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大诗人龚自珍晚年迷上了赌博，输了好多钱，有一天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是日进斗金，于是又去了赌场，志在必得。 晚清时期，一代文豪龚自珍，这位曾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震撼朝野的思想家，这位写下“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诗人，却在一间烟雾缭绕的赌坊里，寻找着命运的转机。 原来，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改革先驱，如今在仕途失意后，竟在赌桌上找到了另一种刺激。他熟练地取出蓍草，在香炉青烟的缭绕中开始占卜。当卦象显现“日进斗金”的吉兆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彩。 这个曾在经学研究中深谙易理的大儒，这个在诗文中痛陈时弊的智者，此刻却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几根枯草的排列组合上。 赌场内，龚自珍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虽然已经褪色，但依然保持着文人特有的整洁。他从袖中取出钱袋，那些铜钱是他当掉最后几本书换来的。 “押大！”起初的几局，运气似乎真的眷顾了他，几枚银钱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他面前。这让他的坐姿渐渐挺直，甚至开始向邻座的赌客讲解起《周易》中的概率之学，仿佛这样就能为他的赌博行为找到某种正当性。 慢慢地，随着桌上的银钱越来越少，他的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他只能解下腰间跟随多年的玉佩，那是他当年金榜题名时的纪念。围观的赌客们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幸灾乐祸，在这个世界里，功名与才学都抵不过骰子翻滚的偶然。 就在他即将输掉最后一块玉佩时，赌场门外忽然传来更夫敲响的三更梆子。他猛然抬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在翰林院奋笔疾书的自己，看到了那些尚未完成的改革策论，看到了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还在风雨中飘摇。他的手停在半空，那些即将掷出的骰子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这一刻，赌场里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环顾四周：通红着双眼的赌徒、堆满钱币的赌桌、摇曳的烛火……这一切与他书房里的典籍、诗稿形成了多么讽刺的对比。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赌场。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龚自珍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秋风吹动他花白的须发。他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写过的诗句：“黔首本骨肉，天地本比邻。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如今，他不仅未能牵动天下，反而被赌博的欲望所牵引，这是何等的悲哀与讽刺。 推开家门，书案上是未完成的诗稿。他点燃油灯，磨墨展纸，挥笔写下了今夜的经历与感悟。那些在赌场上输掉的银钱，或许永远也回不来了，但这次经历却让他对人性、对欲望有了更深的领悟。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将这段经历融入了创作，那些关于命运与选择、理性与欲望的思考，使他的作品更加厚重与深刻。 许多年后，当人们翻阅《龚自珍全集》时，依然能在字里行间读到那种对命运的深刻思索。也许正是这样的人生经历，让他的诗文在慷慨激昂之外，更多了几分对人性弱点的悲悯与洞察。 只能说，在那个万马齐喑的时代，就连最清醒的知识分子也难免迷失，但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总能在迷失后找回自己的道路，继续用笔墨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 文│一阳 编辑│史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