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级大风里的观光车：那份“停运通知”，终究没拦住落水的17人 10月18日上

9级大风里的观光车：那份“停运通知”，终究没拦住落水的17人 10月18日上午的启东海边，风裹着浪砸在大堤上，发出“呜呜”的吼声。62岁的老吴攥着观光车的扶手，帽子被风卷走都没敢松手——这辆敞篷观光小火车刚开过大门口时，明明被工作人员拦过，说“有大风预警，项目不开放”，可没过几分钟又放行，说是“这段路风小，没事”。 车刚驶上那段没有防浪设施的坡道，一道两米多高的巨浪突然拍过来。老吴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车身瞬间被掀翻，冰冷的海水瞬间涌进鼻腔。他下意识抓住车座钢架，看着老伴在浪里挣扎，想伸手去拉，却被又一波浪拍得睁不开眼。风太大了，呼救声刚出口就被刮碎，只有观光车的绿色车身在浪里浮浮沉沉，像片随时会被撕碎的叶子。 岸边卖贝壳的摊贩张婶吓得腿都软了。她早上听广播说“9级东北大风，沿岸禁止危险作业”，看着景区观光车一趟趟载人往大堤开，还跟旁边人嘀咕“这风天怎么还敢开”。事故发生时，她眼睁睁看着巨浪把车卷进水里，赶紧掏出手机报警，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准，只听见电话那头喊“我们马上到”，可挂了电话再看，海面除了翻涌的浪，什么都看不清 。 消防救援车是顶着狂风冲过来的。轮胎在湿滑的大堤上打滑，队员们下车时差点被风吹倒，身上的救生衣被灌得鼓鼓囊囊。有人扛着救生圈往水边冲，刚迈出两步就被浪打回来；有人找来长竹竿探路，海水已经没过膝盖，冰凉的浪头一次次砸在胸口。直到中午12点多，老吴才被拉上岸，他浑身是伤，嘴里反复念叨“我老伴呢”，可直到下午，搜救队员才在下游找到他老伴的遗体，还有另外三名来自上海的游客，也没能活着出来 。 当天下午五点多，黄金海滩景区终于发了闭园通知，字里行间没提事故，只说“开园时间另行通知”。有游客打景区电话问情况，响了半天没人接；找度假区管理办，值班人员说“不知道有坠海的事，闭园是因为大风预警”。可老吴的朋友老余记得清清楚楚，老吴夫妇是正常买了票的，若不是景区顶着预警放行，这趟“看海之旅”本不该成行。 昨天路过景区门口，铁门紧锁，墙上还贴着“海上小火车，徜徉观浪景”的宣传海报。风还在刮，卷着地上的落叶打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远处的岸边，救援时留下的绳索还挂在礁石上，被海水泡得发白——那纸提前一天就发布的大风预警，终究没能拦住擅自出发的观光车，只留下四个破碎的家庭，在风里空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