起，说到底都是时代棋局里的棋子。 那记耳光早已消失在历史里，但它留下的教训，直到今天还值得琢磨。 黑帮也好，军阀也罢，谁都逃不过权力更迭的规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