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由马家军改编来的解放军7师,有部分官兵发动叛乱,王震叫来7师师长,气道:“你的部队叛变了,你说该怎么办?” 1951年初春,新疆迪化(今天的乌鲁木齐)的风,还带着股子刮骨的寒意。新疆军区司令员王震的办公室里,气氛比外面的天还冷。他把刚从国民党起义部队改编过来的解放军骑兵第7师师长韩有文叫来,一句话就砸了过去:“老韩,你的部队叛变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王震是出了名的“王胡子”,脾气火爆,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面前的韩有文,心里头估计比谁都五味杂陈。这位中将师长,几个月前还是国民党的人,是“西北王”马步芳手下赫赫有名的悍将。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刚和平解放没多久,人心浮动,暗流汹涌。现在,自己带过来的兵,真刀真枪地反了。 骑兵第7师,听着是解放军的番号,可骨子里,流的还是“马家军”的血。啥是马家军?这么说吧,在解放前的大西北,这三个字就是土皇帝的代名词。他们以家族统治,人马一体,士兵大多是青海、甘肃一带被裹挟来的回族、撒拉族子弟,对马步芳、马鸿逵这些“马家主子”有种近乎愚忠的服从。 这支部队,跟红军、解放军是结过血仇的。当年西路军的惨烈,兰州战役的顽抗,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说白了,就是一支极端反动、凶悍顽固的旧军队。1949年,解放军席卷大西北,马家军主力被摧毁,但由马呈祥(马步芳外甥)率领的残部骑兵第5军,跑进了新疆。 大势已去,马呈祥脚底抹油跑了,把部队甩给了副手韩有文。最终,这支部队接受了和平改编,成了后来的解放军骑兵第7师。你想想,一群昨天还跟你拼命的敌人,今天穿上一样的军装,成了“同志”,这得多拧巴? 解放军派去了政委于春山等人,搞政治学习,教唱革命歌曲,想把这些“野马”驯服成“军马”。可对于那些当惯了兵痞、脑子里只有“马家主子”和《古兰经》的旧军官来说,这套他们听不进去。他们私下里串联,谣言就像戈壁滩上的沙尘暴,一下子就起来了。 尤其是那些中下级军官,比如马彦龙、马祥翕之流,他们是叛乱的核心。这些人过去在马家军里是既得利益者,作威作福惯了。现在没了特权,还要接受“思想改造”,心里的落差和怨气可想而知。他们就像一群输光了的赌徒,总惦记着“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蒋介石能打回来,好让他们官复原职。 叛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从1950年3月开始,这股暗流就憋不住了。在迪化周边的昌吉、阜康、奇台等六个县市,骑7师的叛军先后发动了7次叛乱,总人数达到2500多人。 他们是怎么干的呢?手段极其残忍,完全是马家军的老作风。 冲进县城,抢劫银行和商铺,见人就杀,放火烧房。在一些地方,他们甚至对解放军的工作队和地方干部搞突然袭击,杀害了不少人。一时间,刚刚迎来和平的北疆,又被血色笼罩。 这就是王震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新疆的和平来之不易,是无数人努力的结果。这帮人的倒行逆施,不仅是在屠杀人民,更是在破坏国家统一和新疆稳定的大局。所以,他才会对韩有文说出那句分量极重的话。 那句话,既是质问,也是一种敲打和考验。意思是,老韩,你虽然是起义将领,但现在你是解放军的师长。你的兵反了,你打算站在哪一边?是和稀泥,还是跟我们站在一起,彻底解决问题? 韩有文当场表态,坚决服从新疆军区的命令,平定叛乱。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开倒车是没有出路的。 王震雷厉风行,立刻调兵遣将。他从第6军、第5军抽调精锐部队,甚至动用了当时极为宝贵的战车营(坦克和装甲车),从几个方向对叛军展开围剿。 这就形成了一幅极具时代冲击感的画面:一边是挥舞着马刀、信奉着旧时代逻辑的叛乱骑兵,另一边是开着苏制T-34坦克和装甲车的解放军。 战斗的过程,其实更像是一场追剿。叛军的骑兵机动性强,熟悉地形,化整为零,到处流窜。但他们碰上了克星。解放军的装甲部队沿着公路要道高速穿插,切断他们的退路和补给。步兵和骑兵部队则展开拉网式搜捕,一座山头、一片戈壁地清理过去。 叛军的战术还停留在过去。他们以为凭着快马和马刀就能来去自如,但在解放军的立体打击面前,不堪一击。坦克的炮火可以轻松摧毁他们的临时据点,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更是骑兵的噩梦。 仅仅20多天,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就被基本平息。叛军被歼灭1700多人,头目马彦龙等人被击毙,剩下的也都缴械投降。 平叛之后,王震展现了他作为政治家的一面。 对于叛乱的处理,采取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方针。对那些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的叛乱头子,坚决予以镇压;而对那些被蛊惑、被裹挟的普通士兵,则以教育为主,不搞扩大化,不歧视他们。 这一手非常高明。它分化了敌人,争取了大多数。很多投降的士兵看到解放军不杀他们,还给他们讲道理,治伤病,都深受触动。他们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少数坏人当枪使了。这种政治上的攻心,远比战场上的胜利更重要,它从根本上瓦解了马家军残余势力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