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生孩子时候，半夜胎儿心跳停了，我哥去叫医生了，医生慢慢吞吞，还嫌我哥大惊小怪，我哥直接变脸说：从现在起，孩子和大人哪一个有闪失，他就把医生从那个楼丢下去，又把医生骂了一顿！ 医生当时手里的搪瓷缸 “当啷” 砸在地上，茶叶水溅了白大褂下摆一片，脸瞬间从红变白。之前他还揣着兜慢悠悠晃，这会儿跟被针扎了似的，拔腿就往产房跑，边跑边喊护士：“快！把急救箱推过来！胎心监护仪再调一遍！” 我哥跟在后面，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盯着医生后背的眼神跟要烧起来似的 —— 他后来跟我说，那时候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要是娘俩有半点差池，真能把人从三楼扔下去。 进了产房，护士已经围着我嫂子忙开了，胎心监护仪上的线还是平的，我嫂子疼得咬着牙，额头上的汗把头发都黏在脸上，看见我哥进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娃…… 娃没事吧？” 我哥刚想说话，医生突然喊：“准备紧急剖宫产！麻醉师怎么还没来？” 嗓门比刚才亮了八度，手忙脚乱地穿手术服，连扣子都扣错了两个。 我哥在旁边看着，没再骂人，但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术台。大概十分钟后，麻醉师跑着进来，手术灯 “啪” 地亮起来，我哥被护士劝到走廊，他没坐，就靠在墙上，耳朵贴着凉凉的瓷砖，听里面的动静。我妈当时在老家，我连夜给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哭，我也跟着慌，时不时往产房门口瞅，每次有护士出来，我哥都跟弹簧似的冲上去问。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里面突然传来 “嘀嘀嘀” 的警报声，特别刺耳。我哥一下子就炸了，拍着产房的门喊：“里面怎么了！说话！我媳妇和娃怎么样了！” 没人应，他更急了，抬脚就要踹门，刚好医生探出头来，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胎儿脐带绕颈太紧，心率又掉了，得用产钳，你们同意不？” 我哥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把人拽到跟前：“同意？你早干什么去了！刚才磨磨蹭蹭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这样？今天你要是救不活她们，我不光扔你下楼，我还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医生被他拽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一个劲点头：“我尽力！肯定尽力！你先松开，我得进去手术！” 我哥松开手，医生踉跄着跑回去，门 “砰” 地关上。我哥在走廊来回走，脚步重得能踩碎瓷砖，嘴里念叨着 “没事的没事的”。又等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听见婴儿的哭声，虽然弱，但特别清楚。我哥一下子就停下了，愣了两秒，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 我第一次见他哭，平时再难的事他都没掉过眼泪。 没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男孩，五斤六两，就是有点缺氧，得去新生儿科观察几天。” 我哥赶紧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孩子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想碰又不敢碰，喉咙动了半天，就说出一句 “好，好”。又等了一个小时，我嫂子被推出来，脸色苍白，但看见我哥就笑了：“别跟医生计较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后来医生过来道歉，说自己当时确实懈怠了，以为只是普通的胎心波动，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哥没再骂他，就说：“我不是要跟你找茬，我是要你记住，你们手里攥着的是人命，不是随便应付的差事。今天是运气好，要是真出了事，你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医生低着头，连说了好几个 “记住了”。 现在孩子三岁了，特别结实，每次去医院体检，碰到那个医生，人家都主动过来打招呼，还会逗孩子玩。有次我跟我哥说，当时你也太冲动了，万一真动手了怎么办。我哥说：“冲动？那时候我媳妇和娃命都悬着，我不冲动点，他能把这事当回事吗？我宁可自己担责任，也不能让她们受委屈。” 我嫂子也总说，那天多亏了我哥那股子狠劲，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其实我知道，我哥不是真的要伤人，他就是急疯了，怕失去最亲的人。有时候对付那些不负责任的人，就得拿出点态度，不然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一点疏忽，可能会毁了一个整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