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年，李渊的妻子窦氏到了弥留之际，她含泪说道：“家里的一切我都放心，唯独放不下夫君你啊！此事关乎全家性命，你一定要听我的！”李渊连忙问何事？ 缠绵病榻的窦夫人面容枯槁，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紧攥丈夫衣袖。 这位北周皇族的后裔目光如炬，反复叮嘱丈夫必须将新得的西域骏马献给隋炀帝——那是群臣觐见时被天子盯上的千里驹，留在李家便是催命符。 当朝天子杨广刚结束第三次东征高丽，三十万将士的尸骨还躺在辽水河畔。 这位热衷异域珍宝的帝王在龙舟上收到密报：陇西李氏私藏汗血马，还聚拢了不少流民壮丁。 洛阳宫里的西域使臣们都知道，皇帝案头的七宝鞍还缺几匹相配的骏马。 此时的李渊刚承袭唐国公爵位不久。 听闻妻子遗言时他正擦拭着新得的紫燕骝，闻言只拂袖冷笑："关陇八姓同气连枝，独孤家的外孙岂会怕个黄口小儿？" 酒盏在灵堂前碰撞作响，窦夫人以命相抵的谏言终究化作青烟消散。 寒冬腊月，运河封冻的诏书突然抵达晋阳。 李渊跪在洛阳宫冰冷的金砖上，听见天子把玩着波斯进献的马鞭轻笑："朕的骁果卫缺些好脚力，唐国公府的牧场倒比御苑还丰茂啊。" 刀斧手甲胄的寒光映在宫墙时，他连夜差人将八匹宝马系上金铃送往江都行宫，连带搭进去半座马场才换得暂归太原的恩准。 塞外战马换成御赐的双股鱼符那夜，太原留守府的后院开始铸造陌刀。 李世民带着柴绍昼夜奔驰在阴山古道，用西域商队的名义从突厥换来三千匹战马。 当洛阳皇城里堆满从扬州运来的琼花时，李家父子手里的横刀已磨得雪亮。 四年后的晋阳城涌动着不安。 太原府的粮仓突然大开，流民举着"唐"字旗冲垮河东官道。 李建成在霍邑斩杀大隋猛将宋老生时，长安朱雀大街上逃亡的宫娥还记得——当年窦夫人献马的车辙，与今日攻城车的轨迹竟分毫不差。 武德元年（618年）的太极殿里，衮冕加身的李渊将谥册放入太庙。 "太穆顺圣皇后"的金漆在烛火中闪烁，长安城的百姓都传颂着：这位终生未立新后的开国君王，总在深夜独自擦拭一副褪色的马鞍。 旧唐书记载，每逢军国大事，御案旁必设空座，仿佛仍在聆听那个早逝的声音。 西安大唐西市博物馆去年举办的《唐代女性主题展》首次展出窦氏相关文物，策展人张蓉在《文博月刊》专访中提到："太穆皇后的政治智慧被长期低估，新发现的敦煌遗书P.2555号卷证实，她主导的李氏家族物资调度体系，成为晋阳起兵的关键支撑。" 信息来源： 张荣芳《隋唐之际权力结构研究》 陕西人民出版社 杜文玉《唐代后妃传》 《中国史研究》 胡戟《李渊太原起兵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