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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晚,万墨林为了获取一重要情报,乔装来到华安饭店门口。当看到一抹熟悉的背

1940年晚,万墨林为了获取一重要情报,乔装来到华安饭店门口。当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时,他卸下不安,轻快地上前呼喊对方,不料这位熟人带着阴冷的笑回头,周围窜出了好几名大汉,将他团团围住!

那年的上海,寒风裹着硝烟味钻进大衣领口,万墨林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些,华安饭店的鎏金穹顶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这座意大利宫殿式建筑曾是十里洋场最时髦的场所,如今却成了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心。

他盯着那个穿灰呢大衣的背影,像极了三个月前在法租界接头的军统线人。

可当对方转身露出森然笑意时,他猛然意识到那张脸属于汪伪76号的行动组长陈明楚。

人群里窜出的四条大汉把他按倒在跑马厅残留的梧桐叶堆里,呢子大衣蹭满了泥浆。

这帮特务早摸透了他的习惯,过目不忘的记性能背下190个电话号码,却改不了对老熟人的条件反射。

他们用假情报把他诱出法租界保护区,就像当年青帮用鸦片生意做掩护给抗日队伍送药品,只不过这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彻底调换。

汽车碾过南京西路时,万墨林透过车窗看见金门大酒店的霓虹灯招牌,这座1926年落成的华安大厦,三层以上被香港华侨租作高级饭店,水晶吊灯下晃着李香兰的旗袍裙摆和张灵甫的婚宴酒杯。

此刻那些鎏金穹顶下的歌舞升平,反倒成了沦陷区畸形繁荣的最佳一角,他想起杜月笙离沪前的警告:“华安饭店的威士忌里,现在掺的是日本人的毒。”

这场抓捕的事情埋在三个月前那场震动上海的刺杀案里,当时76号特工总部副主任谭绍良在静安寺路遇袭,现场留下的勃朗宁手枪刻着青帮暗记。

虽然杜月笙的义子杜仪甫极力维持表面平衡,但租界内外早已暗箭密发。

万墨林被捕前刚处理完最后一批账本,那些用保险公司名义走账的军火买卖记录,此刻正锁在华安大楼二层的保险柜里,那儿曾经是吕岳泉经营华安合群保寿公司的营业大厅。

审讯室的电灯滋滋作响,76号的人把他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簿拍在桌上。

他们不知道这个管账先生脑子里还装着更致命的东西,从香港转运药品的走私路线,重庆方面在租界埋的暗桩名单,甚至杜公馆与跑马厅地下赌场的秘密通道。

隔壁房间传来留声机放送的李香兰唱片,甜腻的《夜来香》混着皮鞭抽打的闷响,这种荒诞场景在1940年的上海毫不违和,就像华安饭店舞厅里穿着燕尾服的特务搂着名媛跳探戈。

万墨林被捕第七天,南京西路的报童突然叫卖起“青帮管家暴毙狱中”的号外,没人注意到华侨饭店后门停着辆运冰块的卡车,化开的冰水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汪伪政权在《中华日报》上吹嘘肃清抗日分子战绩时,才提到某次“意外收获”导致重庆方面损失了三条情报线。

而此刻的金门大酒店依旧灯红酒绿,穿和服的日本商人在意大利风格的回廊里举杯,全然不知穹顶时钟的齿轮正悄悄转向1945年。

当年吕岳泉为彰显民族企业气派建造的华安大厦,沦陷时期反倒成了日伪权贵的销金窟,杜月笙为保全青帮势力远走香港,他留下的暗棋却以最惨烈的方式搅动了孤岛风云。

如今我们站在南京西路104号仰望这座新古典主义建筑,鎏金穹顶反射的阳光里,依稀还能看见1940年冬天那片飘落的梧桐叶。

它沾过特务的皮鞋底,擦过万墨林的呢子大衣,最终混进跑马厅的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