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单位门卫要换，办公室主任告诉老大爷两口子，准备一下，下个月不要来上班，老大爷

有个单位门卫要换，办公室主任告诉老大爷两口子，准备一下，下个月不要来上班，老大爷看了看办公室主任，说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个，叫你们局长来和我谈。办公室主任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觉得这老大爷不知好歹，自己好言相告，居然还提这样的要求。他冷哼一声，说：“局长哪有时间管你这事儿，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下个月必须走人。” 办公室主任说完转身就走，心里还琢磨着这老张头真是老糊涂了，一个看大门的还敢跟自己叫板。他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干脆拿起电话打给局长秘书，说门卫老张不服从安排，还非要找局长谈，想请秘书帮忙通个气，让局长知道这事儿，也好给自己撑撑场面。 单位传达室的木门被推开时，老张正拿抹布擦着窗台上的干萝卜条。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切进门缝，把他鬓角的白霜照得发亮。 办公室王主任手里捏着张纸，站在门口没进来，声音隔着两步远飘过来：“张师傅，下个月起，门卫这块儿要外包了，你们老两口就……不用再来了。” 老张没抬头，手里的抹布在萝卜条上打了个转，灰扑扑的水渍印出半道弯——那是上周刚从老家带来的，说要晒好了给孙子炖肉吃。 主任有点不耐烦，往前挪了半步，皮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笃”的一声：“上面定的，你准备一下，下个月别来了。” 这时候老张才直起腰，转过身，脸上的皱纹被阳光压得更深，他看了看主任手里的纸，又看了看主任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个。” 主任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他来之前还琢磨着，老张平时话不多，见了谁都点头笑，顶多叹口气，领了通知就完事儿。 “你说啥？”主任的声音拔高了半度，手里的纸被捏得卷了边。 “叫你们局长来跟我谈。”老张重复了一遍，这次没看主任，转头继续擦萝卜条，抹布擦过的地方，露出萝卜本身的浅白色。 主任的脸“唰”地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自己大小是个主任，管着办公室几十号人，跟一个看大门的好好说话，居然被这么顶回来？ 他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纸往传达室窗台上一拍：“局长哪有时间管你这事儿？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下个月必须走人！”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踏得走廊咚咚响，心里的火直往上蹿：这老张头真是老糊涂了，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一个看大门的，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回到办公室，他越想越觉得窝火，拉开抽屉拿出烟，叼在嘴里没点，手指在桌面上敲得飞快——不行，这事儿得让局长知道，不然以后自己在单位还怎么立威？ 他拿起电话拨给局长秘书，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那边传来秘书轻快的声音：“王主任，有事？” “小李啊，跟你说个事儿，”主任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着客观，“咱们单位门卫老张，刚才我去通知他下个月不用来了，他不服从安排，还说非得让局长亲自跟他谈，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顿了顿，等着秘书接话，心里盘算着秘书会不会觉得老张太过分，会不会帮自己在局长面前提一句。 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秘书压低了点的声音：“王主任，你……知道老张师傅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主任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问过——老张来当门卫快五年了，每天早上五点半开门，晚上十点锁门，冬天扫雪，夏天浇花，除了点头笑，几乎没说过别的话，谁会注意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呢？ “他以前……不就是个普通工人？”主任的声音有点发虚。 “是老局长的警卫员，”秘书叹了口气，“十年前老局长退休，他跟着过来守大门，说是老局长走的时候交代了，让他在这儿‘多照看照看’——这话是现在的李局亲口跟我们几个老人说的，你刚调来一年，可能不知道。” 主任拿着电话的手突然有点抖，窗台上老张擦萝卜条的样子猛地跳进脑子里——原来他不是不知好歹，是觉得自己不够格；原来他不是无理取闹，是背后有这样一层谁也没说破的情分。 他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发愣，刚才那股火气早就没了，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发凉——自己凭着职位就认定对方“没资格”，可资格这东西，到底是印在名片上的头衔，还是藏在岁月里的情分呢？ 那天下午，主任没再去传达室。 第二天早上，他特意绕到传达室门口，老张正弯腰给门口的月季浇水，搪瓷缸子放在旁边的台阶上，里面的枸杞沉在底，水是新沏的，冒着热气。 主任走过去，蹲下身帮着扶了扶被风吹歪的花枝，轻声说：“张师傅，昨天……是我没说清楚，具体的安排，我再跟局长汇报一下，您别急。” 老张直起身，看了看他，脸上还是那道浅淡的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水壶递过来：“喝点水？刚晾好的。” 阳光从月季花丛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两人之间的水泥地上，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