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买菜时,下到一楼,才发现手机忘了拿,返回去的时候,屋里传来儿子儿媳的谈话声:“我是儿子,我不好说,我不是教你了吗?对我妈态度恶劣些,到时候,她觉得受窝囊气了,就会主动回去的,都不用我们开口。” 我手里攥着买菜的布袋,脚步一下子定在原地,耳朵里嗡嗡响。钥匙在手里攥得发紧,指节都泛了白。我没想过推门,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听里面接着说。儿媳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我都试了好几次了,早上故意把她煮的粥说太稀,衣服晾得歪歪扭扭也不收拾,她还是跟没看见似的,照样每天买菜做饭,我有什么办法?” 儿子叹口气:“你再狠点,比如她收拾完客厅你故意弄乱,她问你话你别搭理,多来几次她肯定受不了。咱们这房子小,她在这儿住久了也不方便,让她回老房子住,大家都清净。” 我靠在墙上,后背有点凉,手里的布袋勒得手疼,里面的零钱叮当响,以前觉得这声音挺热闹,现在听着心里堵得慌。上个月儿媳说孕吐厉害,吃不下外面的饭,儿子给我打电话,声音黏糊糊的:“妈,你过来住段时间吧,给我们做口热乎的,小雅(儿媳名字)这几天瘦了一圈,我看着心疼。” 我当时想都没想,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老房子那边还特意拜托邻居李婶帮我照看,说顶多住俩月,等小雅好点就回去。 哪成想,我这才住了二十天。每天早上五点多爬起来,去早市挑新鲜的菜,怕儿媳闻不得油烟,炒菜时油烟机开到最大,窗户也敞着,自己冻得手都僵了,还乐呵呵地端过去问“今天这个合不合口”。晚上他们加班,我就热着汤等,儿子以前最爱喝我炖的排骨汤,现在端过去,他扒拉两口就说“妈,我饱了”,原来不是饱了,是嫌我在这儿碍眼了。 我慢慢直起身子,没敢弄出动静,轻轻转身往下走。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几盏,黑乎乎的,我扶着墙,一步一步踩稳了。以前觉得这楼梯挺好走,现在怎么跟踩棉花似的,腿发软。到了楼下,菜市场早散了,菜也买不成了,我就往小区门口走,风一吹,眼睛有点涩,赶紧用袖子蹭了蹭,可不能让人看见我哭,多大岁数了,丢不起这人。 下午我没出门,在屋里收拾东西。我带来的行李不多,一个小包袱就装完了,几件换洗衣裳,还有我妈传下来的那个银镯子,本来想等小雅生了孩子给她的,现在看来,还是我自己留着吧。桌上还有早上熬的粥,小雅说稀,我特意多熬了半小时,加了小米和红枣,想着能养胃,现在看着那碗粥,心里跟堵了团棉花似的,喘不上气。 我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字写得歪歪扭扭,手有点抖:“小军,小雅,妈回老家了。你们上班忙,别惦记我。小雅好好吃饭,孕吐过了就好了。冰箱里冻着我包的饺子,煮的时候多煮两分钟,别夹生了。妈走了。” 没提早上听见的话,也没说别的,就这样吧,都是一家人,撕破脸不好看。 我拉着包袱出门,锁门的时候,钥匙转了两圈才拔出来。以前总觉得这门沉,现在怎么这么轻呢?走到小区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户,窗帘拉着,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家。算了,不想了。我往公交站走,去车站买票回老家。老房子院子里的月季该浇水了,李婶还等着我回去一起跳广场舞呢,那儿比这儿热闹,也舒心。
出门买菜时,下到一楼,才发现手机忘了拿,返回去的时候,屋里传来儿子儿媳的谈话声:
叙白呀嘿
2025-10-15 16: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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