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寒心了”铁锈味还缠在工装衣角，他攥着钥匙的手带着赶路的余温，推开门时，撞见妻子正拎着包往外走。“厂里停工，提前回了。”他把行李袋往地上一放，灰尘轻轻扬起，声音里藏着几分讨好的雀跃。 妻子的目光扫过脏污的行李，没问旅途累不累，先皱起眉：“人家男人回家带礼品，你背这堆脏衣服干嘛？”她伸手递到他面前，“钱呢？”他喉结滚了滚，低声说“没赚到钱”，话音刚落，就被尖锐的斥责刺穿：“没赚到钱还好意思回来？不如在厂里待着！” 他慌忙弯腰，从行李最底层抱出一箱橘子——那是他在火车站啃了三天馒头，才省出钱买的，记着她最爱吃。可箱子“咚”地被摔在地上，橘子滚得满地都是，像他瞬间碎掉的期待。 怒火混着寒心冲上头顶，他猛地掏出藏在衣内的钱，狠狠摔在妻子身上。钞票散落的瞬间，他转身进了屋，门关上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妻子变调的笑声。工装的粗糙布料蹭着泛红的眼眶，他忽然觉得，这趟跨越千里的归途，竟比工地的寒风更刺骨——他揣着满心牵挂回家，换来的，却是用金钱丈量的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