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六零后小时候没有偷过瓜摘过枣,那他一定是一个“好孩子”,偷过瓜摘过枣也不一定是“坏孩子”,不过人家多数没有被逮住过,也没有受到惩罚,我小时候也算一个好孩子,很少跟着那些“坏孩子”干这个事去,去了一次还被逮住了。 小时候,都是生产队种西瓜,也不是每个生产队都种,种西瓜那是一个技术活,我们村有十几生产队,也就有几个生产队种,到了夏天,西瓜熟了的时候,也是偷瓜的时候,其实,没熟的时候,就开始偷瓜,那个时候,不叫偷瓜,叫“扒瓜”。 西瓜快要熟的时候,都会有看瓜园的,电影电视里都是老头儿看瓜园,那是演的,多数的时候是年轻人,有一次我们摸准消息,那几天队上几个年轻人民兵训练去了,这几天是文革他爷看瓜园,文革他爷都六十多了,耳朵还背,于是我们七八小孩中午吃完饭,就约好在村边大坑里集合,七八个八九岁“坏孩子”一本正经的集合在大坑背阴的土坡上,开了一个小黑会,做好分工,从哪里进入,不能惊动文革他爷,被发现后,从哪里撤退,完全跟着电影学。我们先从棒子地过去,然后钻入紧挨西瓜地谷子地,我们趴在谷子地里一点一点向西瓜地隐蔽前进,没有人说话,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目标而失去这次绝好的机会,到了西瓜地边,瓜棚外边果然没人,文革他爷一定是睡着了,真的是好机会,于是我们一涌而出,挑着那绿皮花纹大西瓜,但是我们太高估了自己力量,那个时候西瓜都个大,大的有二十多斤,小的也有十几斤,人小搬不动,就从瓜园把西瓜滚进谷子地里,五六个大西瓜被我们滚进谷子地深处,又累又害怕,浑身都湿漉漉的,我们先躺在谷子地呼哧了半天,才开始吃瓜,但是,没有刀啊,我们就学电影《小兵张嘎》胖翻译官吃西瓜,用拳头砸,可是我们小,拳头小,力量小,西瓜偷来了,可是打不开,用脑袋砸,小黑子的脑袋碰的生疼,还是没砸开,找瓦片,找砖头,地里找砖头找瓦片简直比找金元宝都难,最后好不容易从很远地头找回一个瓦片,就在我们刚刚用瓦片打开西瓜的时候,还没来的及欢呼,也没来得急吃,突然,我们发现被包围了,两个大人把我们包围了,说是大人吧,就是文革他哥还有黑四他小叔,两个人二十岁,哎呀,看瓜的不是文革他爷吗,怎么换了人了,我们几个人都用胆怯疑惑的眼光看着文革,傻愣愣呆坐在那里,原先计划好怎么逃跑,愣是谁也没敢动,“好啊,你们偷西瓜”“抱着西瓜到大队去”,这个时候我们吓的都要哭了,谁也不敢动,再说我们也抱不动啊,“不动啊,怎么不动啊”,我们当中真的有人哭了,“别咧咧,再咧咧,歇你们”,“偷瓜,偷了瓜,就得吃了,吃不完不行”,“吃,不吃就送你们到大队去”,于是我们在威胁胁迫之下,开始吃西瓜,怎么也吃不出西瓜的甜味来,一个大西瓜连吃带糟蹋,吃完了,黑四他小叔,外号叫大鼻涕,用手里的西瓜刀,唰的一声又切开了一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并且都给切成条,命令我们“吃,继续吃”,我们这个时候,那种刚开始被抓住的胆颤已经开始慢慢减弱,虽然两个人是民兵,但毕竟都是亲戚,一个是文革亲哥,一个是黑四亲叔,其他“坏孩子”也都沾亲带故,这个时候虽然是被强迫吃西瓜,还是吃出西瓜的香甜,吃完半个后,我们吃瓜速度变慢了,每个人小肚子都是滚瓜溜圆了,到最后,我们实在吃不动了,最后黑四哭着“小叔,我实在吃不动了”“不行,吃不完,送大队去”,这种恐吓再一次发挥了作用,我们几个“坏孩子”都被下哭了,“吃不了,还偷这么多”滚蛋“,滚蛋就滚蛋,我们立刻像遇到大赦一般,一哄而散,也不管踩倒了谷子,其实,我们已经为偷瓜糟蹋了一片谷子。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偷西瓜,也是最后一次。长大后,才明白大鼻涕两人也是吓唬我们。在那个年代,被送到大队,那是很严重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