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特喜欢一个女同学,毕业后追她,她眼皮都不瞧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
年轻的时候特喜欢一个女同学,毕业后追她,她眼皮都不瞧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几年后我定婚,她知道了,结婚前几天,来找我。
那天我正在贴喜字,红纸上的“囍”字被风吹得哗哗响。她站在院门口,穿件米白色风衣,是当年我在百货大楼橱窗里看见的那件,总觉得只有她穿上才好看。“听说你要结婚了。”她说话时攥着个布包,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我手里的浆糊刷子掉在地上,浆糊溅在新买的皮鞋上。“进来坐。”我往屋里喊我妈,声音有点抖,像当年在教室后排偷偷看她,被老师点名时那样。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糖果,是未婚妻昨天买的,她总说“简单点就行,日子是过给自己的”。
她没坐,从布包里掏出个相册,是我们的毕业照。她指着角落里的我,穿件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歪着,说“那时候你总爱在作业本上画小狗”。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给她的头发镀上层金边,像当年她站在领奖台上,接过三好学生奖状时那样,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妈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她突然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他打我。”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像片没长好的树叶。她往我手里塞了个钢笔,是我当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被她扔在地上说“谁稀罕”,现在笔帽上的漆都掉了,却被磨得锃亮。
我妈端着茶水出来,看见她就愣了愣,随即笑着说“稀客”。未婚妻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刚缝好的鞋垫,看见我们就说“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她的布鞋沾着面粉,是早上帮我妈蒸馒头时弄的,鞋面上绣着对鸳鸯,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礼物都让我心安。
“我听说你开了家汽修店。”她摩挲着钢笔,“当年你说要当老板,我还笑你。”墙上挂着我和未婚妻的合照,她穿着红棉袄,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是我喜欢的样子。我想起追她的时候,说要挣很多钱给她买大房子,她翻着白眼说“你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正说着话,未婚妻端来盘刚炸的丸子,说“尝尝我妈的手艺”。她往女同学碗里夹了个,说“听说你爱吃甜的”。女同学的脸腾地红了,捏着筷子的手有点抖,丸子掉在地上,未婚妻赶紧蹲下去捡,说“没事没事,地上刚拖过”。
送走女同学时,她站在院门口,说“祝你幸福”。风吹起她的风衣,露出里面的毛衣,是件旧款式,我妈也有件一模一样的。她转身往巷口走,背影在夕阳里越来越小,像片被风吹走的落叶。我突然想起她当年在作文里写“我的理想是当名医生”,现在却听说她在超市当收银员,因为结婚早,放弃了考大学。
结婚那天,未婚妻给我系领带,说“其实我见过她,在你店里修过车”。她往我口袋里塞了个红布包,里面是颗花生,说“早生贵子”。拜堂时,我看见女同学站在人群外,穿着那件米白色风衣,手里拎着个布包,是给我们的贺礼,后来打开看,是条毛毯,针脚歪歪扭扭的,像她当年织的围巾,被我宝贝了好多年。
婚后第三年,我在医院遇见她,抱着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男人陪着她,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看见我就笑着打招呼,说“当年多亏你没答应她”。女同学也笑,说“我现在挺好的,他改了不少”。孩子举着个玩具车,是我店里卖的那款,说“爸爸说这是李叔叔家的”。
回家的路上,未婚妻牵着我的手,说“其实那天她来找你,是想借钱给她弟弟治病”。我这才想起她布包里露出的住院单,上面的名字很熟悉,是当年总跟在她身后的小不点。风拂过路边的白杨树,哗哗作响,像当年她拒绝我时,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现在听来,却只剩下释然。
如今我的汽修店扩大了,娶了个贤惠的老婆,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墙上挂着全家福,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有时候整理旧物,会翻出那支钢笔,未婚妻看见就说“留着吧,都是过去的事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钢笔上,像层薄薄的金粉,提醒着我,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而有些人,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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